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終識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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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漁接過根雕,心道,明明是你自己非要看,怎么反倒成了我下流了。 不過他嘴上卻不敢這樣說,而是嘆道:“我哪知道這東西對它那么重要,早知道我就不拿了。我說,唐姑娘你真的確定這只是一只蟲子嗎?”實在是這個根雕雕刻得太像了,若非是親眼所見,他也難以想象會有人將美人沐浴圖雕刻得如此逼真,簡直就是活色生香,讓人欲罷不能,連他看到都有些把持不住。 “你問我,我問誰去?”唐子昔瞪了他一眼,想了想,抓住被劃破的衣角用力一撕,清脆的裂帛聲中,一大片布料被她扯了下來。 她將布片塞到李漁的手里,道:“包起來,放回原處!” 李漁哦了一聲,將根雕細細包好,然后順手塞進了懷里,一抬頭對上唐子昔含怒的目光,略顯尷尬地解釋道:“我是從那尊石像的手上拿的,現在它都成那樣了?!闭f完沖某處抬了抬下巴。 唐子昔瞥了一眼碎成無數塊的石像沒再堅持,而是叮囑道:“等它回來記得馬上給它!” “那是當然!”李漁忙點頭應下,接著反應過來,愕然道,“它還會回來?” 唐子昔點了點頭,道:“嗯,她說去找打開玉匣的方法?!?/br> 李漁聞言目光一閃,接著便恢復如常。 唐子昔瞥了他一眼,俯身撿起玉匣子走到李漁跟前站定,道:“這東西怎么會在你手里?” 李漁心中早已想好了措辭,聞言笑道:“后來無垢大師又交給我了?!?/br> “是嗎?”唐子昔一臉的不相信。 李漁故意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地道,“咱們認識這么久了,我騙過你嗎?” 唐子昔瞥了他一眼,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而是捧著玉匣子走到那堆法寶旁邊,看來是想在銀甲小蟲回來之前再努努力。 李漁站在原地,看著不時拿起一樣法寶在五色匣上認真比劃的唐子昔,神情極為復雜,幾番欲言又止,最終卻只是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干脆不去管她,轉而在石室內走來走去,想要找出點什么關于石室主人的東西來。 當他走到那幾尊被唐子昔推到一堆的石像前時,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的神色,接連在幾尊石像前分別駐足片刻之后,終于忍不住出聲喚道:“唐姑娘!” “嗯?”唐子昔聞言回頭,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她居然弄得滿頭大汗。 “你過來一下!”李漁的聲音微微有些激動,看起來像是有了什么發現,指著石像道,“你看?!?/br> 唐子昔起身走了過去,與他并肩而立,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一樣的?” 這幾尊石像雖然都只是一些半成品,但是大體的形貌特征還是有的,除了其中一尊缺少了頭部的石像之外,唐子昔從其他幾尊石像很容易就判斷出這些石像都是同一個人,只是服飾跟發型有所差別。 “有沒有發現什么特別之處?”李漁的聲音打斷了唐子昔的思維,她猶豫了一下,道,“好像是同一個人?!?/br> “不錯!”李漁興奮地竄到她的跟前,道,“你覺得像不像是同一個人活了幾世的感覺?” 唐子昔聞言一怔,再次走到那幾尊石像跟前細細打量,這一看終于讓她發現了玄機,指著托著陣圖的那尊石像道:“這個的穿著打扮像是前朝的服飾?!闭f到這里又走到旁邊一尊前道,“這個有點像黑沙國的打扮。還有這個,明顯是漠北那些韃靼人……” 李漁看著她一尊一尊地介紹,心中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以前他一直覺得這位大小姐不學無術,沒想到居然知道這么多,不由對她刮目相看,接過話頭道:“不錯,所以我認為,這個人應該不只是活了幾世這么簡單?!闭f到這里他轉過頭,目光炯炯地看著身側的少女,激動地道,“若果我猜得不錯,這位應該就是離火教那位號稱已經白日飛升的圣尊?!?/br> 唐子昔聽得一頭霧水,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去過南疆?” “早年間曾經去過。當時我生了怪病,義父曾帶我去南疆求醫?!崩顫O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然后接著道:“養病期間,我因為無聊翻看他們的教義,發現了一段記載。大約兩百年,離火教一位天賦異稟的圣尊因為練功時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導致武功盡失,性命危在旦夕。當時的七大長老被迫修習了教中的禁術,而后共同出手才救回圣尊的性命。后來那位圣尊也不負眾望,成功將離火心經修煉至大圓滿的境界,成為了他們創教以來第二位白日飛升的圣尊。那七大長老也因禍得福,雖然沒有白日飛升,但是一直活到了現在。至少我離開南疆的時候,七大長老依舊健在?!?/br> 李漁越說越興奮,說到最后猛地一拍巴掌,道,“若這石室的主人就是當年的那位圣尊,那你就有救了?!?/br> 唐子昔愕然,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看看自己的手?!崩顫O揚了揚下巴示意道。 