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當天下午, 余冬冬去幼兒園接到雪糕沒有直接回去, 而是帶著它再次進了這片林子, 往阿香的住處走去。 雪糕一天天的長大,現在還是有點重量了,余冬冬抱著它走不了多遠的路,雪糕就緊緊挨蹭著余冬冬的褲腿,一邊跟著走一邊緊張地問:“我們去哪里?” 余冬冬并不知道雪糕周六那天來這片林子里單純是為豎立自己的威信,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只以為雪糕是和小伙伴們在玩耍探險時誤入了這片林子,然后錯把張牙舞爪的阿香認成獸鬼,才受到了驚嚇。余冬冬能明顯地感覺到雪糕對前方懷著恐懼。他雖然喜歡雪糕粘著自己睡,但也從這兩天晚上雪糕的表現看出它很是害怕,每晚都要他哄著睡,之前是不知道它在怕什么,現在知道了,自然要免去它心中的恐懼,于是余冬冬特意帶雪糕再過來,讓它見見那“獸鬼”的真實面貌。 越靠近水塘,雪糕的步伐就越遲疑,余冬冬不得不叫陲風把它抱起來。 雪糕就趴在陲風的懷里,爪子勾著他的衣服,雙耳下垂,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陲風冷笑一聲,在雪糕屁股上拍了一下,輕嗤:“膽小如鼠?!?/br> “我沒有……”雪糕不是那么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 眼看著到了水塘,雪糕小心地支棱起耳朵,沒聽到那幽怨的哭泣聲,它就往那天看到獸鬼的方向看了一下,見那猙獰的身形依舊站在那里,像那天一樣不停揮舞著它的大爪子。 “!”雪糕驚地爪子又往陲風的衣服里摳了摳,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 一只手撫摸到了它的頭上,余冬冬湊過去來輕輕道:“之前看到的是它吧,以為它是獸鬼?” 因為身邊有熟悉的兩腳獸,今日雪糕害怕的情緒倒沒有那天濃烈。它受驚地睜著圓溜溜的雙眼看向余冬冬,像是怕驚擾了那獸鬼一樣,壓低聲音說:“它不是嗎?” “不如我們走過去看看?!庇喽Φ?,然后沖那邊喊了一聲,“阿香,你哭兩聲吧?!?/br> 然后讓雪糕毛骨悚然的哭聲就響了起來,但見余冬冬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雪糕就又放松了一些,它把身體往陲風的胸膛上靠了靠,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br> 陲風因為雪糕這個動作,多看了它一眼,手不自覺地在它身上薅了兩下,覺得幼崽柔軟的毛發摸起來手感還不錯。 陲風再次捻了團浮光飄在頭頂,抱著雪糕和余冬冬向阿香走去,于是隨著光線移動,緊張的雪糕終于漸漸看清了那“獸鬼”的真實模樣,那哭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它頓時發出啼笑皆非的感嘆:“原來是棵樹??!” 小大人似的語氣,聽得余冬冬直忍笑。他抬手揉了雪糕兩下,剛想告訴雪糕這是一棵變異香菜,就聽阿香停了哭聲,不滿開口:“什么樹,人家是棵香菜!” 若阿香有眼睛,余冬冬覺得它此時一定在翻白眼。 雪糕還分不清什么樹和菜的,在它眼里長得高的綠色植物都是樹。它渾身都松快起來,潛藏在心底的陰影也消失得干干凈凈,不過得知阿香就是那只“獸鬼”后,雪糕頓時為自己這幾天的擔驚受怕而感到憤怒,它站在陲風手臂上,抬起一只爪子指著阿香質問:“你為什么要在這里裝神弄鬼嚇唬幼崽!” 不知道幼崽心靈脆弱需要呵護嗎? 阿香不服道:“誰嚇唬幼崽了,我待在自己家里,只是沒設置隔離陣法,是你們自己胡亂闖過來的,怎來怨我?” “所以你為什么不設隔離陣法?” “我設不設隔離陣法干你什么事?我就是不喜歡設置,你能拿我怎樣??!” “你不知道你哭起來很恐怖嗎?”雪糕生氣地指責完,還碎碎念,“你真壞,像你這樣的菜,在外面是要被我們吃掉調理腸胃的!” 阿香又驚又氣,有種被輕視冒犯的感覺,“你敢吃我?” 不知道怎么就吵起來了正想勸架的余冬冬,霎時就聞到了一股比之前他過來時還要濃郁許多倍的香菜味。 “嘔~” 雪糕張開嘴巴吐著小舌頭做了個嘔吐的樣子,然后在陲風手臂上打起了滾,不停嚷道:“好臭!好臭!” “你居然敢說我臭,你這崽子好生討厭!” 阿香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妖獸說它臭,雪糕觸了它的逆鱗,于是氣得菜葉子狂抖。它大發神威,身上的氣味不要命地往外擴散,便是余冬冬,都有點要被熏倒的感覺了。 陲風早屏蔽了自己的嗅覺,見懷里的小豹子快要被臭暈過去了,余冬冬也有點被熏得站不住的感覺,于是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拉,余冬冬一個站不住,頓時靠在了陲風身上。陲風的手在身前拂了一下,隔絕開阿香氣味的無差別攻擊,指尖凝聚出一團靈氣,打在阿香的身上。 阿香痛叫一聲,氣味頓時一收。它熏完人,自己嚶嚶哭上了,“我、我不臭的……” 余冬冬晃了晃暈暈的腦子,從陲風身上站起來,看向阿香:“你以前,經常這樣攻擊那些說你臭的妖獸?” 阿香委屈道:“誰讓它們亂說話?!?/br> 一棵不喜歡設置隔離陣法的變異香菜,偶爾被妖獸闖進地盤,又不慎被對方聞到了它沒收回去的氣味,恰好這氣味又是對方不喜歡的,自然免不了說一句什么東西這么臭。本是一句正常的嘀咕,但被阿香聽到了便以為對方是故意嘲笑,于是不客氣地你來我往,仇怨就這樣結下來。以前阿香修為低,和鄰居結仇后只能阿香自己搬走,現在阿香修為強了,鄰居想保住自己的鼻子,只能鄰居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