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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就坐在桌前,他衣著邋遢,但身材偉岸,面龐端正堅毅,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大漢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摞著十來個大海碗,看樣子是渴極了。 喝酸梅湯的氣勢也如喝酒一樣,這樣的男人,池清敘還是第一次見。 但她本就不擅長應付男人,此時被太陽烤的心煩意亂,更是不愿意多看一眼。 于是,池清敘走到攤主的面前,想買兩碗清涼解渴的酸梅湯潤潤喉嚨。 沒想到,那大漢竟主動招惹起池清敘來。 “你這樣一個下凡的仙女,也能喝得慣這山村野地里的湯湯水水???” 他聲音粗糲,卻帶著一股馳騁江湖的快意,倒也不惹人討厭。 不怪胡鐵花要調侃池清敘,她本就粉雕玉砌生得精致,與這荒郊野嶺格格不入。 再加上她身穿薄紅梅色的輕紗長裙,白玉一般的腳踝下面,蹬了一雙象牙白的鞋子。 無論怎么看,這個少女都不是屬于這里的人。 池清敘正被太陽曬得頭暈腦脹,此刻聽到這種不懷好意的玩笑話,愈發氣不打一出來。 只見她將手中的大海碗,“哐”地一聲砸在桌上。 “我喝不喝的慣,關你什么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胡真是嘴賤一番 看到漂亮meimei就要逗逗她感謝在20200827 15:10:37~20200829 15:31: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池月東上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傘留香(3) 胡鐵花盯著從大海碗里濺出來的酸梅湯,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 楚留香正想上前勸和,卻看見老朋友對著他使了個眼色。 大概是看池清敘長相可愛,又帶了點倔強火辣的脾氣,胡鐵花便存了點逗逗她的心思。 “這可是你自找的?!背粝阌每谛驼{侃了一句,便假裝無事發生地躲在了陰涼處,慢悠悠地扇起了風。 這是他看好戲的專用姿勢。 “怎么不說話?”池清敘見到大漢擠眉弄眼,更是火冒三丈,“酸梅湯把你毒啞了?” 一旁的店家聽見“毒啞”這個詞,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像是急于澄清一般,趕緊開大了灶前的火,鍋里的湯汁飛速發出了“咕嘟嘟”的聲音。 胡鐵花笑著說道:“大熱天的,姑娘何必火氣這么大?若是身驕rou貴走不慣山路,趕快叫個八抬大轎把你抬出去才是正理?!?/br> 池清敘雖然是天水門的大小姐,但她為人正直,家教極好,從不自恃優越。 至于頤指氣使地欺壓他人,理直氣壯地逃避困難,她更不屑于去做。 胡鐵花這話,實在是將她里里外外都徹底貶低了一番,所以,少女便格外氣不打一處來。 池清敘一言不發,利落取下了背上的傘。 “砰”地一聲輕響后,這把竹傘便完全張開了來。 楚留香這才看清,傘面上覆蓋著一層染成水柿色的絹布,每只傘骨末尾都懸著青藤色的流蘇,遠遠看去精致極了, 不過,竹制的骨架中間,卻藏著銀光閃閃的利刃,經過日光一照,格外令人膽寒。 在這之前,他一直天真地以為,這把傘只能用來擋雨。 少女的臉此時已帶著怒氣,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將真氣凝聚在了手中的竹傘上。 不消一刻,楚留香便發現,池清敘的人和傘被一波又一波的澄澈水浪包圍起來,這樣的武功他從未見過。 或者說,當今江湖中,也沒人見到過。 “這什么邪門歪道…”胡鐵花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招式,他握緊拳頭,顯然是在緊張。 他一向信奉拳拳到rou的交手準則,但對著池清敘這樣的美麗少女,恐怕沒幾個人能真的下出狠手。 這邊,池清敘的身姿宛如浮云,在水浪的包裹下,逐漸變得輕飄飄。 竹傘帶著少女升入半空,穩穩當當地落在旁邊的大樹上,這本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畫卷。 ——假如這把傘不能殺人的話, 說時遲那時快,她手中的傘便開始旋轉了起來,青藤色的流蘇上下翻飛,帶起一陣勁風,刮得樹葉“刷刷”作響。 那周身的水浪也翻涌著,竟像極了狂風下吞噬天地的海浪,襯得少女的身體仿佛幻影一般。 眨眼的片刻,池清敘就像是閃電一般,突向了胡鐵花的身前。 那寒光閃閃的竹傘還在飛快地旋轉著,他躲閃不及,胸口的衣衫就盡數劃破,還染上了一些血跡。 不知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胡鐵花甚至都沒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被竹傘所傷,還是被少女周身的水浪所傷。 “這也太快了媽的!”胡鐵花心有余悸地罵道,連忙后撤了好幾步。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傷口,恰好幾滴汗水流過去,痛得胡鐵花又呲牙又皺眉,樣子狼狽極了。 轉眼間,池清敘仿若飛雁般輕盈后躍,好整以暇地漂浮在半空中。 她將傘搭在肩膀上遮著毒辣的太陽,瞇起眼睛笑著詢問胡鐵花。 “你猜,我要是現在叫來八抬大轎,是來抬我好呢,還是抬你的棺材好?” 她雖剛剛只出了一招,但卻是實實在在地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