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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見證的,這五千年間,天靈界所發生的一切。 …… 他看到自他死后,曾作為修真界最為強大道修宗門的太清仙宗,最終分崩離析。 仙宗之內,無人主持,無人掌管,心魔惑亂,爭斗不息。 天魔之王雖然已被除去,然而天魔之亂卻仍未平息,天地大劫仍在繼續。那道橫跨仙靈域的深淵裂縫,給無人鎮守的太清仙宗以滅頂之災。而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卻是受上界掌控的那一分天道對太清仙宗各種象征意義上的打擊。 太清仙宗觸怒天道的消息,很快被宣揚至整個修真界。 天魔禍亂后,仙宗門人凋零,幾成一片廢墟。沒有門派過來支援,那些一向與太清仙宗交好的門派,都對太清仙宗避之如蛇蝎。 不知何時起,太清仙宗成了全修真界所忌諱提起的存在。仙宗傳承典籍全部被銷毀,所有相關記載皆被抹去,仙宗門人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般的存在。 如此這般,太清仙宗日漸式微。 直至千年之后,修真界再無太清仙宗之名。 …… 他看到自己在最后一道驚雷降下之后,尸骨無存。 看到顧暝淵搖搖晃晃走到他的葬身之地,然后長跪不起,在一片焦土之上,跪了無數個日月。期間有人勸阻、有人喝罵,他卻像死了一樣,動也不動,好像魂兒也跟著這片焦土,一起歸于冥土之下。 直至煞氣入骨,神魂癲狂。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適合修煉仙道功法的人,即便資質非凡,修煉速度也一直比周圍的同門要慢上許多,甚至需要以勤補拙,才可稍稍追上同門步伐。 是仙道功法一直在壓制著他的魔心。 只是如今,能讓他堅守道心的理由已然不再,那么入魔與否,又有什么關系呢? 于是一夜之間,仙盡成魔。 天生負煞之體,魔心天成,完全激發的潛力足以抗衡天地。 天雷轟鳴,大雨傾盆。 顧暝淵持劍而立,在雨水和雷光的沖刷之下,俊美五官中那股邪氣愈發濃郁,眉目凌厲狷狂,他睜開眼,漆黑無比的眼眸深處是無盡瘋狂的殘酷與殺意。 當天雷停歇,他持劍走出這片焦土,然后一步步闖入魔域之內,殺盡所有不服之人,登臨魔域域主之位,卻已不知道是在泄憤,還只是單純沉溺其中。 后來,魔尊之名響徹天下,而當年那個拼盡全力也要登頂太清登天階的少年,卻已經不見蹤影。便連顧暝淵這個名字,卻隨著歲月流逝,逐漸被所有人以往。 再后來,魔尊傾魔域之力建造魔宮,偌大的宮殿之中,除卻傀儡和仆人,便只有他一人獨處,再無他人相伴。 魔尊親手為自己打造一個囚牢,然后在無盡的孤寂之中沉淪。 …… 他還看到,古舊的魔修洞府中。 擁有傾城之貌的青年,身著自己以前最厭惡的妖冶紅衣,緩緩跪伏在地上。 他單薄的身形纖細修長,漆黑紋路蔓延在他的身上,如同鎖鏈般將他整個人束縛,愈發顯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黎忱用手摩挲著這些他生前最后留下的痕跡,緩緩勾唇而笑,神情像是愉悅,又像是悲哀。 然后,他拿起刀,親手剜下自己的雙眼。 鮮血從他的眼眶之中流淌下來,美艷的臉龐被鮮血沾染,愈發顯得凄厲。他再度跪伏下來,向著前方的魔修枯骨叩拜。 “我黎忱在此,愿以此身化魔,繼承前輩傳承,永墮魔道,不入仙途?!?/br> 漆黑的魔氣從枯骨之上蔓延開來,通過鮮血的牽引,緩緩進入黎忱的眼中。他身形劇烈的顫抖著,魔氣與本身的純凈靈氣相沖突,帶來的痛苦無法言述。 只是,還能堅持。 在血魔手下,他雖撿回一命,卻靈根盡毀,想要力量,唯有修魔一途可走。 灌注無盡魔氣,承受蝕骨之痛。 只求一日,但求一日…… 他跪在地上,低啞呢喃:“師兄,即便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拉回來?!?/br> …… 他看到五千年后。 一個面容尚且稚嫩的孩子從沉睡中醒來。 少年在床上直起身子,微微仰頭,看著白發束冠的道修走到他面前。 “我是誰,你又是誰?”他疑惑道。 白發道修低頭,目光淺淡的看著他,輕聲道:“你沒有過往記憶,亦忘卻自身名姓,不若便隨我姓姬,名喚……臨川,如何?” 孩子困惑的眨了眨眼,然后順從的點了點頭。 白發道修繼續道:“你無父無母,不若做我的徒弟,我護你一世周全,如何?” 孩子沉默片刻,然后微笑起來,“好呀,從今往后,您便是我的師尊?!?/br> …… 作為無意識的天道,他對自己另一半魂魄本能親近。 他一直注視著這個孩子,看著他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巔峰。 那一世的姬臨川,資質天成,潛心求道,更重要的是,并沒有與顧暝淵發生任何不必要的交集。 因為當年計劃中,為了徹底斷絕因果牽連,這一半神魂的外貌身形、乃至于靈魂氣息,都與他本身有所不同。 混沌神炎被徹底煉化,成為類似半身的存在,但可能是因為那一世道途太過順遂的緣故,欠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契機,無法徹底身化神炎,脫離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