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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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話語中透出?的幾?分疏離,不由讓張太后鬧心了?起來?。 當年若不是為了?太子之位,她也不會?讓今上?娶了?趙家的姑娘,生生拆散了?他們表兄妹。 如?今皇帝大權在握了?,想再認回兒子,反倒開不了?這口了?。 想起這些往事,張太后便覺得心中郁悶,只嘆息:“什么千歲金安,不過就是混日?子罷了?,瞧著你?們一?個個都長大成人了?,我也就安心了??!?/br> 太子妃眼觀鼻、鼻觀心,見了?這陣勢,便起身道:“我在這里也坐了?好一?會?兒了?,祖母要是沒什么吩咐,我就先退下了?,外頭準備了?法事,還要去瞧瞧?!?/br> 張太后便點頭道:“你?去吧?!边@個太子妃也是她看重的,最是乖巧懂事。 靜姝目送太子妃和?謝老?夫人起身,直到她們轉身要走了?,她才朝著謝昭福了?福身子道:“靜姝送先生?!?/br> 她這一?句聲音說?的極輕,但謝昭還是聽見了?,只略回頭看了?她一?眼,沖她微微點頭,靜姝也跟著笑了?起來?,能在這甘露寺遇見謝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大殿很快安靜了?下來?,張氏在張太后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仍舊低著頭,秀眉緊蹙,似是有難言之隱。 靜姝想著她們或許要有什么體己話要說?,她坐在這里反倒不方?便,便索性也起身道:“回大伯母,明日?便是我母親的生忌了?,我想去前殿打點一?番?!?/br> 張氏正躊躇在靜姝的跟前難以?啟齒,見她說?要走開,只覺得渾身都松了?一?股勁似的,笑著道:“那?你?就去吧,我在這里坐坐再走?!?/br> 靜姝福身離去,才走了?兩步,便聽見身后有人喊她道:“四meimei?!?/br> 靜姝微微一?愣,見宋景行臉上?神情欲言又止,倒覺得有些奇怪,正要開口發問,卻見那?人朝她揮揮手道:“罷了?,你?走吧?!?/br> 宋景行的心中卻有幾?分矛盾,他這一?聲「四meimei」,以?后怕是不能再喊了?。 第74章 “人都走了,有什么話就說吧?!?/br> 張太后看了宋景行一眼,又將視線移到了張氏的身上,雙手交扣, 斜斜的倚在身后的靠背椅上。 張氏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殿中,半跪在張太后的跟前, 只仍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宋景行冷眼看著張氏, 她走到這一步是他逼的,前世他?可沒有這樣逼迫過張氏, 但最后他們又得到了什么呢? 宋家倒臺,他?即便身上流著皇室的血脈, 卻也只能以宋家大房的名義偏安一隅; 明明受盡了流言蜚語, 卻始終只能低頭做人;雖然與高門嫡女聯姻,又何嘗過過一日舉案齊眉、夫唱婦隨的日子? 那樣的日子,他?真的不想再過了。 宋景行冷笑,攏在袖中的拳頭緊了又緊,咬牙道?:“母親不說,那我來說?!?/br> 張氏抬頭,面上卻很平靜, 但眼里的淚光,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一旦認親,那便是放下了她所有的尊嚴,任人笑話罷了。 “不用,我來說……”她閉了閉眼,咬著唇瓣勉強穩住情緒, 開口道:“皇上一心想讓行?哥兒認祖歸宗,我原是不肯的,只是如今卻也由不得我了?!?/br> 張氏寧死不答應宋景行歸宗,除了自覺顏面掃地之外,自然也是有一段別的緣故,她雖然和宋廷玨算不上情深義重。 但兩人成親之后,卻也相敬如賓,她又如何忍心讓一個已死之人,再遭世人的蔑笑呢! 但現在……宋景行分?明就是瞧上了靜姝了,要是不認親,那這樁親事到底是成不了的。 張氏飲泣,只含淚道?:“他?畢竟是皇帝的血脈,認祖歸宗是遲早的事情,就按皇帝的意思辦吧?!?/br> 張太后聞言,卻是眉峰一揚,開口問道:“這么說,你是答應了?” 這些年她把張氏強留在這甘露寺,也不知說了幾籮筐的好話。 她只不肯,沒想到今日卻答應了,看來一定是有了什么非答應不可的理由。 可不管是什么理由,宋景行終于可以不姓宋了,她也算對當年拆散兩人,少了一絲遺憾。 張太后臉上多?了幾分?喜色,再看宋景行,倒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樣,可見這事情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了,張氏再執拗那又如何,還不是兒大不由娘嗎? 