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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不是因為這臺花架子已經放置過好幾波白玫瑰了。 最近的事情不少, 但也不算多, 她琢磨著是時候該跟坂口安吾接觸一下了。 想起首領宰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起的內容, 風信彌野心里有些復雜。 背叛什么的……確實是一件讓人不太開心的事。 現在直接召回坂口的話, 會造成特務科對港黑重要情報的缺失, 但是若是不讓他回來日后也難免會出現掉馬甲的情況, 雖說這不是造成隔閡的主要原因, 但到底是一根橫在心底的刺。 她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眸色有一瞬的暗沉。 森鷗外不就是想要異能開業許可證嗎? 那就打個折扣,用半張證換三個人唄,啊、不,算上那位織田先生收養的五個孩子,是換八個人。 所謂半張異能開業許可證,大概就是原證基礎上削去幾項權限再加上幾條限制罷了。 不過這筆買賣到底要如何交易還需要從長計議,總不能她直接跑去跟森鷗外開口指名道姓地要人吧? 但是, 在這之前, 她得先掐斷坂口安吾和Mimic之間的聯系。 Mimic是在歐洲大陸流亡的異能組織,有一位能夠威脅到織田作之助生命的首領,安德烈·紀德。 這個名字她不陌生,九年前異能大戰期間, 她在軍隊里聽聞過他。 原本是戰功卓越的軍人,帶領著部隊完成了一項又一項難度超高的任務, 是異能戰爭期間法國的一只強大武裝力量。 現在為什么會變成流亡組織,具體原因她不是太清楚,但也無非是背叛, 污蔑,違逆等等。 所以要怎么做才能把這個人攔截在境外呢? 風信彌野想了想,如果不一定要調動異能特務科的力量,那么或許可以讓軍警出面。 先不提福地櫻癡,她記得那位末廣先生是「獵犬」中武力值最強的人吧? 請他出手攔截Mimic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了…… 至于她為什么不親自出手的問題,阻攔這件事肯定不是什么輕松的活兒,她是得有多想不開才會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沉思了一會兒,風信彌野叫來了北村吩咐他去做幾件事。 接到具體命令的北村抬眼看了看上司四平八穩,一派淡然的表情,深深地感覺自己的心性還不夠,遠遠做不到自家上司這種平地起驚雷還能巍然不動的模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領命下去了。 事情如果做好了,未來說不定每天就能按時上下班了! —— 按時來到太宰治安全屋的風信彌野挑了挑眉,對著一屋子風信子沒說話。 她內心相當淡定,打算看看太宰治想要做什么幺蛾子。 結果看見了一只團在沙發上的落水貓咪。 水珠順著他的臉頰劃入衣領,蓬松微卷的頭發綿軟而無力地耷拉著,幾縷末梢緊緊貼在臉上,映襯得太宰治的膚色更加蒼白。 右眼和頸部纏繞的繃帶有些松散,半是解開狀態地掛在他身上,暗沉的鳶色眼里黑漆漆一片,像是深淵一樣吞噬著光線,卻無法吐露出一絲亮度。 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顯得精致而沒有生氣,腳邊散落著一地的白色和紫色風信子。 在看見風信彌野的那一刻,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卻是不打算開口,就這樣靜默地看著她,像隔海相望著漸行漸遠的故土。 不打算挽留,也不打算離開,似乎想孤獨地沉寂在空洞內心貧瘠的土壤之上。 太宰治這個模樣看得風信彌野一怔,她眨了眨眼睛,迅速思考著到底是什么原因會讓她養的那只嬌氣小貓咪變成了這幅模樣。 她指尖微涼,想到了,難不成是森鷗外提前動手讓織田作之助領了盒飯,太宰治才會是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可是她沒接到港黑有任何異動的消息???還有如果真的不幸罹難,尸體什么的有沒有保存下來??? 一時間各種想法涌進了她的腦海,但是風信彌野沒有多說什么,她慢慢地走到太宰治的面前半蹲了下來。 她伸出手拂過太宰治略顯冰涼的臉頰,將散亂的頭發別在他的耳后,然后輕輕地抱住了他。 太宰身上的水珠打濕了她身上的衣服,風信彌野明顯感覺到太宰治向她靠了過來,他修長的手環繞著她的腰線,有些猶豫卻也選擇收緊了懷抱。 他的額前抵住風信彌野的肩膀,聲音有些悶悶的。 “彌野,親一親我好不好?!?/br> 語氣低緩,像是撒嬌又像在求安慰,讓風信彌野的指尖輕輕顫了顫。 她并不遲疑,將手放在太宰治還有些潮濕的頭發上輕拍了拍,扶起他倒在她懷里的身體,撥開碎發低下頭親吻上了他的額頭。 并不溫暖,甚至有點涼意。 風信彌野沒有說話,在太宰治看不見的地方,灰藍色的眼底帶上了一點暗沉。 能夠讓太宰變成這副模樣的,除了森鷗外還有誰? 森鷗外。 她在心里細細地思量著這個人,腦袋里浮現出有關他的一切情報資料。 但是所有的念頭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太宰治,那個姓森的以后有的是時間處理。 風信彌野的目光柔和了下來,拋卻各種雜念,輕吻著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