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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馬芳鈴開始學著洞察人心,自己假如能猜到對方不悅的原因,自然也不會費心去問。 周東來本打算憋著不說,但他發現馬芳鈴似乎沒有詢問的意思,這反而惹得他傾訴欲高漲。 “林仙兒這樣的姑娘,怎么可能讓咱們隨便就找到呢?” 聽完他的話,馬芳鈴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反正就在這座城里,她也跑不遠的,老宋既然說是樂班子,那就讓手下好好找找,總會找到的?!?/br> 周東來皺了皺眉,像是被說服了,他的臉色終于從灰紅色的禁錮中解放出來,多了點活人的氣息。 馬芳鈴說完,又伸出手,安慰地溫柔拍了怕周東來的后背,這招于他好像十分好用,男人的情緒終于漸漸轉向了愉悅。 “你說的也對,”周東來贊同地點了點頭,“反正現在不少人都知道林仙兒已經再現江湖,就算她想跑,也跑不遠的?!?/br> “人家都知道了,還會輪得到你?” 馬芳鈴在心里暗暗譏諷著男人,不過她早就練就了一身皮笑rou不笑的本事,很難被人看出她心里的真實想法。 沒過幾日,她便將周東來這邊的消息,盡數帶給了白飛英。 男人雖然沒有明顯地表現出對林仙兒的濃厚興趣,但至少在馬芳鈴說話的時候,他沒有打斷。 馬芳鈴打從心底里看不起周東來,但對于白飛英,她卻懷著一點畏懼和期待,畏懼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也期待對方能夠給自己提供更多的助力。 代價就是,她不得不謹小慎微地伺候著,話也不敢多說。 “林仙兒這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魔女,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我其實也不必非要摻一腳?!?/br> 白飛英的語氣相當模棱兩可,看樣子是不愿意著急表態。 如此一來,馬芳鈴也不好揪著此事不放,她只得盡快轉移話題,不讓白飛英生疑。 比起周東來,白飛英要更加老jian巨猾,他雖口頭上沒有放松,但暗地里,卻已經讓自己的手下去留意“林仙兒”的動向。 不僅派人守住出城的幾個出口,更開始對城內的胭脂水粉、衣衫首飾店明察暗訪。 當然,還有城里幾處樂班子,他也沒打算放過。 雖然這些事情,在沒有林仙兒的時候,他也是常做的,知己知彼,他不能對敵人的動向一無所知。 不過,這一切都做的極為隱蔽,盡力不惹人發覺,所以馬芳鈴也并不清楚此事,她仍在煩惱著要如何勸動男人,如何讓他為自己所用。 幾日后的傍晚,竟下起了陣雨,深秋本就冷寂,再添上點雨,更是凍得人牙齒發酸。 花含煙好巧不巧地被困在賣簪子的店里,只能等雨小些,才跑回去。 沒想到將要跨進大門的時候,差點和端著餐盤的掌柜撞了個滿懷。 “姑娘出門了嗎?” 女人的語氣很驚訝,在她的印象中,葉開是囑咐過花含煙,要她盡量少走動的。 因此,花含煙便也乖巧地不常出門。 “是啊…出去透透氣,誰能想到碰到了下雨?!?/br> 面對著女人的臉,花含煙猶豫了片刻,還是撒了謊。 她實在說不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也不想去揣測對方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有惡意,在花含煙的心里,還是很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和平共處,沒有芥蒂和仇恨的。 雖然在這樣的時代,這種希望是經常落空的。 女人沒說什么,只簡單交代了些諸如“淋雨之后要喝點姜湯,泡個熱水澡”這樣關切的話,就沒有再和花含煙對話的意思了。 少女如蒙大赦,趕緊揣著簪子回了房間。 懷疑人的滋味并不好受,花含煙合上門后,沮喪地垂下了眉。 但她仍舊不想告訴葉開實情,這間客棧是他特意找的,為的就是偏僻掩人耳目,假若自己將掌柜的嫌疑如實告訴,他肯定又要費心尋找下一個落腳點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多加防范來的更緊要。 深夜,掌柜端著托盤,敲響了花含煙的門。 “姑娘,我來送點夜宵?!?/br> 她的語氣很親切和善,若不是花含煙親眼見到那張破損的畫像,八成也很難想象眼前的女人,心中是不是揣著無限的恨意。 思來想去,花含煙將門小心地打開一條縫,笑著婉拒了對方。 “我已準備睡下了,這夜宵實在無福消受?!彼銖姷芈冻鲆粋€微笑,“不如留下,我明天當做早飯?” 可沒想到,那女人將腳伸進這條窄窄的門縫,整個人強硬地擠了進來。 “你當然可以當做早飯,”她笑著說道,“但我怕你活不到明天早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吐槽大師·馬芳鈴哈哈哈哈 求收藏和留言呀~ ☆、葉與花(12) 話音剛落,女人就閃電般地出手了。 她將手中的盛著碗筷的托盤朝著花含煙的方向反手一翻,那些盛著湯湯水水的碗碟便“咔嚓”一聲地砸在地上,濺了滿地的油花。 女人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銳利的匕首,朝著花含煙的腹部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 兩人的距離極近,若是花含煙沒有防備,定然會被刺中。 但危急關頭,少女時常會迸發出超乎常人的決斷和勇氣。 餐盤翻轉過來的瞬間,花含煙便敏捷地朝后跳了幾步,同時從懷里抽出了那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