卻說靜姝從壽康宮里一出來,便瞧見幾個小丫鬟踩著雪打雪仗,紫蘇忙迎了過來問道:“大太太和大少爺怎么沒有一起出來?” “他?們還在陪太后娘娘說話呢,我們去前頭逛逛?!膘o姝點了點頭道?,想著昨日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她連這甘露寺的正殿都還沒去瞧過,今天天氣?正好。 反正宋景行他?們還沒出來,她便正好往前頭看看去。 紫蘇也跟著笑道?:“我剛剛看見謝先生從里頭出來了,沒準一會兒還能遇上謝先生?!?/br> 謝昭在船上的時候救過靜姝的命,紫蘇一直對他?很是感激。 “這甘露寺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遇見的?!膘o姝雖然也很想和謝昭說幾句話。 但謝昭向來是恪守禮數之人,寺廟幽靜,他?應該不會隨意走動。 可她才往前走了兩步,卻見那圍墻便白皚皚的雪后面閃出一個人來,穿著白色的褂子,不是謝昭卻又是誰呢! 謝昭已經從壽康宮出來了約莫一盞茶的時辰,如今出現在這里,除了是在等她,只怕也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靜姝想到這里,臉頰不由浮現一絲酡紅,卻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喊道?:“謝先生!” 她步子極快,濺得繡花鞋面上幾處都濕了,只等靠近了,才放下了腳步,又把留仙裙放了下來,緩步走到那人的跟前。 “沒想到會在這甘露寺遇上你!”靜姝話語中都帶著幾分?輕快,臉上笑得燦爛。 可這當真是沒想到嗎?謝昭也說不明白,前幾日太子妃差人去謝家傳話,說這幾日恰逢觀音菩薩和文殊菩薩壽誕,想請謝老夫人一起來聽經祈福,他?便想起前世的靜姝,也經常會在這幾日到廟中小住,因?為這幾日是她母親的生祭。 他?不過無心陪著謝老夫人走這一遭,卻沒想到靜姝竟也來了這甘露寺。 靜姝低著頭不說話,心里高興,話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忍不住絞了絞指尖的帕子,堪堪就露出一副小女兒的情態來。 謝昭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兩人同時發問道:“先生最近可好?” “你最近過的可好?” 說這一句時兩人卻正巧看了個對眼,靜姝便瞧進了謝昭幽深的眸色中,那溫潤的目光如潺潺流水一般清澈,他?一眨眼,就仿佛是流水動了起來。 靜姝只覺得心跳放佛亂了一拍,早已經低下了頭去。 她前世卻不喜歡謝昭這一雙眸子,太過溫柔,他?多?看自己幾眼,她都會覺得心煩意亂,想著法子避開他?。 “我先問的,先生先答我?!膘o姝低著頭說道?,其實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謝昭的問題,這一陣子宋家發生了不少事情。 她如今雖然不像前世一般懵懂無知、任人欺凌,但越是看清了那些人的jian詐嘴臉,越讓她懂得人情冷暖,心思就不像從前那樣單純了。 “我還是老樣子?!敝x昭隨口道,同樣是經了一世,他?更比前世灑脫,只唯獨一件事情,讓他有些戳手不及,便是自己的婚事。 他?才從貢院回來,謝老夫人便又開始替他物色起了親事,拿了一堆京城名門閨秀的畫卷,想讓他?從里頭挑一個,哪怕是抓鬮一樣隨手抓一個,謝老夫人只怕也會欣然點頭答應。 “什么樣子……是老樣子呢?”靜姝故意問道,她抬眸看著謝昭,彎彎的眉眼十分?靈動。 “就是……”謝昭卻一時不知怎么回?才好,說起來頗有些尷尬,一向嚴肅的表情也松動了幾分?,只沖著靜姝無奈搖頭笑笑。 靜姝見謝昭笑了,自己也高興了起來,她已經有許久沒有這般笑過了。 一旁的紫蘇見狀,忍不住開口道:“還是謝先生好,姑娘一見到你,連心情都好了起來?!?/br> 謝昭便低頭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側的靜姝,多?日不見身量又高了些許,只是好像比從揚州回?來時更顯清瘦,方才的笑容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眉宇中又多了幾分?凝重,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姑娘該有的成熟。 “怎么你家姑娘這幾日心情不好嗎?”謝昭何等聰明,早已經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雖問得是紫蘇,眼神卻往靜姝那邊瞧過去。 眼看著紫蘇就要回?