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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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左禮音已經走到了停車場內自己經常停的那個車位面前。 然而此時,停在她面前的卻是一輛陌生的車。 一輛黑色啞光的牧馬人。 “啊,對哦......”她一拍腦袋。 她覺得自己也真是蠢,明明白天的時候因為在出門前喝了紅酒,沒有開車來學校,怎么天一黑她就瞬間忘記了呢? 但既然走都走過來了,她決定還是在這個車位面前留一會兒;仿佛是在留戀這個位置,又像是在嫉妒怎么自己的領地被別人侵占了。 就這樣,左禮音半蹲在這輛“大黑”面前,一遍懷念起自己的“大白”,一遍靜靜看著這輛車發呆。 而此時,在這地球的另一半,也有一個人正在默默地發著呆—— s市上午的陽光透過合起的百葉窗的微小縫隙投射進實驗室,蘇陽坐在他的試驗臺前,一邊等著計算機上CFD的運算結果*,一邊在出神。 他在思考著自己上一周和左禮音的相遇。 那時候的他,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和不可思議。但是又不可置否的是,這樣失控狂怒的感覺,竟然讓他覺得還蠻不錯的。 他想起她身上的味道,每一次對她負距離的進入都能同時享受到她的嬌喘——觸覺、聽覺、嗅覺,所有的部分都在最大化地享受著她的存在和對她的擁有...... 蘇陽覺得這種感覺或許并不壞,只是他有這么一絲慚愧,為自己的本性而慚愧;就像是一個多年戒毒的人突然又無意中接觸到了那個曾讓他心火難抑的毒。一瞬間,無需克制也無法克制,他竟就這么無比甘愿地陷入她制造的湍流中。 還有一件事情,他也想借著這次回s市的機會整理清楚。 那日晚上在酒店,在左音支撐不住睡過去后,蘇陽將室內溫度調高,把被子掀開,站在床邊,開始仔細觀察著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擁有著絕對權力的主人,正在檢查著寵物的全身上下。 他忍不住隨著自己的視線,用自己的右手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皮膚—— 她右腳腳腕上的“太陽”疤與“月牙”疤,還是和以前一樣,估計是很難消掉了。 她左手的手臂內側多了一處紋身,似乎在表達著自我毀滅的渴望,她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最后,他看到了她右手的手腕內側,那一道又一道已經結痂,但仍無比刺眼的刀痕...... 蘇陽想不通。 他真的不知道當初他們是怎么就突然散了,正如他也不知道今天又怎么會突然再次遇見她。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樣難隱的痛苦,為什么不能和他說;他更不知道的,是她在M國的每一天到底是什么樣的。 他低下頭,用唇舌取代了右手指腹的摩挲,開始不斷地微微舔舐那她手腕上的刀痕處——溫暖卻也熾熱,輕柔卻又強勢。 這是一下又一下的撫慰,更是一下又一下的他對她刻下的標記。 他開始意識到今晚他所有的表現都非常態,從對她發火,到求她原諒,從對她的侵占,再到現在對她如視珍寶,忍不住懷揣在心。 他覺得他不僅不了解禮音,更不了解自己了。 這時,左禮音似是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的異樣,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下意識地將手臂抽回,這無意識的反抗無意之間激怒了他。她越想要掙脫開,他便擒得越緊。他狠狠地盯著她流露著不配合的雙眼,威脅般地對著她的手腕傷口處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叫了一聲。應該很痛。 他聽到她的呻吟聲后,發現自己還是狠不下心地松開了口。 她的手腕處留下了他的幾個牙印。他看著那幾處暗紅色的結痂處已經開裂,被更年輕、更鮮紅,不斷向外滲出的血液取代著。每滲出一分,他便用舌頭舔去一分。伴隨著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他感覺到自己心中的那個暴虐與溫柔的復雜矛盾體越來越明顯——嘶吼著、狂嘯著、催促著。 血已經停止向外溢了,他才停下了舔吮。 他站起身,將她眼角留下的淚滴抹去,又覆上了她那因為被牙齒緊咬著而更加血紅的下唇—— “對不起?!?/br> 他感受著她的微微顫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一面吞咽下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復雜情愫,一面在心中感嘆著每次面對她,自己那潛在的s屬性傾向總是會被意外激發出來...... 當然,科研講究避免偶然誤差,所以在這個小插曲之后,他又帶著她連做了叁次“實驗”,最后是徹底把禮音給弄累了。 第二日,蘇陽便趕往機場。候機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蘇陽嗎?我是雨櫻,昨天陪禮音一起去酒吧的。她的朋友?!?/br> 事實上,雨櫻、左禮音、蘇陽,叁人念的都是s市的高中。 當時雨櫻和他們二人并不是同一個高中,她在e校,他們在h校。但他們兩個學校經常在一起舉辦活動,再加上左禮音和蘇陽本身在h校就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兩個名字,因此雨櫻其實在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有這么兩個人存在。 