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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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姐妹回家去的消息,她并不怎么意外,都被錢太夫人當妾看了,她不走才怪。 “知道了?!碧K移光托著腮看向門口發芽的桐樹,低低嘆息了一聲。 但桑其是個話多的,沒人理她也能自己碎碎念很久。 “我走的時候,他家太夫人還說讓咱們家姑爺去送錢家姊妹?!鄙F浒欀贾睋u頭,“也不知道她心里頭究竟是怎么想的,還有那姑爺,竟也不知道趕緊拒絕,反倒是錢家姊妹嚇得夠嗆?!?/br> “好了好了?!碧K移光耐不住她的嘮叨,急忙打斷她:“阿九都沒說什么,你倒是替她急上。人都要自己走了,宋遠道就算心里想著點什么,那也是沒法子的事?!?/br> 桑其適時閉嘴,仔細回想了一下她的話,確實是這個理,便淺笑道:“奴婢不是見著了,就想說幾句嘛?!?/br> 已是二月底,春光明媚,楊柳堆煙,她在屋中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往院子里去透氣。 府里眾人都在談論潁川王的事,蘇移光轉了一圈,有些聽膩了,便干脆轉回院子里,好讓耳根子清凈些。 傍晚時分,她從往正院用飯,幾人的神情都帶著些古怪,尤其是顧充和蘇卓序,一整頓飯都沒說過話,拿食箸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她問了幾聲,倆人具是敷衍答了,問不出個什么名堂。 等回院子里,恰是小丫鬟們用飯的時候,整個清徽院一下子冷清許多。落日余暉灑在青磚上,將一塊塊磚瓦照得透亮。 她本能的覺得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將將進屋,窗戶便被扣響。 “你來作甚?”她猛地將窗牖打開,無奈的看著外面那人。 桑其站在外面,手里拿著瓢,懵懵地看著她:“娘子,我一直在這啊?!彼龘P了揚手里的水瓢,“我想問問你,這盆牡丹早上可有澆過水?!?/br> 蘇移光手指捏緊窗沿,心臟撲通直跳,原來是桑其,幸好她沒多說別的話,否則又是個麻煩事。 “那盆歐碧嗎?澆過了?!彼谙滦闹蟹睆偷乃季w,隨意回了桑其一句。 桑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拿著水瓢繼續吭哧吭哧給其他花花草草澆水。 立在窗戶口看了一會,蘇移光啪嗒一聲闔上了窗牖,隨后背靠著窗戶,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迅疾雜亂。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平復下來。 聽著桑其一邊澆水一邊哼歌的聲音,她有些失神,游魂一樣的走到臥房中,坐在妝臺前發呆。 妝臺上還擺放著那個錦盒,里頭裝著的是那一對累絲鳳簪。因她幾日沒出門,平常只戴些絨花一類的小物,妝臺已經好幾日沒收撿,還有一串青金石手串,她前些日子出門戴過,回來就順手扔在了妝臺上。 也是宗祁送她的。 她拿著看了一會,臥房的窗戶驟然被扣響。 不知道桑其又要問她什么,她心下想著,一面打開窗戶,一面說:“承露早上已經澆過那片芍藥了?!?/br> “是我?!背练€的聲音傳來,一張俊逸容顏映在她眼前。 蘇移光皺著眉頭,“這么晚了,你來作甚?” 宗祁立在窗邊,因這一面墻是背光的緣故,他臉上落了一片陰影,他深深凝了蘇移光一會,淡聲道:“來看看你?!?/br> “我挺好的?!碧K移光嘟囔了一聲,“你用過晚膳了嗎?” 宗祁點點頭,“用過了,剛在慶壽宮用的?!?/br> 顧充和秦國回去后,顧太后便召了宗祁進宮。 宗祁還在想著前幾日省試放榜的事,過了兩三日,蘇卓序到現在也沒給他個答復,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就這么過去。 “祖母?!彼壬锨敖o顧太后行禮。 顧太后飲了口茶,眉眼含笑,“豹奴,這件事,我可給你處理好了?!?/br> 宗祁腦子發蒙,“何事?” 顧太后淡聲道:“婚事?!彼旖俏⑽⑾蛏下N了幾分,“我剛叫了秦國她們過來,蘇家人已經應下了?!?/br> 直到她將過程說完,宗祁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以為這件事還要再過段日子,故而在蘇卓序思考的這兩天,他也沒閑著,現在全城上上下下,全都直到潁川王被魏國公領著人給捉了回去。 現在去各種酒肆茶館或是筵席上,都能聽到有人討論這個事。那日在魏國公府,他直接對蘇卓序說自己的名聲怎么辦,就是打算從此著手。 “過幾日我就選兩個人,去給你納采?!鳖櫶竺雷套痰?,“若是蘇卓序在這恐怕還沒那么容易,但阿充和她娘傻乎乎、不是,她倆單純慣了,已經答應了我?!?/br> 她一直覺得自己堂弟媳兼小姑子挺傻的,連帶著顧充也有點傻乎乎,之所以沒人敢招惹,都是因為倆人脾氣兇的原因。 蘇卓序那老狐貍不好騙,她便只能從顧充那邊著手,果不其然,當場就能將事情給拍板。 宗祁瞬間大喜過望,對著太后拱手行禮,“多謝祖母相助?!?/br> 出宮后,不知怎的,他便轉到了魏國公府門口的這條街道上來。轉了片刻,便想著來都來了,干脆進來看看她。 “宗祁,你怎么笑成這樣?”蘇移光皺著眉看他。 宗祁愣了一下,瞬間斂起笑,喃喃道:“是么?”他應該沒怎么笑吧? 蘇移光俯在窗口看他,手指在窗沿上輕輕敲打,“今日我外祖母和阿娘,也去過慶壽宮?!?/br> “這樣么?!弊谄钗⑽⑿Φ溃骸澳堑故乔闪?,我是下午去的,不知姑母和姑祖母是何時去的?” 他一副訝然的神情,仿佛對秦國和顧充倆人去過慶壽宮的事一無所知,連眼神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但蘇移光可不信他,總覺得這人今日怪怪的,“你今日很奇怪?!痹谧谄蠲媲?,她一向直言不諱。 伸手點了點他的肩膀,搖頭道:“你真不知道我阿娘和外祖母去過?” “當然不知道?!弊谄钍缚诜裾J,也沒說顧充已經答應倆人婚事,細細的給自己辯解起來,“我在紫宸殿見完官家,就去了慶壽宮用晚膳,你也知道我祖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我哪有機會知道?” 他眼神誠摯,就這么定定的看著,便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他。 然蘇移光可不信這人,猛地從窗臺前直起身,差點便撞到宗祁的胸膛。她起身后也沒停著,干脆利落的關上了窗戶。 窗戶一關,宗祁的面容和聲音便被隔絕在外,只能從窗格子那里,看到外面人的輪廓,聲音變得含糊不清。 “蠻蠻?!弊谄钶p輕扣著窗戶,“讓我進去好不好?” 蘇移光兩手死死抵住窗戶,悶聲道:“不行,你就在外面吹冷風吧!” 春寒料峭,又是傍晚時分,站在陰涼處還是會覺得冷的。宗祁衣衫單薄,在外面已經站了一兩刻鐘,一陣風吹來,果然覺得有些涼意。 “有點冷了,讓我進去罷?!弊谄顖猿植恍傅厍么皯?,“你忍心看我在外面吹冷風、受凍嗎?” 幾日不見,這人愈發的啰嗦,蘇移光聽他在外面絮絮叨叨,恨不能拿一團棉球堵上自己的耳朵。 過了小半會,外面沒了聲響,她掐了掐指尖,想著他應當是走了。天色現在也逐漸暗淡,看不清外面有沒有人影。 在屋里待久了有些悶,她想看看人走了沒,便重新起身打開窗戶。 怎料到,將將一打開,那人便出現在自己面前,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 蘇移光頗覺頭疼,“你怎么還沒回去呀?” “蠻蠻?!弊谄顚⑹址旁诖把?,制止她關窗的舉動,溫聲道:“我不進去,你就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倆人僵持片刻,蘇移光終究還是拗不過他,無奈頷首同意。 宗祁這次倒沒耍賴,跟她說了兩刻鐘的話便離去。 