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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像是被穿上了絲線一樣,暈乎乎地接過書,發現是《居哀鎮的摩爾索》。 “北極星先生,你為什么會寫出這么一本書呢?” 在我低著頭簽名的時候,費佳問。 我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懦懦詢問:“‘這么一本書’是什么一本書?” 問完,我心里已有了主意,如果費佳說的評價是以往我聽過的那些評價的話,那么我的回答也就是以往的那些回答,絕不說任何新鮮的內容。 這不是因為我敝帚自珍,而是事情本該如此,若非如此,那么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我只是個寫書的啊…… 然而費奧多爾·d只瞇起眼睛,盯著我笑而不語。 我莫名地膽顫起來,悄悄握住了宇智波君的手。 “一本十分冷血的書?!睂γ娴亩砹_斯人輕笑著說。 我下意識看向方桌上《居哀鎮的摩爾索》,啞口無言。 他指的絕非“冷酷”、“殘忍”等詞的近義,而是“熱血”的反義的精髓,以及一些引申含義和伴生詞。 我明白了他的質問。 曾經有個走投無路的詩人站在金黃的麥地前,面對麥地的質問。 如今一切皆不同,唯氛圍一致,我從這個質問中感受到了痛苦,來源于自己的痛苦。 一無所有。 兩手空空。 我的手被身邊人握緊,我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我是在越南和菲律賓等地寫下的這本書?!?/br> “我知道,那時候東亞地區淪為戰場,你是在戰區寫下的這本書?!?/br> “我看到了很多死人?!?/br> “這是當然的,因為是戰爭嘛?!?/br> “我看到了很多活人?!?/br> “這也是當然的,到處都是活人?!?/br> “所以我寫下了這本書?!?/br> “……” 費佳用一種受到了侮辱般的表情注視著我。 正被鬼目注視的我卻奇藝地生出了一種自豪的情緒。 是的…… 如果說這是作者和讀者之間的戰爭未免太過可笑。 萍水相逢的兩個人對視著,并不含有絲毫與友情有關的成分,而像是兩個各自與世界做過誓約的異道者狹路相逢,是敵意使我們中間存在著一張桌子。 我已經回答了。 我在心里這么想到。 我已經回答了。是你沒有聽懂。是你無法理解。 那瞬間,優越感和傲慢再度籠罩我的人格,我卻罕見地不想壓制……真是可怕,我竟然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生出如此大的敵意。 難道是因為他的質問嗎? 他有什么立場來質問我? 我站在戰場上,無數人站在戰場上,戰爭已經結束了,戰場也回歸生活區,可戰士卻永生不死。 我已經厭倦了當一個戰士,無論是自己的還是世界的,我已經厭倦去爭斗。 他不能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然后用整個世界作為后盾來質問我。 我當然有資格憤怒。 …… 我想了很多只有在事后才能冷靜去回憶的東西,但是那時候實際上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思考,我以為我在做斗爭,和一個陌生人的敵意作戰。 然而事實是我在和我的敵意作戰,費佳只是一個被迫卷入戰場的無辜者。 這一場對峙的末尾,費佳無奈地移開視線,寬容般地微笑了起來。我就像是被人用力地甩了一耳光,臉頰火辣辣的,我差點就要開口討饒,犧牲所有的體面換回真正的寬容。 “所以我很喜歡你的作品,以后也請創作出更多有趣的作品吧,北極星先生?!?/br> 費佳收起簽上我的名字的書,笑著告別。 良久的靜默后,我哀告般地問宇智波君他覺得費佳是個什么樣的人。 宇智波君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我為什么要感到愧疚。 “難道我不應該感到愧疚嗎?”我愕然。 他只是包容地笑著,說:“既然你感到了愧疚,那么問題就是另一個人的了。不要想著去解決別人的問題,不然我要制造好多問題給你了?!?/br> 這樣的話,以前的宇智波君可不會說。 如此一想,我也放下了之前的…… “宇智波君?” “怎么?” 我盯著方桌,根本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么表情。 “剛才……我接過費佳一直放在懷里的書時,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體溫?!?/br> 我看向默然不語的男人,半晌才干啞道:“我們回去吧?!薄?/br>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情況】 “宇智波君我會不會遇到鬼了!” 宇智波鼬看了眼角落處的空調,以及七夜螢強行點的加熱的伏特加,不想說話。 過了一會兒,七夜螢癟著嘴不高興道:“算啦回去啦,哪有當著作者面直接問的,他怎么不去問魔術師的魔術是怎么回事???討厭鬼……” 宇智波鼬心下暗笑,當作沒聽見。 …… · 233333 這是補的昨天的,晚上再繼續~ 第131章 森鷗外托腮, 撅了撅嘴,一副吊兒郎當的做派。 “真是無聊的一個月啊,我唯一的精神食糧也停產了……人家明明很想知道北極星先生是怎么看待印度的咖喱的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