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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郭絡羅氏可真是膽大包天。 “爺,您可想左了?!睘趿种樾χ鹕韥?,青絲如瀑一般垂落,她的頭發養的極好,烏黑發亮,像是絲綢一般,襯托得眉眼越發如畫,這幾年,人人見了她都心里暗道驚奇,這別人結婚生子后,那都憔悴了不少,二十像三十,可她卻不同,生了孩子后,反而更漂亮,一舉一動莫不都是風情,連宮女們瞧著都面紅心跳。 兄弟們背地里都在說這胤禛是好福氣,竟有這樣又賢惠又美麗的妻子,又給他生下嫡子嫡女,還格外有本事,連老爺子和皇太后都喜歡得的不得了,當真是天下間所有的好事都被胤禛一個人給占全了。 “她給五皇叔他們府上放貸,她可不是貸給五皇叔,是貸給五皇叔的庶子文殊保,這文殊保今年才十二歲,可什么臟的臭的都學壞了,尤其是好賭,偏偏五皇叔疼得不得了,跟眼珠子似的。八弟妹知道他缺錢,巴巴地把銀子送上門,就是想借由文殊保拉攏五皇叔?!睘趿种檎f道。 都說皇家愛長子,那也不盡是如此,恭親王膝下不缺嫡子,反而對文殊保疼得跟心肝似的,就因為那文殊保的生母乃是吳氏,這吳氏可不是一般人,她的爹是吳應熊,這要是吳應熊沒死,保不齊吳氏能撈個側福晉當當,可偏偏她爹死了,還是康熙下的命令,這吳氏便只能當個妾氏了。 不過,從此也可看出恭親王對這個吳氏有多疼愛,不然,一般人家對這種罪臣之女那都是直接發落處死,哪里還有讓她生下孩子,還寵溺不已的道理。 胤禛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他皺著眉頭,問道:“八弟妹可知道文殊保借貸是為了什么?” 烏林珠頓時就笑了,“還是爺聰明,這事是阿爾哈圖打聽出來的,據說文殊保跟八弟妹的說法是想跟人合作干點兒買賣,可實際上拿到銀子,文殊保就去賭了,他借的不少,足足八千兩,這可不是小數目?!?/br> 胤禛瞬間就笑了,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一個是有心拉攏,一個是有心坑蒙拐騙,碰到一塊兒,真是不知道誰要吃虧了。 “這八千兩能撐一個月嗎?”胤禛唇角噙著笑意說道,他見的人多,知道賭徒手上是拿不住錢的,就算給再多錢,一個月內也能全都給造了。 “爺您真猜對了,阿爾哈圖說頂多三四天,那文殊保手上就得沒錢了?!睘趿种檎f道。 胤禛的眼神閃了閃,八千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郭絡羅氏放貸,最要緊的就是資金周轉,倘若有一個月沒能把貸款收回,這資金就會出問題。 八千兩,八千兩…… 但凡郭絡羅氏干點兒其他事,胤禛都未必會推波助瀾一波,不過,放貸這種缺德事,讓他們八貝勒府栽個跟頭也好。 “唉喲,六爺,我說今兒個怎么喜鵲當頭叫呢,原來是您來了?!币粋€大漢滿臉堆笑地沖著文殊保恭維道。 文殊保手中提著個鳥籠,矜傲地沖著那大漢微微點了下頭,“老陳,今兒個你這賭場生意不錯啊?!?/br> “哎呦,都是小本生意,賺點兒錢養家糊口罷了,六爺您來,我們小店今兒個這買賣怕是沒法子掙錢了?!贝鬂h苦著臉,一臉發愁地說道。 這文殊保聽到這話卻反倒是笑了,這賭場生意不掙錢,自然是賭徒掙錢,文殊保這幾天賭運不錯,最樂意聽這種話。 “行了你,就你還不掙錢,去去去,少在我跟前裝蒜?!蔽氖獗[了擺手說道,那老陳嬉皮笑臉著答應了,退到后頭去。 文殊保隨手把鳥籠遞給身后的家仆,擼起袖子就鉆入了賭徒之中。 他年紀是不大,才十來歲,可對吃喝嫖賭,卻精通得很。 文殊保摩拳擦掌,就指著趁著好運賺一筆大的,可誰曾想,今兒個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接二連三地把前都輸沒了。 等把身上的銀票全都輸光,文殊保已經賭紅了眼睛,還要再賭。 那莊家就不肯干了,笑著婉拒道:“六爺,您這沒錢,咱們沒法賭啊,要不,您打發下人回家去拿銀子,等會兒再賭,成不成?” “打發什么下人,我六爺難道還能欠你銀子不成?!”文殊保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氣沖沖地說道。 這賭徒都這樣,輸狠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連爹娘都能不認。 “小人沒這么說,不過,本賭場的規矩……”莊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老陳出來打斷了,“誒,你這是怎么和六爺說話的,滾一邊去,六爺,您要繼續賭,小人給您記在賬上啊?!?/br> 那文殊保聽見這話,反而縮了。 他本來不過是想胡攪蠻纏,非欠一筆錢罷了,要是記賬,那就不同了,賭場的利息,那是比天還高,賣了他都還不了。 文殊保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甩下袖子,“小爺沒興趣了,不賭了!” 那老陳心里暗道可惜,笑嘻嘻地送了他出去。 文殊保出了賭坊,身上便身無分文。 思來想去,只得回家去。 他剛到恭親王府,就在門口不遠處瞧見八貝勒府的人。 文殊保頓時嚇得后背滿是冷汗,正要掉頭離開,卻被那人喊住了,“六爺!” 混賬玩意!文殊保不得不站住腳步,轉過頭對著來人笑了笑,“你是?” “六爺,奴才是八貝勒府的人,我們家福晉打發奴才來問問六爺您那買賣做得怎么樣了?”那奴才滿臉堆笑,說是問買賣,但言外之意,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