等人走后,蘇移光也沒關窗,一直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怔怔的望了許久。 桑其提著水壺過來,那邊的牡丹她已經澆完了,現在打算過來澆這一片的芍藥。剛一過來,就看到自家娘子站在窗口,眼睛一直凝著一個方向看。 “娘子,你怎么啦?”桑其放下水壺,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睛前晃了晃。 蘇移光將她手拍開,“你先澆花去?!?/br> 她還以為宗祁今日有事,才走的這么早,若是往常,怎么也得再賴兩三刻鐘才肯走的。 沒想到是聽到了桑其過來的腳步聲,又知道她不肯讓他入內,才會這么迅速果斷的離開。 嘖,虧她還以為這人轉了性,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個樣。 趁著蘇卓序和顧充還在家中長吁短嘆的時間,顧太后動作迅速的開始給宗祁挑選使者,殿試之后,便開始納采。 蘇卓序著了一身禮服,立在門口,木然的看著納采的人進屋,臉上滿是生無可戀。 第68章 “我們要合葬的?!薄?/br> 早在上個月蘇卓序便得知, 潁川王昏禮的事,具是顧太后一手cao辦,趙王壓根就沒經過手。 哪怕是遣使過來納采這一項, 也是顧太后選的人, 是顧家和顧充同輩的一個郎君,在朝中任上騎都尉。 這消息在顧太后選完使者的時候便傳了出去,不過是郡王婚事, 竟是讓一位正五品的官員出面, 眾人紛紛感慨太后對孫子的重視。 但蘇卓序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便好, 他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在看到顧都尉進門時, 只能僵硬地擠出一個笑臉來。 “姊夫大喜?!鳖櫠嘉鞠葘χK卓序拱手,等蘇卓序也回了禮, 他方才讓人拿著大雁出來,開始行納采問名之禮。 納采的禮物很豐厚, 饒是見慣了富貴的蘇氏眾人,也被這一批一批的禮物,看晃了神。 “納采就這么多禮,那納征的時候呢?”何夫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按理說,納采只需送些禮物,聊表心意便可,等到納征, 才是真正下聘的時刻。 看了眼身旁的女兒, 何夫人又有些煩憂,她最近正領著十一娘跟一個小郎君相看,但李太夫人嫌棄對方家世不夠好, 兩方正鬧著,誰也不讓誰。 何夫人掐了掐指尖,想著分支的十三十四娘都已經定了人,早知道當初蘇卓序弄那一出的時候,他們也跟著一塊就好了。 面對顧都尉的熱情,蘇卓序則顯得冷淡了許多,但魏國公府的各項準備和禮數都是沒得挑的,眾人只當蘇卓序為人嚴謹不茍言笑,加之現在又是大場合,他嚴肅些也是應該的。 他一路領著顧都尉進了宗廟,倆人將納采禮行完后出來,重新回到正門前,開始行問名禮。 蘇卓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庚帖,上面寫了蘇移光的姓名、家世、嫡庶、排行,還有年歲,上頭的年歲是用來給倆人占卜用的。 “既如此,我也好回去給娘娘復命了?!鳖櫠嘉緦⒀b著蘇移光庚帖的錦盒妥善收好,才對著蘇卓序笑了一聲。 蘇卓序默了一瞬,雖然很不想,但還是客氣笑道:“你也忙了一早上,先留下,用些飯再走吧?” 顧都尉辭讓了一會,跟著蘇卓序進去了。 酬賓的吃食準備得很是豐盛,都用小碟子裝著,但樣數很多,看著就精致得很。顧都尉剛一進廳堂,聞到香氣后,便覺得有些餓了。 用飯時,顧都尉一直在說話,蘇卓序偶爾應和兩句,心里盤算著怎么快點把他送走。他實在是話太多了,嘰嘰喳喳的,難怪太后會選他做使者。 前院在行納采禮和問名禮,不少人都好奇地圍在旁邊看著,唯有蘇移光這個正主還躺在榻上小憩。 因是白日,最近天氣又漸漸地熱了,她沒關窗,還能順帶聽一聽院子里的鳥鳴和細微的風聲。 宗祁從窗口躍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她和衣淺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