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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從者的靈魂回歸我身體的時候,身為人類的外殼就要退去,回歸本源。而這個過程一旦開始,就不可逆轉,放棄吧,切嗣?!?/br> 白發的麗人充滿愛意的望向男人,合攏的雙手當中出現了光輝,散發著神圣氣息的劍鞘在魔力的牽引下,終于緩緩脫離了她的身體。 “我很感謝你,切嗣,愛著我虛假的軀殼,讓我這短短十多年乏味單調的生活有了色彩。為了能讓維持我的身體,你把劍鞘給了我。但是,任何美好事物都會終結,切嗣,我有預感,這場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比起我,你才更需要阿瓦隆?!?/br> 久宇舞彌伸出手,接過了圣劍的劍鞘。 …… 等衛宮切嗣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阿爾托莉雅看到他臉上布滿陰云,圣劍的感應也從愛麗絲菲爾轉移到了他身上。 想起自己昨晚干了什么的阿爾托莉雅頓時有些心虛,面對衛宮切嗣時的氣勢不覺弱了下來。 “Master,昨晚的事……” “不,沒有關系,我并不需要你對我道歉?!?/br> 衛宮切嗣神情冷峻地回應,一面飛速打開武器箱,開始組裝各種用具,透過城堡高塔的窗外,可以清晰看見,七個焰火正拖著長長尾焰升上天空,在變暗的天幕下組成一道謎題。 那是挑釁,也是約戰的意思。 阿爾托莉雅冷寂的心陡然火熱起來,雖然她已經被告知奪取圣杯根本無法實現愿望,但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Master,對方已經開始了約戰,我們現在就要去?只要能得到圣杯,我們就能——” 話音未落,衛宮切嗣的手就揚了起來。 “不,我不打算追求圣杯了?!?/br> 金發少女不敢置信地晃了晃腦袋,似乎聽到自己的心咔啦咔啦裂開的聲音。 “切嗣你!怎么可能?!” 一開始信誓旦旦想要贏得圣杯的豪氣呢!不擇手段也要取得勝利的意志呢!就算不能拯救大不列顛,那也可以用圣杯做其他事情,怎么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要去爭奪圣杯,saber,這是我對你最后的忠告?!?/br> 衛宮切嗣默默地組裝好槍·械,面無表情地走出了房間。 你根本不懂,冬木市的圣杯,根本就不會實現人的愿望。 …… 曾經不可一世,現在又走向覆滅的間桐家內宅。 所羅門和馬里斯比利穿過空無一人的走廊,來到間桐家最隱秘的魔術工坊。 作為駐扎在冬木的魔術師家系,間桐家雖然不像遠坂一族一樣,直接把房屋蓋到了大靈脈上,好歹也占據了一塊不錯的地盤,而在徹底敗落下去之后,這里就被所羅門正式挪作他用。 被詛咒剝奪了理智的狂戰士靜靜站在魔陣里,頭盔中閃過一線紅光。 并不持有單獨行動技能的蘭斯洛特本該在間桐雁夜死去后不久就因為魔力耗盡而消失,但所羅門及時出手,把他和整個冬木的靈脈系統連接了起來,魔力見底的狂戰士這才得以繼續存在。 并且即將為牽制亞瑟王出一份力。 “蘭斯洛特騎士,我是來邀請您和我們合作的?!?/br> 馬里斯比利停下腳步,對著狂戰士微微彎了彎腰。 “圣杯戰爭已經進入尾聲,圣杯降臨的契機也即將出現,作為孤身一人的單獨從者,再沒有御主魔力的支持下,取得圣杯實現愿望的機會是十分渺茫的,而配合我們的行動,這樣的機會就會成倍增加?!?/br> 末了,如同伊甸園里誘惑亞當夏娃吞下禁果的毒蛇一般,馬里斯比利嘆息道: “作為圓桌十二騎士之一,又對亞瑟王犯下大錯的您,想必生前也有很多遺憾吧……您是否想要抹平那些遺憾呢?” “Arrrrrrrr——thurrrrrrrrrrrrrrrr——!” …… 也許是間桐雁夜死去,亦或是間桐臟硯已經魂歸地府的緣故,剝奪狂戰士理智的詛咒似乎有了些許松懈,以致于蘭斯洛特在暴走之余,又重拾了一絲理智。 “你……在說謊……” “看來間桐家的詛咒已經開始消退了啊?!瘪R里斯比利不由失笑,“沒錯,我的確是在說謊,我要將你作為工具,攔住企圖奪取圣杯的亞瑟王?!?/br> “當然,如果你夠強的話,你在殺掉亞瑟王之后,還能趕上圣杯降臨的許愿場景,到那個時候,我可以把愿望分給你一個。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圣杯所能夠容納的愿望,不是一個,而是兩個?!?/br> “不……用……了……” 蘭斯洛特相當艱難地拒絕了馬里斯比利開出的價碼,他原本就為了拐走桂妮薇兒,導致圓桌騎士分裂而懊悔終生,怎么可能再去殺了亞瑟王?再者,馬里斯比利這種工于心計的人,怎么可能大度到放棄萬能愿望機的一個愿望? 這分明就是一個赤裸裸的誘餌,但他卻根本無法拒絕——他想要從阿爾托莉雅那里,親身領受來自于她的懲罰。 如果能死在她手下,那就是太好不過的結局了。 “我……攔……亞瑟,你們……不用……給我……圣杯……另……照顧好……間桐……櫻……” “竟然是這樣嗎,那么,蘭斯洛特騎士,我就不打擾你的行動了?!?/br> 馬里斯比利和所羅門交換著眼神,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手持簡陋武器的狂戰士沉默了一下,隨后狂風般地沖出了間桐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