唐子昔聞言伸出了手,手還是她的手,只是整只手掌都已經呈現出半透明的顏色,連里面的指骨都清晰可見。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這具rou身是天戈用白凰的內丹重塑出來的,當時天戈就說過,頂多支持一兩個時辰,現在看來,時辰快到了。 “內丹快失效了?!?/br> 李漁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測,隨即心中一片冰涼。 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虛空處,恍惚間,一個清瘦而單薄的背影浮現于前。當那個背影緩緩轉過身,露出那張略顯冷漠的臉龐時,兩行清淚終于抑制不住地滑落。 她不怕死,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對她而言,死反倒是一種解脫。她害怕的是,死了之后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之所至,她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句話,一句很久以前那個人說過的話,“你不能一遇上事情就發問,要學會自己思考。若是將來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又該怎么辦?” 當時她還以為是對方在批評她不愛動腦筋,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那個時候他就預料到了什么??尚Φ氖?,她那個時候居然毫無察覺,還一門心思地替外人cao心。 人的劣根性在于,很多時候都不懂得珍惜。不珍惜已經擁有的,不珍惜本該珍惜的,或者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該珍惜的。 所以,人在很多時候都是迷茫的,是沒有方向的。幸運的,也許會在經歷重大的變故,或者遭受慘重的打擊之后看清自己的內心;而不幸的,也許終其一生也只是渾渾噩噩,痛苦沉淪。 就像當蘇璟還在唐子昔身邊的時候,她心里掛念最多的是李陵,話里話外提到最多的也是李陵。之前她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跟李陵兩情相悅的緣故,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并不是。 她對李陵只不過是一種欣賞,更準確的來講,是一種羨慕。 那個時候的李陵,身上幾乎擁有她所有想要的特質,溫和,謙遜,好學,上進…… 而她喜歡的,一直都不是李陵這個人,而是跟他在一起時候的自己。 當李陵突然變得不再是李陵,當蘇璟突然有一天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才真正明白,從頭到尾,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蘇璟才是無可替代的那個人。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自從紫荷湖邊一別,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毫無征兆的,胸口忽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唐子昔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死死揪住胸口的衣衫,嘴唇緊緊抵在拳頭上,淚水如洪水決堤一般洶涌而下。 李漁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她,見她這副模樣心中跟著一陣絞痛,跪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道:“唐姑娘,我不會讓你死的!”他顯然誤會了,以為唐子昔是懼怕死亡。 唐子昔沒有回答,良久之后方抬起頭,沖他勉強笑了一下,抽回手起身退后半步道:“多謝,不過生死由命,就不勞李公子費心了!” 李漁急了,上前一步道:“就算耗盡我所有的法力,我也會救你。你難道不相信我?” “我相信!”唐子昔點了點頭,通紅的雙眸對上李漁焦急的目光,坦誠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br> 李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轉身背對著她道:“欠不欠是我說了算,你只需要好好活著就行了。我既然答應過會讓你見他,就絕對不會食言?!苯又辉倮頃裆鋈坏奶谱游?,轉而開始在石像附近搜尋起來。他找得極為認真,連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墻壁都沒有放過。 皇天不負有心人,真讓李漁有了發現。就在他敲到石像腳邊的某一塊地磚時,傳來了空洞的砰砰聲。 李漁馬上丟掉手上的石頭,整個人跪在了地方,雙手抓住地磚的邊緣用力一拉。 很快,一個不大的洞xue便出現在了眼前。 李漁伸手進去抓出一塊玉片,低聲念出了上面的話:“請用力拉我!”低頭看去,果然發現了一根細繩。他幾乎沒多猶豫,抓住細繩用力一拉,細繩如愿被他拉了出來。 他看了看四周,并未有什么異常。偏頭想了想,起身蹲好馬步,緊緊抓住細繩的一端,大喝一聲再次用力。 “咔咔咔——”這一次終于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