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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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坐下后,她才將另一只手拿出來。 是一只麒麟狀的糖人,金黃色的身子在光下是半透明的。 宗祁看了一眼,正要問她剛才不是吃過一個小兔子狀的,卻見那麒麟糖人直接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給你噠?!碧K移光笑著說,“剛才我買那個小兔子糖人的時候,我看你眼睛一直盯著這個麒麟,肯定是想買卻不好意思說?!?/br> 麒麟糖人被固定在竹簽上,威風的身子也被固定住了,有些地方里面還有泡泡。 宗祁怔愣了一瞬,方才將那個糖人接過來,他想解釋,他先前看著這個麒麟糖人只是隨意將目光落在一處而已,也只是在看這些糖人究竟干不干凈。 可一想到這是她方才專門去買來的,便又不想解釋了。 即便是誤會了又如何呢,只要她能夠為他去買來,便已經足夠了。這么想著,宗祁唇角微揚,輕聲道:“謝謝?!?/br> 蘇移光低頭喝著自己的飲子,沒聽到他說什么,便蹙眉道:“你剛才小聲嘀嘀咕咕什么呢?該不會是在罵我吧?” 宗祁啼笑皆非,只得說:“我說我很喜歡?!?/br> “哦?!碧K移光還是不怎么信,看了他一會,方才繼續低頭喝那杯加了石榴汁的飲子。 倆人將所有東西都用完后,方才起身往魏國公府而去,沿著御廊一路隨著人群往前走。 蘇移光一面走著,一面還要抽空吃兩口她的藕粉桂花糕,不然等回去后被阿娘看到,又要說她在外面亂吃東西了。 宗祁怕她被人撞到,只能用一只手拉著她的衣襟,又怕她像上元那日一樣走丟,幾乎是一錯不錯的盯著,生怕她出什么事。 “阿巒,你看那人像不像你阿姊?”有人扯了扯蘇巒,問他話。 蘇巒剛下學,此刻正站在國子監門口,準備回家去,聽到同伴問話,他茫然的抬頭看過去。 果然看到他十二姊的身影,還一邊走一邊吃桂花糕。 只是她旁邊那男子是誰?看著還有點眼熟的模樣? 蘇巒又開始迷茫了,他很想一探究竟。 可一想到上次被打的慘劇,他又不敢問了,畢竟他也不經打啊。 “不知道,也許是吧?!碧K巒這次學會了謹慎說話,還刻意朝那邊看了幾眼,才一板一眼的說,“就是個背影而已,我哪看得出來?” 旁邊人摸了摸下巴,對他的話倒有幾分認同,“也是?!?/br> 蘇移光以為他會和往常一樣,將自己送到門口那條街以后,便會站在那目送她進府。 可卻沒想到這人一點停下來的跡象都沒有,一直跟著她走到了魏國公府的大門口。 甚至到了角門處也不打算停留,還跟著她一起跨入了門檻。 蘇移光不由去瞪他,“宗祁?” “怎么了?”宗祁順著她的話低下頭,十分無辜的看著她。 蘇移光心中升起幾分煩躁,“你怎么跟進來啦?” 宗祁理正氣壯:“我上次借了姑父一副《西山斫琴圖》,早上在皇城官署里頭碰到姑父了,他叫我今天過來拿畫!” 蘇移光看了他一會,確信他說的是實話后,方才沒再說什么,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一言難盡。 宗祁果真是和蘇卓序約好了,一進來就沒再跟著蘇移光,而是轉去了蘇卓序書房的方向。 凝著那人的背影看了片刻,蘇移光不由得輕哼了一聲,倒也是會想。 清徽院里一派熱鬧,她一進去就見到一群不當值的小丫鬟在樹下玩葉子牌,見是她回來了,紛紛扔下牌,一擁而上。 拿帕子的拿帕子,拿洗手盆的拿盆,還有來給她褪外衣的。 “這是什么?”蘇移光看著地上擺著的一筐石榴,發出了疑問。 承露笑道:“是宋家拿過來的,說是送給九娘的禮,可送了好幾筐子,咱們府里頭每個院子都有份?!?/br> 蘇移光點了點頭,“去給我切開一個吧?!?/br> 她進屋洗手凈面后,切好的石榴便已經擺在了桌案上,下面還放著幾塊冰,使得石榴觸之生涼,夏末吃起來便是一陣涼意。 “宋家倒也還算有心?!碧K移光吃了幾顆石榴,想起了那日見到的錢太夫人的侄孫女。 似乎最開始和她家太夫人商量好,打算將親事換給十一娘的人,便是宋家的錢太夫人。 