話,靜姝只沖她搖搖頭,自己答道?:“也沒什么心情不好,大約是因為這天氣……” 今年的天氣確實奇怪,眼看著都要三月份了,竟還下了一場大雪,想來今年又是年景艱難的一年。 “再過幾日便是三月三了,你去碧月湖賞春嗎?”謝昭只開口問道,每年的三月三便是碧月踏青的好時節,只是名為踏青,實則卻是適齡男女相親的去處,有謝老夫人的催促在身,謝昭實在不得不去,只是一個人去終究沒有什么意思,若是靜姝也在,倒也有個說話的人。 “我……”靜姝遲疑了一下,臉頰慢騰騰的紅了起來,她也不是不想去,只是那種日子出門,少不得被人評頭論足的,再有就是她年紀尚小。 若是家里有年長的兄弟姐妹帶著去也就罷了,她一個人可不好意思去,倒像是自己急著嫁人似的。 謝昭的話一說出口,方覺得有些不合適,一時也尷尬了起來,好在靜姝又開口道:“論理我也該去瞧瞧,我家二哥哥今年已經十六了……” 宋景坤的婚事,若要給尤氏做主,必定是毀了的,要不然也至于連前世宋景坤娶了哪家的媳婦,她都沒有一絲的印象。 老太太雖然疼愛宋景坤,但和其他幾個兒孫也是不能比的,將來宋景坤的親事,少不得她也要看著點,趁著這樣的機會多?認識幾個大家閨秀,實在很有必要; 再者……宋景行名滿京城,可宋景坤作為宋家的二少爺,又是二房的嫡長子,卻跟個隱形人一樣,也有些說不過去。 若是他也能在人前有些美名,那前世斷不會被尤氏迫害到連嫡子的身份也沒保住。 一想到這些,靜姝便點頭答應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我讓我家二哥哥帶著我去?” 謝昭見靜姝自己幫自己找好了理由,焉有不答應的道?理,只笑著點頭道?:“你家有幾個兄弟姐妹,若是想來,都一起過來便是了?!?/br> 第75章 壽康宮中, 張氏還依然跪在殿上?,端莊秀雅的臉上一片肅穆。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那就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悔的余地。 只聽張太后說道:“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初?他身上流著的是我們皇家的血脈,總有一天, 他是要回到我們皇家來的,你?難不成,真的想讓他做一輩子宋家人?” 她說到這里,卻是頓了頓, 又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景行,繼續道:“若你早些能想明白,這孩子也用不著受這些苦處, 他是你生的,你?難道不心疼? 那宋老兒又古板又嚴厲,哪個孩子經得起他這般折騰?” 張太后一想到這幾年把張氏留在身邊,軟磨硬泡不知道花了她多少心思,便又生出一些怨言來,待還要開口再說張氏幾句,見她低頭跪著, 又說不出口。 畢竟當年棒打鴛鴦的人是她自己, 弄成今天這一切,都是她欠張氏的。 張太后終是悠悠嘆了一口,無?奈道:“行哥兒,地上涼,扶你母親起來吧?!?/br> 宋景行上?前兩步, 彎腰把手搭在了張氏的肩上,小聲道:“母親……” 這一聲母親卻和以往喊的不同,似是飽含了情緒在其中,見張氏抬起頭看他,嘴角竟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大抵是很高興的,眼底竟微微閃著淚光,張氏細數,這些年她和宋景行兩人關系疏離,竟是許久都沒聽見他這樣喊自己一聲了。 同樣都是母親兩個字,當真喊出來又不同的感覺。她只覺得心里又感慨又有一絲悲涼,仿佛這些年自己所堅持的,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出笑話。 她凄然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宋景行的手背,抬頭看著張太后道:“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太后能恩準?!?/br> 她目光清明,眼神純澈的看著張太后,好像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對方是否答應,她都會堅持己見。 張太后自然也看見了她眸中的情愫,張氏性格素來柔弱。 若說她有什么非堅持不可的事情,也就只有讓宋景行認祖歸宗這一件,張太后實在猜不透她會說什么,但還是開口道:“你?說?!?/br> 張氏垂下眉心,抿了抿唇瓣,終是開口道:“請太后娘娘答應我在這甘露寺出家為尼?!?/br> 靜姝卻是由謝昭陪著一起去了大雄寶殿,把明日要為何氏做的法事都安排好了,兩人又順著殿前的臺階一路下來,見遠處山頂,白雪皚皚,山道上?人跡罕至,偶有飛鳥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