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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明憤憤然地站在一旁,看著余冬冬開始測試。 余冬冬先將測試器的頂端與兩位企鵝家長觸碰,然后再與育兒袋下的蛋觸碰一下,然后測試器頂端的燈發出綠色的光芒,這代表一致。 之后如法炮制,其他幾對夫婦和蛋測試下來,都是綠色。 然后輪到帝濤夫婦,帝濤將腳上的蛋挪了挪,露出一點蛋殼的位置,對余冬冬說:“測吧?!?/br> 輪番觸碰后,測試器再次發出綠色的光芒。 “這下你還有什么好懷疑的,明明就是帝濤的蛋?!?/br> “你是不是跟帝濤有仇,要不怎么每年都要找帝濤鬧一回?” “都住嘴,別說了,帝明也苦……” “它苦什么,被它糾纏的帝濤才苦?!?/br> 周圍的帝企鵝們議論紛紛,討論中心的帝明卻先是愣怔,然后便是暴怒,它看著余冬冬:“沒想到你與它們聯合起來,也來騙我!” “……”這個結果雖然早有預料,但余冬冬還是低估了帝明心中的偏執。 他看著暴怒中的帝明,正想讓它冷靜一下,卻忽然看到帝明黑色的眼睛慢慢轉紅。 “不好,它的靈力暴動,要魔化了!”余冬冬大喊一聲,護著懷里的雪糕,擋在了孵蛋的夫婦身前。 “將它摁??!” 同樣察覺到這一幕的帝企鵝們,紛紛出手,靈力化成繩索,向帝明纏繞而去。但是魔化中不管是人還是妖獸,修為都會臨時增長,很是難纏??克罱姆醯胺驄D們頓時一片驚恐地往后退,害怕波及到自己家尚未出殼的幼崽。 正在帝企鵝們如臨大敵時,陲風出手了。他拎住帝明后背的淺淺皮毛,一下將帝明甩向身后空曠的空地上,然后連著兩道靈力織成的繩索,將帝明的翅膀和腳接連捆住。 “快給它梳理靈力!”本在孵蛋的帝濤,因帝明猝不及防的魔化,已經快速將蛋轉移給伴侶,它沖向帝明,一道道靈力打進帝明的體內。 魔化狀態并不是不可逆,靈力梳理得及時還能使之恢復正常,若沒逆轉回來,那等待它的將是失去靈智,永遠處在暴躁狀態,隨時渴望釋放這股暴躁來發泄。所以魔化的人和妖獸或者植物,都十分有攻擊性,在野外,最危險的也是它們,遇到了就是不死不休。 陲風在旁邊幫忙。 眼見帝明被及時壓制住了,虛驚一場了的眾帝企鵝紛紛抹了一把冷汗,其中尤以帝濤的妻子最甚。危險解除后,它頓時化身暴怒的帝企鵝,護著蛋往這邊挪了兩步,對著帝明就破口大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年要不是阿濤,你早就死了,還輪得到你在這里糾纏不休,妄圖傷害我們的幼崽!” 帝濤的妻子顯見是忍了好久了,對帝明再多的同情,也在年復一年中它對自家的糾纏中被磨掉了。 “你以為只有你死了老婆死了幼崽?當年我們家的幼崽也死了!你隔壁隔壁的黑巖當年同樣失去了老婆幼崽,人家現在照樣過得好好地,就你帝明,要死要活!這么多年都還走不出來,逼著大家遷就你!” “你要死找個安靜的地方早點死,在繁殖地發什么瘋!這些無辜的幼崽招你惹你了?!” 一句句,一聲聲,帝濤的妻子將隱忍許久的控訴發泄出來。它在話語中提及了當年事,隨著它越說越多,越來越多的帝企鵝知道了當年發生過什么事,明白了帝明為何會這樣,原本還對它十分反感的帝企鵝,頓時都神色復雜起來。 而被梳理靈力的帝明,赤紅的眼睛慢慢轉為原本的黑色。它本在掙扎,如今卻躺在冰地上一動不動,神色從憤怒慢慢變得痛苦。 余冬冬蹲在帝明旁邊,見它如此眼神,頓時明了,“想起來了?” 帝明的眼神十分悲傷,眼睛濕潤潤的,它轉動眼珠看向旁邊的帝濤,看了它許久許久,才粗嘎地低叫了一聲。 余冬冬聽不懂帝明這一聲代表什么,但他聽得出這聲音里蘊含的悲傷。這一聲之后,帝濤難過地垂了垂頭,剛才還憤怒大罵的帝濤妻子,眼神也難過起來。悲傷的氛圍在周遭蔓延,就連余冬冬懷里的雪糕都有所察覺,安靜了下來。 帝濤低低回應了一聲。 然后帝明動了一下身體,陲風將靈力繩索收回。帝明就爬起來,拖著沉重的身軀特別慢地往前走,背影孤單而悲傷。 余冬冬跟帝濤說了一聲,然后跟了上去。他和陲風遠遠跟在帝明身后,認出它前進的方向,是通往那片禁地的路線。 余冬冬問陲風:“你聽得懂它的叫聲嗎?” 陲風說:“它們都死了嗎?是的,都死了?!?/br> 余冬冬愣了愣,才明白這兩句話,是剛才帝明與帝濤的對話,這里的它們,應當是帝明的妻兒。 帝明這次到了禁地,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停地徘徊打轉,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像座靜立在冰天雪地中的雕塑。 余冬冬不忍過去打擾。 幾個巡衛員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過來了,它們站在余冬冬旁邊,默默地看著帝明。是帝濤,擔心記起所有的帝明出事,讓它們過來看著它。 “它能走出來嗎?”余冬冬自語般問道,會因為不能面對當時情景而選擇遺忘,再一次想起來,不知道悲傷能不能少一點。 “不知道?!壁镲L說。他對自身感受最多的,就是記仇,當年險些被剝皮挖心的仇恨激勵著他不斷修行向前邁進,至于其他感情,他還沒體會過,所以自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