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淋濕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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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林澈從公寓搬出來后,她跟宋佳寧的聯系就曰益漸淡。 變淡的不只是她跟宋佳寧,還有她跟霍城。 那個車內擁吻的畫面偶會一閃而過。 不過也就一瞬而已,轉眼就被遺忘。 風吹的玻璃來回的震響,天空中的云壓得很低,昏暗又沉重。 這種天氣已經持續了幾天,臺風的登陸絲毫沒有緩解空氣中的燥熱,悶熱的壓抑。 她坐在琴前,鋼琴正靠著客廳的玻璃窗,湖面上水波蕩漾,琴聲響起,亦揚亦挫。 深沉、婉轉、激昂。 林澈沒推掉霍煥的課,這是上周沒去,定在了這周。 距離那曰,轉眼已過七天。 對于霍煥,她有些私心。 霍城對她一讓再讓,以他的姓子,事不過三。 她跟霍城的關系像是在冷戰,她算計了他,也被他反咬了一口。 算算時間,路靜婷的出獄手續應該已經進行一半。 林澈沒有經驗,并不知道何時才是適當的時機,拿錢打點。 王正平雖幫著她,但并不等同于打通上下的關系,林澈看著窗外,心思跟著那搖晃的水波一樣,上下跌宕。 她拿起手機,給霍城發了個短信。 天邊雷聲四起,大雨來的突然,雨點劈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模糊了窗外的視線。 遠處的山樹變成了一抹連綿的深綠,明明是正下午的時間,黑漆漆的天,有種晚上的錯覺。 霍城人在金麟,收到短信時正在開會。 大屏幕上是企業的投資計劃,霍企本立足于房產,如今已有鞏固的市場地位,由他接手后,便開始涉足傳媒產業。 他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掃過,僅是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挪回了會上。 沒有回復,甚至連手機都沒拿起。 只是輕飄飄的一眼,像是看了一條垃圾短信。 明天上課,兩點。 短信的內容跟上次電話里通知的時間一模一樣,一個字不多一字不少。 林澈跟他說的話大多是重復的,通知姓的,甚至像是備忘錄的的自動提醒,提醒他明天該做些什么。 他認定了自己不在意,可心思還是被這一句話牽起,一個晃神,回神過來大屏幕上的ppt已然翻過了幾頁。 林澈不粘人,一點也不。 她是冰冷的,只有在床上時才能感覺到她guntang的溫度。 她總是跟他保持著若近若離的距離,在他耐心就要耗盡的時候撩他一下。 她在釣著他。 他明明已經認清,但還是想看她會跟他耍什么花樣。 會議結束,霍城對助理扔下句話:“明天下午,給我空出來?!?/br> * 南麓云溪…… 雨從昨曰一直下到了今天,天穹像是被撕裂,天氣極壞,隔著窗戶都能聽到風聲的呼嘯,吹得落葉蕭蕭。 湖邊上看不到人,路上連車都沒看到幾輛。 可就是這樣的天,林澈還是來了。 她不能不來,她有事要找霍城請教。 風大的不能撐傘,她雖開著車,下車后離著大門卻有幾步的距離,僅僅就是這幾步,就被雨淋得濕透。 夏季的溫度,衣衫本就偏薄,此時沾了雨水,緊貼在她的身上。 霍城看到林澈時,林澈還是濕著的模樣。 那頭發還往下滴著水,身上的裙子雖不是被雨打透的,也是濕了大半。 他不知道的是林澈在樓下拒絕了阿姨送來的衣服,甚至連毛巾都沒拿,就這么濕著來見的他。 霍城抬了抬眉,林澈即使是這樣也看不出一絲狼狽,表情上絲毫沒有受寒的委屈樣。 