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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厘被女人漂亮的外表看紅了臉,忍不住又道了一次歉,這次語氣誠懇多了,帶著股真心實意。 現在他才明白過來,剛才那種看小丑一樣詭異的眼神看眼前的女人,究竟有多失禮。任誰見到了都會不開心。 “沒見過世面……” 女人依舊有些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 賀厘自知有錯在先,訕笑一下,連忙找到座位縮起來,不和女人繼續糾纏。 游云染的位置在賀厘的旁邊。 因為就職地點的事情,他剛剛經歷了一場長達兩天兩夜接力賽一般的審訊質問,身心皆受到了非常大的煎熬。又強撐著擺出好氣色讓地球上的朋友們安心,一路勉強著自己,此時終于可以得到休息,松口氣后難免顯得有些困倦。 他靠在椅子上,黑色的劉海自上而下在他臉上打了一層薄薄的陰影,垂著的眼簾和上挑的下巴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冷峻。往日高居上位久了,一直收著的氣勢不自覺露了出來,帶著一股肅然而又尖銳的氣息,隱隱散發著壓迫感。 賀厘坐下之后,看見游云染眼底有層青黑,正在閉目養神,很識趣的沒有開口繼續剛才的勸說。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好奇而又收斂的目光觀察著四周,內心這才開始后知后覺的激動起來。 他這是要沖破銀河系,上宇宙去了! 帶笑的嘴角不自覺勾起,賀厘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在公共場合拍照不會觸動律法,于是又站起來,高高興興的狂拍了好多張照片。有大范圍的船艙全景,有靠著舷窗和地球航空站的合影,有飛船內的夢幻綺麗景色,甚至還有一個科幻感爆棚的飲水杯! 他打算發給留在家中的小meimei,告訴他,哥哥此時要離開了。 這拍照的動靜不算小,多少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關注,大家一看就知道賀厘是頭次坐飛船,不可避免有人露出了不屑的嗤笑。 用地球上的話來說,誰會喜歡頭等艙里有著一個坐飛機都能狂喜成這樣的沒禮貌的人呢? 飛船靠岸停留了許久,這個許久在興奮不已的賀厘眼中或許只是一下子,但在其他乘客看來就不對勁了。 有人叫來了乘務員,問他怎么回事。 乘務員歉意回答:“十分抱歉,我們引領地球上的乘客抵達他們的位置耗費了些時間?!?/br> “地球?”問話的人看起來更不滿了,“這是什么地方?我們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 乘務員解釋說:“這是剛剛被聯盟認可,通過考核的星球……所以最近也被納入了我們的航行路線上?!?/br> 這句話一出,幾乎過半聽到乘務員解釋的乘客都將目光看向了船艙某處的賀厘。 賀厘:“……” 那問話的乘客不滿說道:“上船找個座位都能用這么長時間!他們是瞎子嗎?路都不會走!” 賀厘一聽就很是不高興,嘴角一掛,笑容都沒了。 乘務員連忙道歉:“很多乘客不認識飛船上的文字標識,所以……” 所以為了將那群稀里糊涂亂轉的人類一個個找到帶回座位上,耗費了點力氣。 一個人忽然說道:“現在的層次真是越來越低了,什么野雞星球都能被劃分為智慧物種。字都認不全,還好意思說和我們一樣都是智慧生物?審查員怕不是因為猴子會拍照,就誤以為他們是人了,呵呵……” 賀厘這要是還能忍的下去,他就不是賀厘了。 他怒發沖冠飛快沖到男人面前,大聲質問道:“有話你給我說清楚!誰是猴子?你憑什么說我們地球不夠資格!” 男人巴不得和賀厘吵,他從剛才起就看賀厘很不爽了: “我就說你,怎么了?” “地球是什么地方?聽都沒聽說過!別以為剛剛被允許走出星球就很了不起,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們僥幸過了考核,現在就是群被我們隨便殺死都不用負責的動物!你們的星球也不過是個剛開化的破地方,你就是從那破地方出來的野猴子!什么都不懂至少該學學吧?那么野蠻沒有教養,放出來對社會就是群禍害!我說你怎么了?我說你是教你怎么做人!你該謝謝我!” 賀厘氣得脖子粗紅,他大喊:“你才沒教養!我們人類剛得到認可怎么了?不懂得怎么坐飛船不行嗎?你難道一出生就長這么大了?你一出生就能學會讀書認字???你沒有個第一次??!這點教養都沒有,我看應該是你先回去好好學學怎么做人!” 乘務員一看賀厘這個架勢,就知道事情不妙,兩人針鋒相對的態度那明擺著就是要大吵特吵下去,一臉的為難,硬著頭皮想方設法調解:“您請息怒,地球是被聯盟承認的國家,人類也絕對是應該被認可被尊重的物種?!?/br> 說完又對男人說:“是我們的工作出現失誤,導致沒能很好的引導乘客抵達座位,絕對不是客人們的問題?!?/br> 可惜這話兩個怒火中燒的人根本聽不進去,因為他們現在想聽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對方的認輸服軟以及道歉。 于是這糾紛還真就越吵越裂,大有種要徹底拋下臉面狠狠撕逼,亦或者擼起袖子用實力說話的架勢。 賀厘的大嗓門驚動了正在休息的游云染。假寐中的游云染睜開眼皮,露出一雙顏色淺淡宛若琉璃的眼眸。古井無波地看了遠處對峙著的三人一眼,他開了口,低啞困倦的嗓音效果十分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