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離開，吱呀一聲，門開了。

    「是你呀！」蔡清和一臉吃了一打苦瓜的表情。

    「不好意思，沒招呼一聲就跑來了。你在忙？」沈冬生以為他打擾了，倒有點過意不去。

    「不，我……呃……」蔡清和吞吞吐吐的。

    屋子里傳出輕微的聲響，像是有人。沈冬生說：

    「你有客人？」心想來得倒真不是時候。

    「不，我，呃……」蔡清和苦臉變得極是尷尬，一副進退不得，末了還是硬著頭皮說：「進來吧?！挂桓币曀廊鐨w的烈士模樣。

    沈冬生不禁覺得好笑又納悶，正覺得奇怪，一個甜軟的嗓音在門後問：

    「你有朋友來了，是不？怎麼不請他進來？」然後，一張圓圓的臉帶著笑露了出來，正是沈冬生之前見過的王月霞。

    王月霞靦腆地對他笑一下，說：「你好。我正好在煮面，馬上就好，請沈先生也一起吃吧?！癸@然還記得他。

    「啊，呃，謝謝?！股蚨鷽]預料到，一時愣住。

    王月霞又靦靦地笑一下，說：「那，嗯，你們慢慢聊。水大概滾了，我去看一下?！剐∏傻纳碛耙稽c慌忙的退開。

    沈冬生不禁睜大眼，望著蔡清和。蔡清和胡亂揮個手，無奈又泄氣，說：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忽然跑來，帶了一堆東西——真是！我也不過是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就變成這樣了?！?/br>
    「原來?！股蚨c點頭，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起來?！改阏f了什麼？」

    「我也不過不小心提了一句說吃膩外頭的東西罷了?！共糖搴桶櫚櫭?，挺無可奈何。

    「這樣啊。不過，你看起來挺愉快的?！顾_句玩笑。

    蔡清和狠狠瞪他一眼！身子一側，說：「快進來吧?！故论E既然「敗露」了，他巴不得沈冬生陪他作伴。

    沈冬生猶豫一下，說：「我想還是不了。下次吧?！?/br>
    蔡清和又皺起眉頭?！刚f這什麼話！你想留下我一個人，叫我怎麼應付？」

    「我不來，你不也是自己一個人?！?/br>
    「那不一樣?？爝M來，你這家伙！」

    「下次吧?！股蚨€是搖頭。他不想夾在他們中間。今天他沒那種作陪的精神。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蔡清和嗅出了端倪，瞧出一點不對勁。

    「不，我沒什麼事。只是順路經過，上來看看。改天再聊吧?！?/br>
    「真的？」蔡清和狐疑地盯著他。

    沈冬生反倒笑起來，說：「嗯。好了，我不打擾了?！?/br>
    「說這什麼話！」蔡清和一雙雜草眉又皺起來。

    「都不小了，別那麼頑固，給自己一個機會吧?！?/br>
    蔡清和卻猛搖頭，嘆氣說：「唉，麻煩！」

    「別一副老頭的口氣。人家都在屋里頭替你作飯了，說這種話會遭天譴。好好享受你的午餐吧，我走了?！?/br>
    蔡清和瞪瞪眼，想反駁什麼，還是吞了回去，又搖起頭，搖出一臉的無可奈何。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男與女的糾葛，愛不愛都麻煩。

    離開蔡清和的公寓，沈冬生頓時又茫然了，不知能上哪兒去。漫無目的地在城中亂晃，耗去了大半的油料。他看看時間，將近一點了，再看看街道，不自覺竟跑到了學校附近。他露出一絲苦笑，將車子停在路邊。

    「算了，進去煮一筒咖啡吧?！顾?。

    ※  ※  ※

    前一天喝了太多咖啡的關系，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頭痛得要zhà開；耳邊是刺耳的電話聲，眼前是刺眼的陽光，多面夾攻，他只覺神經都快斷掉。

    喝咖啡喝到頭會痛，他這還是第一次。他慢慢爬起來。電話還在響，他不理它，走進浴室，狠狠沖個冷水澡，凍得直打哆嗦。但沖完澡，頭痛也好多了。

    答錄機里沒有留言，電話上顯示出唐荷莉手機的號碼。沈冬生拿起話筒，手指剛要按上回撥鍵，突然又縮了回去，掛斷電話，抓起鑰匙走了出去。

    車子漫無目的地胡亂跑轉，整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