他把蛇尾伸過去，代替饒星海的手指，在天竺鼠的腹部揉來揉去。

    天竺鼠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黃金蟒身上。黑曼巴蛇憤怒地拍打茶幾，榛子從它腦袋上滾落。

    三個精神體各自玩的很開心。沈春瀾忽然覺得，此時此刻——或者說今天，今天是饒星海陪著他去醫院，陪著他聽宋祁的故事，真的是太好了。

    因為饒星海不善言語，也不善于表達。所以他什么都不說。

    沈春瀾也不需要猜測饒星海心里的想法。他知道這個哨兵是直來直去的腦筋，想的東西總不會很復雜。

    這簡單的、不需要費力溝通的時刻，讓他感到了平靜，還有感激。

    黃金蟒揉了一會兒肚皮之后，天竺鼠又抱著饒星海的手指，像是要求他繼續。和黃金蟒的尾巴相比，它顯然更喜歡星海的手指。

    饒星海帶著幾分不悅對沈春瀾發出詰問：“你讓我上來，是為了讓我陪老鼠玩？”

    沈春瀾笑著點頭：“對啊。你現在才發現？”

    他起身走向衣柜：“我有東西要給你?！?/br>
    饒星海一點兒也不懊惱：“那你直說。我又不是不樂意?！?/br>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在蠢動著——他抓起了天竺鼠，在它花瓣一般的小耳朵上親了一下。

    沈春瀾這時候正在衣柜里找衣服。天竺鼠被親了一口，愣住了，渾身抖個不停，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小爪蹬了又蹬，抱住饒星海的大拇指起勁兒地蹭。饒星海有點兒心虛，看了沈春瀾一眼。

    沈春瀾拿著一件銀灰色的羽絨服，一邊關上衣柜門，一邊狐疑地看他：“怎么回事？你對我家老鼠做了什么？”

    饒星海搖頭。

    沈春瀾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他的大屁股鼠太高興，太開心了，這種古怪的雀躍情緒，和它剛剛不聲不響的郁悶狀態相比，轉換得太迅速。

    甚至連帶著，他自己也覺得心頭的yin云被什么驅散了似的，那些沉重的東西也不顯得那么可怕了。

    “這件衣服，給你?！鄙虼簽懻f，“我還沒穿過，是我嫂子給我哥買的，他比我高一點兒，和你身高差不多?！?/br>
    沈春鴻回去上班，但忘記把這衣服帶走了。沈春瀾當時看著挺喜歡，就跟他哥要了過來，但塞進衣柜后很快就拋到了腦后。

    饒星海沒接：“我不要?！?/br>
    沈春瀾：“為什么？”

    饒星海不吭聲，松開了手。天竺鼠從他掌心中跳下，正好砸在黑曼巴蛇身上。小蛇卷起榛子遞給它，大屁股鼠終于接住了榛子，但立刻轉手遞給了正爬上來的黃金蟒。

    這二蛇一鼠的修羅場，沈春瀾顧不上細看。

    “不喜歡嗎？”沈春瀾抓抓腦袋，“我這兒就這一件新的……那你喜歡什么顏色？我平時羽絨服穿得不多，就一件常用的……”

    “我不要?！别埿呛Ｓ謹蒯斀罔F說，“……我不要你的施舍?！?/br>
    后面那句非常小聲，但沈春瀾聽得見。

    他被饒星海這孩子一樣的別扭弄笑了。

    “不是施舍?！鄙虼簽憸厝岬卣f，“是禮物，給你的禮物?！?/br>
    饒星海：“……？”

    沈春瀾完全把饒星海當做自己那5歲的侄女：“慶祝饒星?？忌闲孪Ｍ麑W院的禮物。我說過的吧，我建議你考這里?！?/br>
    這種語氣對付饒星海恰好合適。饒星?；剡^神了：“禮物？”

    他帶著幾分懷疑，幾分難掩的快樂，慢吞吞站起來。

    羽絨服穿在他身上正好合適。饒星海身高足夠，肩膀寬厚，硬是把這件沒什么線條的羽絨服撐出了型。沈春瀾看著他拉好拉鏈，心里很高興，蹦過去給他把兜帽也戴上了：“這樣多帥?！?/br>
    然后他便驚奇地發現，年輕的哨兵臉紅了。

    饒星海臉紅，這是前所未有的奇景。沈春瀾一下就驚了，驚訝完了又忍不住樂：“怎么了？”

    饒星海一把將他推開，臉上像是喝飽了酒一樣，全染上了輕紅。

    “別過來！”他結巴了，“我、我……我有xing反應了?！?/br>
    沈春瀾：“……你是熱的吧？”

    饒星海手忙腳亂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站在客廳里深呼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