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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聽見這話,臉上神色越發不滿。 她握緊了拳頭,“她才嫁過來多久,就如此囂張,爺也縱著她,這當真,當真是……” 宋氏想找幾句話來罵一罵烏林珠,可思來想去卻想不到什么詞。 這要是寵幸格格們,那還能說是寵妾滅妻,偏偏四阿哥寵得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烏林珠,就算是寵幸得再過,人家也不但不能說什么,還得夸贊一句伉儷情深、琴瑟和鳴。 而烏林珠雖說“霸寵”,可是行事卻處處叫人挑不出刺來,甚至還能被人夸一句賢惠,畢竟哪個福晉給自家格格請過嬤嬤照顧,她這般用心細致,就是三阿哥聽說了,也無話可說。 宋氏越想越氣,她何曾不知道烏林珠是拿她來博取賢惠之名,一想到這,她就氣得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砰”的一聲重響。 白嬤嬤聽見動靜,掀開簾子走了一來,瞧見一臉怒容的宋氏,笑著問道:“格格這是怎么了?剛才可是砸到什么東西了?” “沒什么,只是流月愚鈍,不小心撞到桌子罷了?!彼问线B忙說道。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糗事被白嬤嬤知道了。 白嬤嬤瞧了瞧流月,心領神會地說道:“那流月姑娘可得仔細著些,碰傷自己事小,驚到了宋格格那可就不好了?!?/br> “是,嬤嬤,奴婢定然謹記在心?!绷髟率中睦餄M是冷汗地說道。 “那奴婢就出去了,格格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喊一聲?!?/br> 白嬤嬤笑瞇瞇地說道。 宋氏微笑著點了點頭,等白嬤嬤走出去后,她才陰沉下臉來。 “流月,如今這種情況你也瞧見了,你素來是個聰明的,你給我出個主意,該怎么才能讓我重新得到四阿哥的寵愛?” 流月心里一慌,她哪里懂這些,她要是有這本事,自己不能上? “格格,奴婢……” “我這里雖說冷清,可也不缺人伺候,若是宮女無用,無論過去什么情分,我都會趕出去?!?/br> 宋氏冷著臉說道。 流月心頭一顫,哪里還敢說自己沒主意的話,宋氏這里是不受寵,可要出去,她也沒個好去處,而且想也知道,宋氏怎么也不會讓她有好下場。宋氏要做其他事情不容易,可要對付她一個小宮女,那就是跟碾死一只螞蟻似的,只要她想就沒有辦不到的。 可讓宋氏重新得到四阿哥的寵愛,且不說先前壓根就沒有這事,如今四阿哥和四福晉濃情蜜意,流月就算去求神拜佛也沒辦法讓宋氏如愿啊。 流月左右為難,額頭上都不禁沁出細密的汗水。 “怎么?想不出來嗎?你也想步入綠韻的下場?”宋氏眼神中泛著冷意,盯著流月說道。 流月心里一慌,突然脫口而出道:“格格不如給爺送雞湯,如何?” “送雞湯?” 宋氏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 “對,先前您不是給爺送給雞湯嗎?如今再送一回,爺想起你們以前的時光,說不定就心軟,原諒您了。您到底是伺候爺的老人,爺不會真那么狠心的?!?/br> 流月睜眼說著瞎話,她說出這番話來,心里頭都覺得心虛不已。 可宋氏卻像是真相信了她的鬼話,又或者,她是把這話當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她已經把烏林珠得罪死了,從她決定不用避子藥那天開始,她注定是進門的四福晉的敵人,無論是這位置坐得是烏林珠,還是誰,結果都是一樣。 宋氏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四阿哥能真的瞧在往日的情分上,重新寵愛她,這樣,她才有資本和烏林珠一較高下。她從被指派給四阿哥教導人事那天起,心里頭就有著這樣的野心。 德妃娘娘能從一個宮女爬到一宮主位的位置,她為什么不能? 這樣的想法并非只有宋氏才有,但是,像宋氏這樣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成為第二個德妃的,卻不多。 “你說得對,我怎么忘了這一茬,我可以給爺送雞湯。爺這陣子忙于朝政,定然瘦了很多,是該好好補補?!彼问险f道,但她眼睛里閃了閃,她上回送的雞湯里頭可是加了不少大補之物,像什么牛鞭之類的,年輕男人氣血方剛,再用上這雞湯,肯定得叫人寵幸。 若是爺真的喝了雞湯,來看望她,該叫誰伺候? 宋氏想到這茬,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鈕鈷祿氏的容貌來。 她剛才心里是有想過抬舉流月,可一想到倘若爺真的寵幸了流月,日后流月和自己平起平坐,她又知道自己不少秘密,宋氏就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思來想去,還是只能便宜了鈕鈷祿氏。 “流月,你去隔壁屋子說一聲,讓鈕鈷祿氏來見我?!?/br> 宋氏不客氣地對流月說道。 流月遲疑著道了聲誰,她打起簾子,低著頭往隔壁梢間走去。 鈕鈷祿氏倒是很快就來了,她之所以來見宋氏,倒不是因為怕她,而是因為鈕鈷祿氏被罰了份例,屋子里連要杯茶都難,來宋氏這屋里,至少還能蹭蹭茶和點心。 覷著鈕鈷祿氏毫不客氣地用著自己的點心,宋氏心里頭有些不舒服,但為了正事,她還是忍了,她露出一個笑容,對鈕鈷祿氏說道:“meimei慢些用,不夠的話我再讓流月去膳房要?!?/br> “那meimei可就不客氣了,流月,你去膳房給我要一碟子紅棗糕,再要一碟如意卷,還要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