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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牽涉到的人員越多,風險或許也會越大。她得更仔細、小心地設計一下劇本才行。 想到這里,松雪回過頭看向路邊。幸村并沒有留在原地,她只看到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流。 他當然不會不告而別。 再往遠處,有一家便利店,在等她打完電話的時間里,幸村應該是去買東西了。 腳步聲從后面傳來,并沒有刻意掩飾。 松雪猛地回頭,看到了川原愛理。 她將將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她,雙手抱胸,臉上的敵意一如既往,并未減去多少:“你找由子姐做什么?” “你一直跟著?”松雪不答反問,似笑非笑,“如果松本同學知道了,大概不會很高興吧?!?/br> 松本由子的脾氣確實很好。但是,越柔軟的表面,就有越強硬的內里態度。 這一點,她身邊的密友不會不清楚。 川原的眉毛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并沒有退縮:“你以為我會怕這種威脅嗎?” 兩人隔著一米半的距離,松雪還是第一次有機會仔細地觀察她。 川原愛理的長相并不出眾,幾乎是最傳統的綠葉類型,平常陪襯在校園公主的身邊,完全被遮蓋了風采。再加上,每次遇見松雪的時候,她都沒擺出什么好臉色,盡管妝容精致,畫得細長的眉毛令人印象深刻…… 恐怕也很少有人會認真地打量她的臉蛋,更不用說是她本人期望得到關注的心儀對象了。 “恐嚇信是你寫的吧?” 松雪毫無征兆的一句話,讓對方瞬時間睜大了眼睛。 “你在說什么?” “我和幸村精市交往的第二天,消息就莫名傳遍了整個學校。下午放學前,我就在儲物柜里收到了這么一封信——” 她一邊慢條斯理地敘述著,一邊從書包里翻出化學課本,抽出一張信封,一抖,展示給川原看:“血紅的,涂得挺嚇人的?!?/br> 川原愛理一聲不吭,臉繃得很緊,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一個多月前的事情,幸好我有保存的習慣,才留下了這封信?!彼裳┬α诵φf,“你也許覺得無關緊要,我也是這么想的??吹竭@里了嗎,‘離開’的下劃線,這個不是紅顏料,是指甲油的痕跡,我最近打過交道的人中,只有你愛涂指甲?!?/br> 她眉毛挑得很高,聲音也變得尖銳許多:“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呢?”她重復了一遍,語氣平靜,“我不需要證明什么,你承認與否,都不重要。我只想告訴你們,我知道真相是什么?!?/br> 妄圖在偵探面前?;ㄕ?,真以為能騙得了大家嗎? 這種無聊的把戲,松雪覺得實在沒有必要拿到臺面上來講。她也不打算花太多時間跟川原糾纏無意義的小事,還是早點料理了。 “再說說你們后援隊的鑰匙,另外兩把姑且不談,由松本由子保管的鑰匙,你應該是最容易拿到的。你們內部人員進出方便,可比我一個無關者找機會潛入要容易得多。 “關于這件事,松本同學真的完全不知情嗎?她肯定不屑于做這種事情,但你覺得她會不會猜到是誰做的?” 川原的臉色終于繃不住,咬住嘴唇,一片發白。 她并不畏懼指控,也不怕承擔后果,但松雪提到松本由子,卻讓她慌了。 “你要是敢——”她猛地跨了一步,色厲內荏地提高聲音,“松雪,我們走著瞧!” 松雪后退的同時,被川原用力地推了一把。 她避開了力道,化解了大部分力量,只是往后踉蹌了幾步,扶著墻站穩,一抬頭便看到對方飛快地轉身,馬尾辮在空中利落地甩向一側。 ……川原愛理跑了。 跟班當久了,對追隨的對象產生的敬畏感,似乎也深深地刻入到習慣之中。 辯證地來說,靠山既是一種保護,也可以成為一道陰影,永遠地壓在他們的心頭。 既然選擇了抱團,當別人的小跟班……這也是難以避免的呀。 松雪波瀾不驚地整理著袖子,心想自己大概能擺脫她一段時間了。 “松雪……” 身后傳來一聲輕喚,她回頭看去,幸村就站在不遠處,微微擔憂地望著自己。他手里拿著兩杯飲料,慢慢走上前來。 “沒事,我只是提前預演一下?!彼裳捨康卣f,語氣十分輕松。 “什么預演?” “是引蛇出洞的一部分?!彼龜科鹦σ?,很鄭重地說道。 幸村的臉上仍然帶著探究的意味,但他沒再追問,將其中一個紙杯遞過來。松雪接過來捧在手里,隔著紙杯還有些發燙。 “熱的呀?”她遺憾地望著吸管口,“我不愛喝熱的。奶茶要冷的才好喝?!?/br> 說完了,松雪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買來請自己喝的。而畢竟,他們不是真的(前任)男女朋友,她也沒什么挑剔的立場。 太尷尬了。 松雪匆匆補了一句:“啊我就隨便說說,幸村君買的怎樣都好?!?/br> 幸村握著自己手中的那杯拿鐵咖啡,只是微微一笑:“我記得,上個月你好像就是這個時候……” 松雪剛咬住吸管,震驚地抬起了頭。 這你都知道? 他眨了眨眼睛:“‘注意觀察,華生’——不是嗎?” 第21章 殺人網球(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