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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信彌野目光略過他的眉眼, 直覺這個家伙不對勁,但他身上既沒有殺意又沒表現出攻擊性, 而且這張臉也不屬于她印象里的任何一人。 真的是一個純路人嗎? 她輕輕捏住玫瑰的根部,低垂下視線, 心里感覺不太像。 畢竟, 她可不認為日語有普及到隨隨便便一個外國人都能夠流利交流的程度。 那么就只能是沖著她來的了。 “……果戈里?” 她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也就不清楚到底是假名還是真名了。 只是都無所謂,反正這并不妨礙她心生警惕。 果戈里依舊動作夸張,仿佛沒有察覺到風信彌野的冷淡態度, 相當熱情地東拉西扯,思維跳躍程度之大, 簡直可以稱得上天馬行空。 他甩了甩披風,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地坐在了長椅的另一邊,還算紳士地留出了一點相對的安全距離。 可是,這點距離在風信彌野看來,幾乎隨時都可以選擇動手。 “你是為了什么而來?” 雇傭?報仇? 總不至于,只是突發奇想吧,雖然異能力者們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精神問題也有可能存在。 她目光冷淡地看向了果戈里。 聞言,果戈里歪過腦袋,露出了相當茫然的表情。 他用指尖輕點下巴, 眨巴眨巴著眼睛,整個人萌成了Q版狀態。 風信彌野不說話,平靜得等待著他的回答。 突然,果戈里像是發覺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他大笑著摘下右眼的面具,雙眼緊盯著風信彌野。 他像是驚嘆一般地開口。 “果然,這個世界上除了陀思再沒人能夠理解我?!?/br> 果戈里的眼里漸漸出現類似追念的情緒,他喟嘆著,像是在哀悼逝去的摯友。 他額頭的碎發被風微微吹動,清晰地露出了整張面容,目光轉向了寬闊的天空。 “陀思就像是束縛著我的籠子一樣,自從他指出我的本質「你是在抵抗神明,為了迷失自我而戰斗」之后,我就清楚了?!?/br> 果戈里眼角的笑意深入眼底,染上了冷靜卻癲狂的情緒。 “我清楚了他是我的摯友,唯一的理解者,也是——我必須殺死的人?!?/br> 這樣的反轉是風信彌野沒有料到的,恕她無法理解這種扭曲的感情。 因為被看出本質并感動把對方引以為摯友,從而想殺掉對方以擺脫束縛? 這個邏輯鏈是不是哪里不對? 風信彌野靜默地看著果戈里,不對他的想法發表意見。 異能力者中奇奇怪怪的家伙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她沒什么立場與意欲去質問。 “……既然這樣,那就撤了你的異能力?!?/br> 被人用槍指著的感覺并不好。 剛才她問果戈里前來的目的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柄槍抵住了腰間。 是威脅她聽完他講的話嗎? 感覺并不太像是想直接殺了她。 風信彌野瞥了一眼距離她有一點距離的果戈里,看得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可是腰間被槍支抵住的感覺也不是假的。 她看著果戈里一直放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合理懷疑他的異能力說不定是分離肢體或者錯開空間什么的。 聽到這句話,果戈里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原來自己竟然還用槍威脅著別人。 他東張西望,表情豐富而夸張,抖了抖披風遮住了半邊身體。 感覺到腰間的威脅消失,風信彌野想不通,既然不是想要殺她,那么果戈里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 他倏地站了起來,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天空一樣,身后的披風在地面上投下一長道陰影。 風信彌野直覺不妙,立刻閃身躲開卻發現果戈里的一只手隔空阻攔在了她退避的方向。 她足尖借力,彎下腰繞過了果戈里的手并且回身快速抓住了這只聯通著錯位空間的手。 果戈里發出“哎”的聲音,披風下一只手只剩下肘關節以上部位,明顯就是那只被風信彌野抓住的錯位之手。 與此同時,一道槍聲響起。 織田作一手拿著飲品,一手持槍射擊果戈里。 他剛才已經觀察了一會兒。 從風信彌野接過紅玫瑰開始,他就呆呆地站在這里了。 他猶豫著想著太宰治知道這個情況估計又得爆炸,但又不好直接打斷上司和別人聊天搭話。 只能折中一下,選擇待在一旁看看情況再說。 織田作想法天然,唔,我不提風信小姐不提,那太宰就不會知道了。 然后,他沒想到對面聊著聊著就開始動手了,直到「天.衣無縫」提醒了他。 腦海里出現的預知畫面是果戈里揮動披風,之后他、風信彌野和長椅上的一堆東西都不見了。 織田作腦子一懵,果斷開槍。 完蛋,要是風信小姐這么大個人在出差的時候丟了,恐怕整個異能特務科都會炸掉。 特別是太宰,特務科炸了還不怎么樣,他要是炸了,橫濱可能就危險了。 子彈確實射向了果戈里,但空間被錯開了。 果戈里露出害怕到開心的可愛表情,用披風直接把子彈原路送回。 織田作不得不側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