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生蛋，蛋生雞。

    這問題本就是無解的。

    那怕是以那世界所謂的科學理論，驗證達爾文進化論的正確性后的答案，淺川葉也不認為是完全正確的。

    簡單點的說，雞是由原生細胞裂變而成，經過漫長的演變形成眾所周知的生物，而那時曾聽有傳言說是恐龍類的蛋孵化出原始雞，其實是真是假不知道，普通人并不關注。

    磚家就是磚家，很多人認同后就變成真理，不會有普通人去糾結這問題。

    淺川葉以前也沒思考，現在小奶狗提問，倒是想起。

    恐龍類生物下的蛋，不該是恐龍蛋嗎？

    恐龍生的，又怎么能叫做雞？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恐龍跟雞不該是不同物種？

    而且，恐龍早已滅絕，雞又是怎么存活下來的？

    雞與恐龍相比，沒那強壯的大塊頭，生命力絕對不強。

    想了很多，淺川葉沒想出頭緒。

    他也不糾結，直接道。

    “抱歉，加古赫大人，我不知道正確的答案?！?/br>
    “但我想，雞跟蛋之間是有某種恒定的存在，而星球說是圓的也不算準確，就像那山頂滾落的石子會磨平棱角一般，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圓狀是最契合的，但絕非是圓的?！?/br>
    “至于人……”

    加古赫若有所思的看著淺川葉，心中有些驚訝。

    這小子說的，雖然是不算正確，但某些事實上確實是如此的。

    雞跟蛋，本就是在生命體的一段進化鏈上存在，你可以說是先有雞后有蛋，但也不能說是有雞之前沒有蛋。

    母雞沒公雞照樣下蛋，但沒公雞的母雞，它那蛋也生不出來小雞仔啊。

    這類似的問題，即便是神祇也曾有爭論過，長達幾十萬年的辯論最后不歡而散。甚至，還有人曾為此大打出手，摧毀了幾個星系。

    “哦，那人怎么說？”

    小奶狗落在鼻尖，打了個呵欠。

    有些犯困。

    “人？人類是怎么來的？加古赫大人?！?/br>
    淺川葉搖頭，直接問道。

    “……”

    小奶狗翻了個白眼，飄向遠處。

    “人類是生命的進化到達一定階段，但由于不具備相應的生命力，只是空有著神祇外形的智慧體而已?！?/br>
    “之前說到真水的真名，你心里應該有一點清楚的，所有的生命體都是由真水蘊生的，真水的別名又叫萬物本源之水，但本神想說的不是這個?！?/br>
    “我要說的是，星球也是有生命的?！?/br>
    “！”

    淺川葉跟在它身后，腳步一頓。

    這完全跳出了科學的認知。

    不過，這也算正常吧，不論是查克拉，還是血能、靈力等，都不算是在正常的科學理論范圍內。

    只是多少有跡可循，不至于完全超脫出他認知而已。

    而星球，也是有生命的？

    “加古赫大人……”

    “人類只是占據生命進化歷程的一部分，就像雞跟蛋一樣，都是存在于一定的時間線上，像先有男的還是先有女的，更是個難分難解的結點，真要追溯起來，也許只有一個，那是本神在一處太古的神跡中所得到的答案——所有的生命體都來自真水！”

    “所以，真水不僅有別名，還有俗稱——生命之水?！?/br>
    加古赫回頭，看了眼淺川葉。

    “懵圈了吧，少年，本神當時也跟你差不多?！?/br>
    “身為一上位神祇，竟說神祇與那些螻蟻是同根同源，簡直就是天大的謬話！”

    “……”

    淺川葉抿著唇，沒開口，他心里有些亂。

    星球是有生命的，那水源珠不就是以生命體煉制？

    而那血珠是他的血，不是無生命的礦物質……

    “雖說不想相信，但有些事，本神要跟你說清楚?！?/br>
    加古赫回身，一爪子印在淺川葉的額頭。

    它低沉道。

    “少年，不要質疑自己?！?/br>
    “那上位神祇，他就是質疑自身是否是神祇，從而令自身的神性開始潰敗，最終化為了那本源的規則之力?！?/br>
    “神最重要的是神性，若質疑自身，便會令神性潰敗，化為本源的一部分?！?/br>
    加古赫嘆了口氣，搖頭道。

    “沒有那上位神祇，那時本神也便隕落了，所謂的福禍相息，便是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結局?！?/br>
    “走，去看看，看這神葬之地的東西?！?/br>
    “謝謝，加古赫大人?！?/br>
    淺川葉第一次對加古赫踩自己鼻子沒意見，他心頭有那么一絲的質疑，對自己答應加古赫的事情有些反悔。

    現在，已是無法回頭。

    而人生如棋局，世事難料，落子更是無悔。

    一反悔，就是推翻過往。

    “你說你不知正確的，那答案其實就是連本神都不知道，少年?！?/br>
    “之所以說雞生蛋蛋生雞，那是本神不想理論，一切找不到源頭的東西，就不能肯定的下結論。而不能下結論，就得說自己不知道，那怕是神祇也要遵循本心，不悔初衷?！?/br>
    “只是，成為神祇時，神性是一道天嶄?！?/br>
    小奶狗嘆了口氣，幽幽道。

