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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看見太宰治在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本來沒怎么在意卻眼尖地看見了客廳茶幾上一瓶開過的藥。 頭孢類抗生素。 風信彌野:…… 反手打斷太宰治的動作,搶走他手里的藥和紅酒扔了。 最后,在風信彌野的鎮壓下,太宰治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捏著耳垂,低著腦袋,做出一副反思的模樣。 風信彌野盯著他,面容冷淡,看見他飛快地抬了一下頭,向她撲靈撲靈地眨了眨眼睛。 呵。 冷漠.jpg 又比如說,某天風信彌野發現冰箱里被某人強烈要求塞滿的蟹rou罐頭少了一大半,而吃多了寒性食物的太宰治捂著肚子蔫噠噠地躺在床上。 整個人蒼白病弱,連卷卷的頭發都像沒精神一樣耷拉下來。 風信彌野:…… 無話可說。 可惜某人前腳還像個需要被照顧的寶寶,后腳成了作天作地的熊孩子。 蟹rou吃多了胃疼的太宰治仍舊死性不改,拿著風信彌野給他的卡買回了一堆不同牌子的蟹酒。 先不提太宰治到底為什么對螃蟹如此執著,風信彌野首先就把這些蟹酒束之高閣了。 善待一下你的胃啊,混蛋。 當然,風信彌野的阻止在太宰治活蹦亂跳之后全部告吹。 風信彌野:想打宰.jpg —— 入手了太宰治之后,風信彌野切實的體會到了養宰的艱辛。 她默默地把自己的計劃向前提了提,打算把太宰治寄養在港口黑手黨,把禿頭這種活交給現在的港黑首領森鷗外。 幾天后,她把一堆資料放在了太宰治面前。 好好放松了十幾二十天的太宰治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摸魚生活到頭了。 他沒看那些資料,而是軟綿綿地趴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有一人高的抱枕。 “我確實想把你一直約束起來,但是不太可能實現,你的行為我無法預測?!?/br> 風信彌野坦露著自己的想法,沒有一絲避諱。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你太難養的原因?!?/br> 聞言,太宰治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露出了可憐又委屈的神色。 他說:“過分?!?/br> 風信彌野頓了頓,不,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過分。 “你可以回港口黑手黨,我把所有后續問題都解決了,不會有人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么的?!?/br> 太宰治歪歪腦袋,不說話,目光在風信彌野的臉上轉悠著。 風信彌野瞥了他一眼,接著說:“我很快就會去橫濱,擔任異能特務科主管橫濱的檢察官,以及你回到港黑之后我會定期去看你的?!?/br> 太宰治神色一頓,提煉出了風信彌野話中的兩個關鍵詞。 檢察官和定期。 他在心底把前者劃拉了一個圈,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后者,語氣帶著軟軟的抱怨:“這算監視嗎?” 風信彌野的語氣很淡:“你要說監視也可以,只要你不死,我不會干涉你的正常生活?!?/br> 太宰治懶懶地坐了起來,整個人像一條咸魚一樣,瞧了瞧風信彌野又看了看桌上的資料。 他的語調輕緩,帶著漫不經心又摻雜著些許刻意。 “我不想被監視怎么辦?” 他的聲音停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輕笑:“你又為什么一定要執著于我死不死呢?” “我不死,你心里的那個人就會活著嗎?” “逃避那個人死亡的事實,企圖在我的身上尋找他的影子?” “嗯?” 太宰治的話以一個小小的可愛鼻音結束。 近乎尖銳的質問讓風信彌野沉默了下來,她垂眸,斂下了眼底的無措。 確實,是她一直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太宰治身上,不顧他本人的意愿。 強行干涉屬于太宰治的人生,的確是太過任性和自以為是了。 太宰治的反感與厭惡是意料之中。 只是,她就算猶豫也不會動搖,想法被厭棄也不會停止。 她沒能抓住首領宰,就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本世界的太宰治。 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她開口。 “我知道他的死亡無法更改,我也清楚你不是他?!?/br> 風信彌野灰藍色的眼中泛著柔軟的微光。 “只是,我依舊想做些什么?!?/br> “我沒能拉住擁抱死亡的他,也不想你和他一樣選擇不斷地追尋死后的世界?!?/br> “干涉你的生活固然令你反感,可我看見的你,在密集的人群中孤立無援,企圖染上黑暗的色彩讓自己不再空洞而空白?!?/br> “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像在和身邊的人類求救,盡管對他們無比恐懼,但仍是不死心?!?/br> “雖然很不齒,但我依舊想借著他來對你說一句,其實清新爽朗且充滿朝氣更適合你?!?/br> “所以,我仍然選擇去阻止你追求死亡的步伐?!?/br> 風信彌野這般剖析著自己的行為,聲音很淺很淡,帶著細微的破碎感。 太宰治愣住了,他鳶色的瞳孔無意識地睜大,唇角緊緊地抿著,指尖微微收縮。 他在風信彌野的視線中近乎想要慌亂地逃離,他控制住自己的腳步讓自己離開的時候顯得自然一點,卻在樓梯地拐角停了下來。 太宰治探頭探腦地回頭盯著風信彌野,最后明顯猶豫了一下,選擇乖乖地走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