至于為什么雨櫻和左禮音那么湊巧能進M國的同一個大學,并那么湊巧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上帝的眷顧,而另一方面的原因,便也只有雨櫻自己知道。 “對,我是。請問有什么事嗎?” 蘇陽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后來的整個通話內容也確實證實了他一開始的預感。 聽完這通電話,他一是感嘆雨櫻對左禮音的關心真是異常地無微不至,讓他心覺一絲不適;二來,他決定回一趟高中去打聽一些關于她的事情。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這過去的一周里,他一直在順藤摸瓜,試圖找到一些關鍵的信息—— “啊,原來左禮音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啊。啊,怪不得...我就說她每次怎么被別的男生表白的時候,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哈哈哈沒什么沒什么,我瞎猜的,瞎猜的?!?/br> “對,我當然記得她......當時我們住一個寢室的時候她失眠就很嚴重了,班主任還抓到她過量服用安眠藥,后來她就被要求休學一段時間,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非是不肯,硬是要每天來學校......” “那個學姐超有名的??!你認識她!她那流體力學和仿生學的課題還被拿去做過國際科研交流呢!沒有,我真的沒有在夸張...你看我們物理導師,叁天兩頭會拿她做例子......” “你剛剛說你最近也有和她碰過面?哦,那她現在應該還可以...也不是說她曾經怎么樣了啦,只是那時候我還真的蠻擔心她的?!?/br> “唉,有一段時間我批改她的語文作文啊,就發現這個小孩還真的蠻陰郁的。之后我也有找她談過,但她也不愿和我多說......” 就是這樣,在這一周內,一些他曾經從來沒有知確過的事開始慢慢浮出水面。一片片丟失的拼圖也漸漸失而復得,讓他一點又一點重新了解了左禮音在過去幾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時,在蘇陽發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研究室,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的導師在他面前放下一張錄取通知書。 “放假還來研究室,你也真是硬腦殼啊。噥,不過你小子運氣也真是算好的,可算是拿到這個名額了。 “你說說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我勸你那么多次,去爭取一下這個C校湍流研究所的交換生名額,你非不聽,還非得要等報名都快截止了,你才又突然冒出來和我說你想報名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 他也懶得聽他導師的啰嗦。他知道他是在為他著想,只不過他真的太吵了。 他拿起面前的這張通知書。 C校,位于M國的西海岸,與她所念的U校都處于L城。 湍流,或她;是沉是浮,一切未知。但起碼,蘇陽他心甘情愿。 C校的湍流研究所和他們X校的流體力學研究所一直有合作關系,又加上Z國和M國近年來的科研交流目的,因此這交換生項目便在這兩所大學里備受矚目和重視。 蘇陽覺得,并不是因為C校和左禮音的學校在同一個城市,他才決定申請這個項目的。因為他覺得對他而言,就算左禮音這個人再怎么讓他放不下,亦或是再怎么勾起他的占有欲望,在正常情況下,他也清楚自己不是個一頭熱的人。 感情終究只是感情,取代不了個人前途在他生命中的重量。這一點是肯定的。 因此,就算是去C校,也是他在權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佳決定——因為說實話,C校的湍流研究所也是世界排名前幾的。 而它離她的U校很近,這不過是附帶的好處——對,附帶。他心想。 看來下半年會變得非常有趣。 地球東半球的事情告下了一個段落。 而此刻,在另一半球上,左禮音還是保持著那半蹲的姿勢觀察著這輛黑車。突然的腳步聲,成功將她的思緒從游離的邊緣拉回來。 她猛地一站起來,卻又被雙腿的麻木感給打趴到地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 深夜的停車場內,聲控的燈隨著那腳步聲一盞一盞地打開,傾灑下來的燈光不斷擴大著暗黃色沼澤的面積,也擴大著做左禮音心中莫名的不安和恐懼。 她坐在停車場粗糙的地面上,心里后悔著,自己當時為什么不直接拜托顧軼送她回家,還非得回學校來取她那輛根本不在這里的“大白”。 嗒,嗒,嗒,嗒,嗒...... 就在她感覺自己呼吸快要停止的那一刻,一個低壓著棒球帽、全身黑衣的高大男子終于走到了她的面前。 男子停住腳步,盯著她狼狽的樣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左禮音也就這么僵在那里,看著面前背光的男子用一只手摘下了那頂莫名帶著“連環殺人犯”氣息的棒球帽。沒了帽子的遮掩,男子那張五官鮮明、此刻卻也無比疲憊的面容也終于讓她看清楚了這人是誰—— “左禮音啊,怎么我這個助教,還需要教你如何從地上站起來啊......” 梣蹲了下來,和她保持平視。 那疲倦的面容上也終于出現了一抹顏色。 ------- *CFD:putational fluid dynamics的簡稱,可以理解為是相當于虛擬地在計算機上做實驗,用以模擬實際的流體流動情況。 p.s. 當然,湍流(作為流體力學中的一個”困難大戶頭“),無法用CFD進行計算,因為它尚沒有完整的理論模型,目前也只能依靠經驗公式來對已有的公式進行一定程度上的修正和補充。 ——來自作者真實的訴苦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