晚膳照舊在正院用,二房的人陪著李太夫人在萱安堂用。 看到那個著緋色衣衫的人進來的時候,蘇巒感覺自己脖子被掐住,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這個人不是下午的時候,那個跟他十二姊一起走的那個人嗎?怎么還跑來他家了?難道他十二姊的親事已經定下了? 蘇巒帶著滿腹的疑問,緩緩抬起頭,在看到那人面容的時候,又差點被嚇到腿軟。 這不是總來他家蹭飯,不是,是來他家和他爹聊天的潁川王嗎? 蘇巒感覺自己幼小的心靈遭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感覺自己還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兒。潁川王和他姐?他的目光在蘇移光和宗祁之間來回轉悠,但他年紀輕不說還藏不住心事,就這么看了幾眼,一下子就引起了倆人的注意。 宗祁似笑非笑的眼神掃了過來,蘇巒的心跳驟然停了一下。 蘇移光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壓低聲音說:“看什么看?快用飯了,眼睛還到處亂瞟!” 被他這么一說,蘇巒頓時不敢再看了,眼睛牢牢地盯著自己的桌案,生怕再看下去,被這倆人把眼珠子給挖了。 可他又有滿腔的疑問和發掘八卦的心思,根本就靜不下來,手指捏緊了自己的衣衫。 “豹奴,還得多謝你借我這幅畫了?!碧K卓序落座后,笑道,“這《西山斫琴圖》是竇立行酒后之作,當年傳言,這幅畫是他此生巔峰之一。后來他酒醒后,自己再仿,都仿不出來一模一樣的。這幾日得以細細觀摩了一下真跡,果然不凡?!?/br> 宗祁笑道:“姑父喜歡便好,祁也是偶然所得,想著竇立行跟姑父家頗有淵源,自己又分辨不出真假,才想著來問一問姑父?!?/br> 這幅畫是先帝贈他的生辰賀禮,從前朝宮里扒拉出來的,還找一群人鑒定過,他自然知道是真跡,所以才敢拿上門來讓蘇卓序看。 蘇弈聽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的說了半天,不由好奇道:“什么畫?”他才從范陽回來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的,根本沒在家待多少時辰,今日才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閑,在家用晚膳。 宗祁回道:“是前朝竇立行的《西山斫琴圖》,三兄應當知曉的?!?/br> 蘇弈當然知曉了,他家那么多摹本,就是他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也臨摹過。剛才也聽他們兩個說起,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已,聞言不由大驚,“豹奴你有真跡?” 這次是蘇卓序答了他的話,“是,我看過了,是真跡無疑?!?/br> 蘇弈看著宗祁,過了一會,忸怩道:“豹奴,這幅畫,可否讓我也看一眼?”似是怕宗祁不同意,畢竟這么珍貴的一幅畫,他又忙補充道:“你放心,就看一眼?!?/br> 哪料到宗祁這人卻十分之大方,忙道:“三兄若是喜歡,可以多留幾日也無妨的?!敝灰@幅畫留在蘇家,那他下次登門,又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他心里的算盤打得啪嗒響,但蘇弈卻有一點不好意思。他畢竟不像蘇卓序一樣勉強算是長輩,又因范陽的事欠了宗祁一個人情。 想到這,他便猶猶豫豫的說:“這...不大好吧?” 第58章 雛鳳清于老鳳聲 在宗祁的百般勸說之下, 蘇弈最終被迫同意將那幅畫留下來觀摩幾天。 可他其實對那幅傳說中的竇立行巔峰之作,沒有太多的感覺。蘇家有不少竇立行真跡,他也都看過, 再則他也不像蘇卓序那般愛詩畫, 看個畫能看半天那種。 今日提出想看一眼,主要還是因家中摹本看多了,想瞧一眼真跡罷了。 解決了心頭的一件事, 宗祁感覺心情又舒暢了許多。 