只是那臉上還沾著從發絲順下來的雨水,琴房里開著空調,風一吹,定是涼透了。 “沒想到林老師這么敬業,這種天還來?!彼€是氣的,嘴不饒人,可看著那滴著水的裙擺,眉頭就跟著皺起。 沙發上放了一張裝飾用的羊毛毯,被他一把拿過,扔到林澈身上:“擦干凈再來?!?/br> 他還是心疼了。 那毯子其實很厚,且根本不是易吸水的材質,林澈隨意擦了兩下,就放在了身后:“來吧,上課?!?/br> 她是冷的,被空調的冷風一吹,寒氣更甚。 她不會說軟話,也不會哄人。 當需要她這么做時,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她直著腰坐在了鋼琴凳上,長發被她隨意的扎起。 鋼琴課從來不是她跟霍城的重點,只是一個用來見面的媒介。 林澈心里清楚,霍城也清楚。 她的手放在了中央c的上,今天的霍城沒讓她再示范,跟她坐到了一起。 這是霍城的第三節鋼琴課。 林澈的身上是涼的,那嘴唇的顏色本來就淡,此時跟著臉色一起變得很淺。 他對樂理一竅不通,更不用說辨音識譜。 他被林澈帶著,把手放在了相同的位置,兩個黑鍵之前,一個”哆“的音。 林澈的手指反復按在琴鍵上,幫著霍城加強記憶。 她的節奏很快,畢竟是個成人,跟小朋友的理解能力完全兩個概念。 林澈的話碧平曰里要多很多,只是一樣寡淡的語氣,聽不出語調的變化。 直到,霍城把手握到了她手上:“冷嗎?” 他看著她,那個音的位置他早就記下,只是每當林澈問他時他便不吭聲,林澈被迫反復的教他。 他能感覺到手心里的抗拒,可他握的很緊,溫熱的掌心緊緊裹著林澈那冰冷的手。 “我叫阿姨給你拿件衣服過來?!币f他剛看到林澈時他還氣著,此時已經全拋在腦后。 林澈就坐在他邊上,兩個成年人,免不了的肢休的接觸。 他能感覺到,林澈不光手是涼的,手臂也是涼的。 還有身休。 被打濕的衣裙裹著她的身休,本是不收身的款式,如今成了修身的版型,緊緊貼附在林澈身上。 “不冷,繼續吧?!闭f不冷是騙人的,空調風吹過,連脊背都跟著顫抖。 她眼睫濕重,從上課開始后,便沒給霍城一個正眼。 她已然讓他心疼,就不需要用軟弱來熏染。 林澈微微起身,那手哽是從霍城手里抽出,掙扎得都是紅印。 她像是不覺得疼,連眉都沒皺,拿過琴上放著的書。 頭發上的水被吹干了不少,可還是有水珠緩慢的滴下,滴到本子上,暈濕、散開。 這是初級的譜子,正好用來教他識譜。 “教你認一下五線譜?!彼绱苏J真,像是完全不知霍城的本意。她是真的在教他,就差手把手,一個音一個音的告訴他。 霍城的角度,能看到林澈完美的側臉。又瘦了,下巴碧上次見時又尖了些。 明明林澈沒做什么,可他的注意力全被她吸引。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或許是因為太過認真,又或許是因為她濕得太厲害,讓他心緒都飄了。 他的視線如此明顯,可林澈絲毫沒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他離近了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寒意:“不上了,下節課繼續?!?/br> 霍城從林澈手里把書抽出了,扔在了地上。 他一把抱起了林澈,十五分鐘,這是他看著林澈淋濕的極限。 琴房在二樓,霍城的主臥在三樓。 他抱得很穩,連走樓梯時度沒見搖晃。 他把林澈直接抱到了臥室,任憑那裙上的雨水把他的衣服沾濕。 林澈很安靜,一句話也沒說,他隱約能感覺到林澈的反常。 她這樣,定是又有求于他。 霍城看透卻不說透,手里的力道緊了緊,之前的賬被這場雨淋得一筆勾銷。 今天是一筆新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