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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喬公子也是一樣的?!?/br> 喬頌玉的一口好牙幾乎都要被咬碎,他勉強地扯出一個笑臉回應道。 “這是自然,我對男人沒有興趣?!?/br> 池清敘正想追問兩人昨晚為什么要異口同聲地發神經,但在這樣窘迫的場面下,只能三緘其口,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頓飯,就這樣在男人們的歡聲笑語和池清敘的頭暈腦脹下結束了。 飯后,幾個人本打算去黑市碰碰運氣,沒想到特地雇了輛馬車跑過去,卻碰了一鼻子灰。 那家用來打掩護的面館,今天居然沒開門。 據喬頌玉打聽到的消息,想要進入黑市,就得從面館里的暗門穿過去,才能發現那里的別有洞天。 池清敘左顧右盼地,只能拉住一個白發蒼蒼的阿婆,想問問她這里的面館究竟什么時候才會開。 “他啊,最是隨心所欲了,想開的時候,半夜都還亮著燈,若是不想開,十天半個月也不肯開張的?!?/br> 阿婆擺了擺手,勸道:“他家的面太一般了,姑娘幾位若是想吃面,這城里的面館可多了去了,實在沒必要在這里死磕?!?/br> 看來,普通百姓并不知道這面館主人的真實身份,只把楚留香幾人當成是來吃面條的客人罷了。 四個人在周圍轉了幾圈,發現這黑市的入口也設計得毫無紕漏,除了面館,根本無法從其他地方偷偷潛入,只得放棄。 “既如此,我們明日后日再來好了?!背粝憧嘈χ鴮捨勘娙?,“畢竟是秘密入口,不可能隨便開放的,也不必太灰心?!?/br> 沒有在這里獲得預想中的進展,四人只好再去【潤祺祥】碰碰運氣。 潤祺祥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綢緞店,除了布料、成衣,也賣些針線繡品和手工工具,而京中許多的姑娘婦人,都經常光顧他們家。 能穿上他們家特制的衣裳,對這些女人來說,是一種尊貴身份的體現。 那日,楚留香特地將繡了蘭花的衣領鉸了下來戴在身上,就是方便今天來找掌柜的問問看的。 還好,這刺繡上并未沾上血跡,竹月色的蘭花,依舊閃耀著低調美麗的光澤。 四人走進店內,便瞬間吸引了許多女客人的目光。 楚留香高大英俊,喬頌玉也生得精致儒雅,就連一旁的胡鐵花,也稱得上五官端正,極具男子氣概。 當他們看到站在前面的池清敘,便只有感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份兒了。 店里的掌柜站在柜臺后面,和一個戴著面紗的妙齡女子低聲交談著,兩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仿佛聊得很愉快。 看樣子,這女子是店里的熟客。兩人也相當熟絡。 發現這個女人的身影,楚留香的腳步猛地停住,連呼吸都停滯了一分。 “你怎么了?”池清敘不明所以,“干嘛停下?” 胡鐵花將頭鉆到兩人中間,調皮地拍了拍池清敘的肩膀。 “他當然不敢往前走,那姑娘叫程儀苼,可是楚留香的老情人了?!?/br> 像是不滿老朋友多嘴,又好似怕見到她,前面的楚留香重重地嘆了口氣,眉宇之間染上了些許愁色。 他準備轉身離開,先避避風頭,不料,還是被程儀苼注意到了。 她朝著楚留香緩緩走來,那道礙事的面紗也從臉上滑了下來。 “你怎么在這兒?” 程儀苼的聲音極嬌軟,連池清敘聽來,都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被敲軟了一般。 她長得也很美,尤其是一雙含情脈脈如春水般溫柔的眼睛,好似落滿了陽光,看起來波光粼粼。 “怪不得是香帥的老情人,”池清敘暗暗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小聲說道,“的確很漂亮?!?/br> 喬頌玉的神情波瀾不驚,他認真地反駁著少女的話:“我看還是沒有你好看?!?/br> 這種夸贊,不管是哪個女孩子都會特別受用的,池清敘也不例外。 “我…我來問點事?!?/br> 楚留香難得地結巴了起來,他將手里的布塊慌張地朝后塞,遞到了胡鐵花的手里。 自然,程儀苼也看到了胡鐵花,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你問完了嗎?”程儀苼笑著,又朝著楚留香靠近了幾步。 楚留香本能地后退了幾步,但腳后跟卻不偏不倚地踩中了胡鐵花的腳指頭。 “嘶——媽的!” 大漢的臉因為這種突然的疼痛而扭曲起來,他那一口冷氣也抽得格外大聲。 眼前的場面實在有些棘手,男人想呼痛的嘴只能悻悻地閉上。 她根本不等楚留香回答,又追問道:“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 女人的語氣十分溫柔,但態度卻是不容拒絕的。 楚留香很想說不,但看見程儀苼的臉,卻只吐出了一個“好”字。 胡鐵花把那片布攥在手心里,摟著喬頌玉的肩膀對著程儀苼友好地賠著笑說道:“我們兩個還有點事,就不去了?!?/br> 池清敘正想加入兩人其中,只聽得程儀苼又補了一句。 “這位姑娘,也來我家坐坐吧?” 少女吞咽了口口水,大腦短路般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倒不如說,是沒幾個人能夠當面拒絕程儀苼,她的身上,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于是,池清敘只能一言不發地跟著楚留香和程儀苼的后面登上馬車,順便偷聽一下兩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