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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必返澋闪怂纬且谎?,側耳趴在窗戶上,聽得附近沒什么聲響后,輕輕推開窗戶,躡手躡腳地翻到屋子里。 “在外頭把風,要是有人來,就學烏鴉叫?!必返潓λ纬菄诟赖?,說完這句話,他就將窗戶虛虛地掩蓋上。 這窗戶旁邊是恭桶,用一道屏風和其他地方隔開。 胤禎捂著鼻子,正要走出屏風去找德妃詢問情況的時候,就聽得前頭傳來一聲:“妾身給萬歲爺請安?!?/br> 皇阿瑪?胤禎眼中露出慌亂的神色,他連忙站住腳步,躲在屏風后,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前面,康熙眼神定定地看著屈膝行禮的德妃,他的眼神格外復雜,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心灰意冷,同德妃這么多年,要說康熙對她沒有情分那是假的,倘若沒有情分,怎會把德妃的份位一抬再抬,又怎會讓她接二連三地生下那么多孩子,就連五格格和胤禎,康熙都破例讓她養在膝下。 可是,現在,他看著德妃,卻覺得格外陌生。 感覺自己看見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陛下?!钡洛豢滴醯难凵窨吹眯念^發顫,小聲地喚了一聲。 “起來吧?!笨滴跽f道。 “多謝陛下?!钡洛酒鹕韥?。 康熙坐在圈椅上,眼神冷漠地看著她,“德妃,適才哈拉圖已經來見過朕,你那宮女寶瓶已經招供了。 ” 招供了?德妃心頭一緊,那個狗奴才不會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吧。 寶瓶一向膽子小,應該不敢才是,何況她meimei還在她手上呢,寶瓶和她meimei感情甚篤,給她十個膽子,也不該說出不該說的。 “萬歲爺,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奴婢總算是還妾身一個清白了?!钡洛冻鲆粋€喜極而泣的表情,她拿著帕子擦拭著眼淚,“妾身對寶瓶那個奴婢一向都很信任,沒想到她這回竟然背著妾身,干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萬歲爺,究竟是什么人指使寶瓶干出這樣的事?” 都到這個時候了,德妃還在做戲! 康熙的眼睛瞇了瞇,“寶瓶說了,就是德妃你指使她干的?!?/br> “什么?”德妃眼神中露出慌亂和錯愕的神色,她勉強笑道:“萬歲爺,您不是在說笑吧?” 屏風后,胤禎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幾乎是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不發出聲音來。 寶瓶指認他額娘,這事難道真的是他額娘指使寶瓶干的? 不,這絕對不可能。他額娘不是那樣的人。胤禎在心里反復想著這句話,試圖讓自己相信德妃是清白的,可他越是這樣,就越加忍不住想起胤禛所說的那些話。 他的心仿佛一寸寸地往下沉。 “朕會拿這種事說笑嗎?”康熙冷漠地看著德妃,“寶瓶還說了,那只貓是你們特地調/教的,專門撲孕婦。德妃,你也算是狗狠毒了,訓練了這只貓,就為了害死你的兒媳婦!” 他說到末尾,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屋子里回響著他的聲音。 外頭守著的侍衛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德妃,朕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笨滴蹩粗嫔n白的德妃,“烏喇那拉氏嫁過來這么幾年,對你一向不薄,你為什么要害她?!” 德妃此時卻突然笑了,“萬歲爺是認定就是妾身指使寶瓶加害烏喇那拉氏?” “對?!笨滴跽f道,“你莫不是要告訴朕,不是你所為吧?!?/br> 德妃攥緊了手指,如果有一絲替自己洗白的機會,德妃肯定不會放過,可這回寶瓶把她害慘了,她現在根本沒辦法證明自己與此事無關,德妃深吸了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她點頭道:“沒錯,的確是妾身所為?!?/br> 屏風后,胤禎的身體晃了晃,他臉上滿是錯愕和痛苦的神色。 原來他額娘竟然真的是主使這件事的人,而且她還想害四嫂。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康熙也同樣問出了這兩個問題。 “為什么?”德妃挑起眉頭笑了,她冷笑著說道:“萬歲爺您不是女人,您不明白,那烏喇那拉氏就從未尊重過妾身,這么幾年來,妾身送去多少女人伺候胤禛,她卻都把她們當做下人,要不就是轉手送給別人。妾身心中早已對她有不滿,這回妾身的侄女嫁給老四,她既懷著孕,就該讓妾身的侄女伺候,可她卻幾次三番讓妾身的侄女沒臉,妾身自然容不下她?!?/br> “就為這些?”康熙難以置信地看著德妃,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沒錯,就是因為這些?!钡洛淠卣f道:“萬歲爺覺得妾身小肚雞腸也好,無理取鬧也罷,萬歲爺想怎么處置妾身,都由著您?!?/br> 康熙定定地看著德妃。 他適才的憤怒已經被厭惡所占據,德妃這是把他當傻子來忽悠了,德妃這個人,怎么可能為了這樣的事下手害死兒媳婦。 “好,你不說實話,朕就等你有一天愿意說實話?!笨滴趵湫α艘宦?,說道。 他站起身來,對德妃說道:“你別以為朕會隨意相信你的話,你說出這番話,不就是篤定了朕看在老四和老十四的份上,不敢罰你嗎?” “萬歲爺是看在老十四的份上嗎?”德妃突然笑了一聲,“萬歲爺怕是全都是為了老四吧?” “你在胡說什么?”康熙眉頭皺起,眼神中掠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