蘇卓序問道:“豹奴, 前日官家怎么是授了你左武大夫, 我記得最開始官家似乎是要授你開封少尹?”他剛才在書房時就想問了,但一直在討論畫,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這個事。這會來吃飯, 他才終于想起來了。 開封長官經常是宗室擔任,宋府尹算是少有的非宗室, 蘇卓序當初就是看中了他這個能耐,才主動結親。 宗祁也是宗室, 且是近枝宗室,他以為官家會給他授開封少尹,作為入仕之途,沒想到卻是武官的官職。 “祁在趙地時,曾上過幾次戰場?!弊谄顪\笑道。 他眉眼溫潤,沒有一絲一毫的攻擊性。 但莫名的,蘇卓序卻從中看出了幾分危險的感覺。他頓了一會, 方才想起來宗祁在趙地時確實上過戰場, 曾率百余騎夜襲敵營,取敵軍上將首級而還。哪怕早就有傳言說官家想要過繼,趙王嫡長子在彼時才正式進入朝廷中人視線中。 如今想來, 已經過去兩三年了。 蘇卓序掩下心中百般想法,只道:“也挺好的?!?/br> 宗祁輕聲應下,一群人臉上都帶著笑。 蘇移光朝宗祁看了一眼,輕哼了一聲,總覺得這人的笑看上去,很不懷好意。 蘇巒眼神渙散,目光在眾人之中來回逡巡,感覺自己已經無法繼續在這用飯。他瞧瞧看了眼蘇移光,想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但不出意外的,什么都沒瞧出來。 一時間,他又xiele氣,這種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秘密,又誰都不敢告訴的感覺,好難受哦。 果然他就不能做那種需要隱藏秘密的工作,不然肯定會第一個招的!不是怕死,他真的藏不住啊。 這么想著,他又看了眼宗祁,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警告之色。蘇巒心中大驚,又定睛去看,卻發現宗祁的眼神已經恢復如常,且正在跟蘇弈談笑。仿佛剛才的那一眼,只是他的錯覺罷了。 “三兄?!庇眠^飯,宗祁溫聲喚了蘇弈一句,“不若現在跟我一起去看那畫?” 經他盛情相邀,倆人最終決定前往蘇卓序的書房去看那幅《西山斫琴圖》。因那幅畫是絹質的,頻繁挪動對其壽命有損,也沒叫人去取,而是自己過去了。 蘇卓序看著宗祁二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后,方才說:“我都差點忘了兩年前常山那一戰了?!?/br> 屋里沒人應他,還是顧充見他有點尷尬,才點著頭附和了一句。 蘇移光喝了兩口茶便徑直起身離開,生怕她爹等會問為何今日是跟宗祁一起回來的。 顧充回后房了,趙氏抱著阿狐離開,蘇雁也去學管家和看賬本去了。人稀稀拉拉的走后,只剩蘇卓序和蘇巒二人在這大眼瞪小眼。 “十四,你有什么事嗎?”蘇卓序本來想罵他的,但轉念一想,覺得自己不能這么兇,才勉強擠出了一個和藹的面容看向他,語氣也溫和了幾分。 但他這樣說話的語氣,卻令蘇巒感到害怕,他想了想,還是搖頭,“沒什么事,就是懶得動?!币撬麑⒔裉彀滋炜吹降氖抡f出去,肯定會引起一片腥風血雨的! “懶得動?”蘇卓序挑了挑眉,術后提高了音調,“懶得動?還不給我滾回去看書!” 蘇巒原本就打定了主意不說,得了他這句話,更是起身一溜煙跑了。 瞧著他那跑開的樣子,蘇卓序不由得哼了幾聲。 算了算了,反正也沒什么指望,就讓他開心點得了。 蘇移光匆匆忙忙的回了院子,進屋后,將妝臺上一個帶鎖的柜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個錦盒來。 錦盒周身繪著鳳鳥紋路,是一個楠木盒子,光是這個盒子,便已是華貴至極。 她小心翼翼的將這個錦盒打開,掀開蓋子的那一瞬間,竟是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是和上次他送信過來時,一樣的東西。一支梅花簪、一對耳珰、一個碧玉佩還有一串手串,最顯眼的,是那支累絲金鳳簪。 這支簪子本來是她的,卻在上巳那日,不小心給到了宗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