    “成為神祇，就不再是凡類，過往的一切都會斬斷?！?/br>
    “所以，神祇的誕生與吾等而言，是又一新生?！?/br>
    “不說會遺忘，即便記得，其中的感情也會淡忘，神祇多是無情無欲的，只追逐本源的力量?！?/br>
    “本神記得，初見星球的誕生時是在八十幾萬年前，那時本神剛成為下位神祇不久，漫游各大星系，在邊荒星系中親眼見到一滴自本源中溢出的水，飄過無數星系后落在那寬闊的虛空中，聚集四周的塵埃而生，緩慢的演變成星球?！?/br>
    “那滴水就是星球的生命，而那星球上的生命，是那滴水聚集塵埃后所衍化的星球誕生的，本神為此暗中觀察了十幾萬年?！?/br>
    “也是在那星球，那星球的水中，本神見到了她?！?/br>
    “而她被本神帶走的瞬間，那星球便開始衰老了，在幾萬年后更是破碎，化成了塵埃?！?/br>
    加古赫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

    “雖說本神是無意的，但確實是破壞了本源規則，以至于在晉升中位神祇時遭受到本源的神罰，提前進入了神祇的衰落期?！?/br>
    “而其中，應是也有本神對那星球的生命體心有愧疚，曾質疑過自身所為引起的?！?/br>
    它笑了笑，有些涼薄，也有些慘淡。

    “本神的天資在神祇之中，不說頂尖的，但也是不遜色多少，對天道輪回的領悟卻遠在其他神祇之下?！?/br>
    “在隕落后，心底憤怒、焦躁、絕望等的爆發，令本神的神性險些一度潰敗，雖說沒有泯滅，但最終是破碎了?！?/br>
    “說來也得感謝你們人類，他們教會了本神，何謂涼薄、背叛、陰謀等等，呵，對那天道輪回，本神也有所明悟……”

    “……！”

    小奶狗忽的抬頭大腦袋，肅穆而望。

    它凝視了一會兒，便蜷伏下來。

    “這的法器，都已潰敗了?！?/br>
    “說起來，本神尚未講那星球為什么是圓的，少年，你說的算錯也算對?！?/br>
    “作為一個人類而言，理解的可以了，因為實際上，對神而言圓是不存在的?！?/br>
    淺川葉一邊往前走，一邊靜心聆聽。

    這是個了解世界本質的難得機會，這世界不能以科學解釋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小奶狗講他聽，不能再好。

    “什么是圓，遠古時的遠古，便有神祇提出天圓地方，以及各種假說，但實質上跟本源的真水一樣，即便是神祇也不曾探究到本世界的盡頭?！?/br>
    “想必你也知道，用人類的文明來解釋圓，那就是一動點以一定點為中心，以一定長度為距離旋轉一周，所形成的封閉曲線就是圓?！?/br>
    “但實質上，這世界上的空間不比rou眼可見的紙張，有時筆直的一條線比曲線更長，而空間不規則下，確實的圓是不存在的?！?/br>
    小奶狗打了個呵欠，無聊道。

    “不論你們人類，還是吾等神祇，都是活在規則之內的，規則是限制，也是保護的力量?！?/br>
    “我說過神祇有三，下中上，上位神祇是會被本源排斥，是基于對本世界的保護規則?！?/br>
    “你可以跟之前的提問聯系起來，星球為什么是圓的，人是怎么來的，少年?！?/br>
    “生命在于運動，而星球不是圓的，力的作用就會削弱，星球的旋轉，人的跑跳笑哭等，都是生命在運動，一旦削弱這運動，人會死，星球也會死?！?/br>
    “對于本源、本世界而言，上位神祇就是對生命負擔過重的腫瘤，是必須要切除的，除非它不發作，令規則之力無法察覺到其存在?！?/br>
    上位神祇是腫瘤？

    倒挺形象的。

    淺川葉走過一條走廊，朝更黑暗走去。

    “星球的旋轉，是對本世界的一種穩定力，一旦失去了一種相對的力量，就會令那些相互作用的力崩壞，從而致使空間崩塌，后形成你們人類所認知的黑洞……”

    “嗯……這黑洞你應該不了解，不過那不重要?！?/br>
    “本神就是帶走那星球，令虛空的穩定崩壞，才會被本源記上一筆的?！?/br>
    小奶狗呲著牙，嘿嘿笑道。

    “站的高摔的慘，但等本神復活后，那時的神罰早過去，本神將重回中位神祇，甚至是有望沖擊上位神祇的境界了?！?/br>
    “本神不與你虛言，若是在本神復活之時，你的靈魂尚在世上，便是與那亡者世界為敵，你加古赫大人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br>
    “感謝本神的大恩吧，人類少年?！?/br>
    “……”

    持著火把，淺川葉面色平靜。

    這小奶狗，是在算計著他的血吧？

    “是，加古赫大人?！?/br>
    不過，給的信息量倒真大。

    神祇會隕落，但神性不滅則神祇不死，而本源的神罰是基于什么？

    小奶狗似乎無意多說，要不要威脅它？

    這小子，不會想威脅本神吧？

    小奶狗跟淺川葉各懷心事，朝黑暗深處而去。

    那里，隱有滴答的水聲，濃郁的血腥味更是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