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機緣
趙劍中和色空的麻將賭局已經來到最后一圈。 “嘩啦啦啦啦~” 洗牌的時候,色空眼珠亂轉,心中打起來歪主意。 贏天壽牌背的花紋盯久了會詭異的閃爍,普通人就算記憶力再好也記不清任何一張牌的位置,色空怎么努力也只能記住十幾張,在賭局中往往于事無補。 不能記牌,色空打起了藏牌的主意, 她按住四張東風在自己手心里,裝作尋常洗牌的樣子,誰想到麻將牌上突然傳來一股灼熱的燙意,色空疼得下意識松開手,四張牌一下被碰散,不知所蹤。 “怎么?” 趙劍中問了一句。 色空小心地吹了吹發紅的手心,悶悶道:“沒事?!?/br> “看來我手氣不錯?!?/br> 趙劍中輕敲著牌背,最后這一圈他已經連了四把莊,贏牌的番數雖然都不大,但色空輸得太多。已經很難翻盤。 不過,色空資本雄厚,足足有九百多萬命籌,盡管是輸家,底氣卻很足:“你一把十三幺也才贏我五萬多,我這里還有九百多萬,你能贏走多少?再說又沒有打完,我們未必輸,哦?” 她最后一聲沖瘟樂努嘴,叫他幫腔。 “是是是~” 瘟樂隨口答應。 色空看瘟樂滿臉心不在焉,愈發惱火。 “這個王八蛋,又說自己會打麻將,結果一點忙也幫不上!早知道還不如帶牟尼來?!?/br> 色空自己鬧了一會兒別扭,又想到這次可能會輸,心中暗罵:“死老頭,就算輸了牌局,你問什么我都胡講,要么不說,本無的事不說,苦境的事不說,什么都不說!你咬我啊?!?/br> 小尼姑在心里暗暗發狠。 “你說得對,九百多萬是很難輸光?!?/br> 趙劍中一邊說,一邊翻開自己的手牌。 “花?!?/br> 他亮出一張梅。 “花?!?/br> 趙劍中又亮出一張菊。 “花?!?/br> “花?!?/br> 梅蘭竹菊齊了。 趙劍中再次摸牌,色空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杠?!?/br> 趙劍中這次亮出四張發財。 “……” 色空抱起肩膀。 “花?!?/br> 趙劍中有摸出一張正花春,還要再摸一張。 “誒,又是杠?!?/br> 趙劍中亮了亮手里的白板。 色空忍不住錘了一記牌桌:“你是不是出老千?哪兒有人起手摸五張花兩個暗桿這么離譜?” 趙劍中的語氣慢條斯理:“贏天壽的所有打法規則都是閻浮意志公證,不然你也不會坐下和我打了。我有沒有出千? 你應該心知肚明才對啊?!?/br> 說完,趙劍中打出一張七筒。 雨師妾過牌后,這才輪到色空? 她這把牌起手有大半是清一色萬的子? 手氣相當不錯。 “嗯……三筒?!?/br> “杠?!?/br> 趙劍中的聲調突然提了一點? 他從牌底摸出一張紅中。 “胡?!?/br> 趙劍中攤開自己的牌。 色空瞥了一眼他的牌,瞳孔忍不住一陣收縮。 “大三元七番,雙暗杠四番? 一明杠一番? 四臺花兩番,正花一番,杠上開花一番? 一共十六番。四番是三千二? 五番六千四……十番二十萬四千八? 那十六番……” 趙劍中語速不快? 命籌牌上的數字已經先他一步計算完畢。 杠上開花? 算色空放炮。底數兩百? 十六番一共是一千三百一十萬七千二百命籌! 小尼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可牌桌上伸出數條生有荊棘的藤蔓,纏繞住色空的手腕和腳踝,色空掙了掙,居然掙脫不開。 “贏天壽不能強制別人上牌桌,只要不想打? 就不會賭輸掉身家性命??缮狭伺谱? 就不能反悔。就算五方老也不行?!?/br> 趙劍中抬起眼皮? 渾濁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 色空頭皮上青筋暴起? 事到如今只有搏命一條路可走。 “慢著?!?/br> 瘟樂舉了舉手:“老爺子,實在不好意思?!?/br> 趙劍中轉頭看他:“怎么講?!?/br> 瘟樂把牌一放,是一把普通的平胡? 卡當獨胡三筒。 “搶杠胡。按規則,你杠不到色空的三筒,當然也摸不到這張杠上開花?!?/br> 他話音剛落,命籌上的數字一頓,居然重新計算起來。 “平胡一番,搶杠胡一番。喂,你輸我八百?!?/br> 瘟樂杵了色空一下,又笑嘻嘻地對趙劍中說:“老爺子你也有得賺,雙暗杠,正花,加四色花,一共七番,我們三家要賠你兩萬多。還是你贏?!?/br> 贏天壽的命籌牌重新計算完畢,和瘟樂說的一模一樣,顯然也認可了瘟樂的說法。 “……呵呵呵~” 趙建中笑著搖搖頭:“好?!彼雅埔煌疲骸袄^續打?!?/br> 瘟樂臉上帶笑,背后卻汗水浸透了。 “喂?!鄙找怀段翗返男渥樱骸皟砂僖坏?,一把能輸一千多萬么?” 瘟樂咧著嘴:“好明顯,剛才不就是咯?!?/br> 色空抱著肩膀想了一會,才伸著細嫩的脖子,張望瘟樂的命籌:“你,你贏了不少嘛?!?/br> 確實,瘟樂足有二十萬出頭的命籌,只論今天贏的命籌,僅次于趙劍中,只是多半都是色空輸出去的。 “我們再來?!?/br> …… “三筒!” 色空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 “杠!” “五筒!” 色空打出麻將。 “吃,白板?!?/br> …… “自摸?!?/br> 瘟樂把牌攤開:“清一色對對胡,贏三家?!?/br> 命籌飛速轉動,原來色空終于學乖,開始給自己的下家瘟樂喂牌。 …… “自摸,字一色?!?/br> …… “胡,哇,老爺子你真是不走運,九蓮寶燈都能被我胡到。哈哈哈~” …… “自摸,混一色?!?/br> 色空朝瘟樂投過去一個“干的漂亮”的眼神,嘴角又再次揚起了酒窩。 瘟樂一連贏了八九把,牌都不算小,很快就超過趙劍中,成為場面上最大的贏家。不過色空顯然輸的更多。 終于,雨師妾一把平胡斷了瘟樂的連莊,也就是說,一圈打到尾巴,這是最后一把了。 瘟樂此時的命籌已經來到了恐怖的六十萬,是參加牌局前的近六倍,雨師妾小贏五萬多,趙劍中被瘟樂盯牌,色空又一個勁兒給瘟樂放水,現在居然滑落到第三,還輸了五千多的命籌。 眼見最后一把,雨師妾終于忍不住開口:“你這樣打法,自己輸得更多。到頭來不還是輸,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管我?我喜歡?!?/br> 色空瞪她一眼。 雨師妾抿了抿嘴。 “紅中?!?/br> 趙劍中打出一張,雨師妾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趙老頭這是在給她喂牌。 “看我干什么,該怎么打就怎么打,難得堂堂的五陰熾盛這么大方,我當然愿意陪她,這可是你的大好機緣,楊猙李閻他們幾個打生打死,未必有你一把牌贏得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