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變得苦。跟著，門鈴響起來。

    他皺皺眉。幽暗中看不清時間，但想不會早了。這時候，大概是唐荷莉。他吁口氣，心里念頭驀然一閃，快步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的果然是徐夏生。

    「對不起，這麼晚了……」徐夏生半垂眼，半直視他的眼。

    「你也知道晚了！」卻側身讓她進去，解釋屋里的幽暗：「燈壞了，剩下小燭光會亮?！?/br>
    「我有打過電話，你不在，嗯，所以……」

    「剛剛聽到了。要喝點什麼？」隨即想起他只有咖啡和冰啤酒?！赴?！不好意思，我只有咖啡和啤酒……」

    「能不能麻煩你給我一杯熱開水？」徐夏生開口。

    「熱開水？你等一下?！惯@麼熱的天氣，沈冬生沒多問，用電壺熱了一壺開水，順便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喏，你要的開水?！够氐娇蛷d，徐夏生像影子一樣坐著沒動。

    拿了水，她也不喝，只是捧著擱在腹問，倒像在溫她的胃。

    沈冬生用力敲了敲電燈開關，說：「這沒用的東西，該亮的時候不亮！」

    「滋滋」聲響，電光忽然亮起來。

    「??！」兩人同時輕呼出來。

    沈冬生笑起來，玩笑說：「所以，不能對它太好?！棺呋厣嘲l坐下。

    「你最近忙嗎？」徐夏生問。

    「還好?！股蚨瓤诳Х?，避免和她相視?！高^幾天就放暑假了，期末考跟我也不相干。你呢？暑假來了，工作應該會很忙吧？」

    「嗯?！剐煜纳c頭，喝一口水，又捧在手中溫她的胃。

    沈冬生注意到了。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顾裾J，又連忙喝口開水。

    「胃不舒服是不是？」所以大熱天才要熱開水。沈冬生放下咖啡，盯著她?！赶纳?，你老實說，這陣子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顾怪?。

    「別騙我?！?/br>
    「真的有。只是，天氣太熱了?！?/br>
    燈光亮，他注意到她眼底下一圈淡淡的黑影。

    「眼眶都黑了。工作那麼忙嗎？」

    她抬起眼，勉強笑說：「你在偵探我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是不是？」

    「你有沒有？」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挨餓，只是天氣真的太熱了?！?/br>
    他擔心她因為他的拒絕，所以變得消瘦、茶不思飯不想覺不睡，是不是？徐夏生目光閃動一下，眼里的意思這麼說。

    沈冬生明明白白捉到她那個眼神，也沒否認。

    「我應該茶不思飯不想，覺也不要睡，形骨消瘦，這樣才顯得可憐楚楚，你才會稍稍心痛，對不對？」

    沈冬生瞧她一眼，只是搖頭笑。其實不必那麼慘，光是拿開水溫胃，這樣已經夠可憐了。

    「還要不要開水？」他問。

    「不用了?！剐煜纳呎f邊搖頭，目光觸到他隱約敞開的胸膛，沒有臉紅。

    天氣熱，沈冬生一回來就把襯衫上半的扣子松開。起先沒留意，這時若把扣子扣了，太落於形跡，乾脆不理它。

    「你一個人在外頭，要好好照顧山自己的身體?！沽袅诵?，越看他越覺得她蒼白?！肝铱茨愫孟窨s水了?！?/br>
    徐夏生笑起來?！改惝斦嬖诓椴晌矣袥]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這沒什麼好笑的。你真是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難得我們人類生活能過得這麼舒服……」

    「哈！講到『人類』了?！剐煜纳€是笑，抬杠說：「你放心，少我一個，人類也不會絕種的。其實人類滅亡了又怎麼樣？人類滅亡了，并不代表地球跟著完了。相反的，生生物物得以得到救贖，永垂不朽?！?/br>
    「偏激鬼！」沈冬生也笑?！溉祟悳缤隽?，我完了，你也完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說完，他立刻覺得不妥，這話太曖昧。

    徐夏生好像沒有聽出話里的敏感，說：「大家一起完蛋，天下太平剛好——」「滋」一聲，燈光忽然熄滅。她「啊」一聲，跟著哈哈笑出來。

    沈冬生起身檢查開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