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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知道了?!?/br> 悠木良口頭安撫咬鵑,實際上刀叉還在敲打碟子。 終于,他在咬鵑憤怒的叫聲中抬起了手,手中的叉子倒映出模糊的琥珀色冰冷雙眸—— “唰——” 叉子向桌面揮下,所落之處離碟子僅有一毫米遠。而就是這一毫米,讓它插在桌布上。 “天意如此呀~” 悠木良裝模作樣地搖晃腦袋,惋惜地說。 “啾!”咬鵑作勢張嘴。 “來了來了……你急什么……” ··· 悠木良一邊熟練地從冰箱里拿出各種瓜果,一邊猜測起了自己的異能力。 ——是的,猜測。 或許他一直沒有說過,他是被羊從鐳缽街附近的淺海里救上來的。 那一年他八歲。 醒來時他失去了八歲以前的所有記憶,依稀能記得的只有一種極端的厭惡情緒。 是針對所有接近他的人的。 所以面對羊的加入邀請,他理所當然地選擇了拒絕。 只是沒想到,羊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邀請。 最后兩方結友不成反生怨。 這就是他和羊沖突的開始。 他醒來時,到沒有面對陌生地域的茫然失措。因為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仿佛有一絲虛弱的力量環顧在他左右。 雖然虛弱,但他也不需要因此對普通人有所忌憚。 ——這是他拒絕羊的底氣的來源。 不過如果只有這樣,那還遠遠不夠。 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力量。 生活在貧民窟,力量才是根本。 之后他數次嘗試調動自己的能力。 可惜,除了在嘗試調動能力時頭腦里突然冒出來的有關自己能力的‘知識’,他什么也沒有得到。 每一次調動能力,都無法使用。 再加上‘知識’說明中自己的能力是對人類使用的,久而久之,他就放棄了調動能力。 后來一次機緣巧合下,他得知了異能力者的存在。 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是一個異能力者,于是根據‘知識’,他開玩笑般將自己的能力稱呼為‘異能力「路口的美少年」’。 漸漸的,隨著他慢慢長大,那股虛弱的力量也逐漸變強,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或許能調動它們了。 而這時他已經繼承了咖啡店,他忙碌于如何經營好一間咖啡店,暫時不需要它們了,于是也就沒再嘗試過。 他的年齡逐漸增長,它們也逐漸變強??蔁o論怎么變化,它們都始終仍透露著一種外強中干的感覺。 ——就好像,受過致命傷的人無論怎樣調養都很難恢復到從前的健康。 直到他看到【淵】。 悠木良第一次知道他的異能力是有意識的。 它們看到【淵】時,激動得在膨脹和收縮之間反復橫跳,就像水母游動時一張一合的模樣。 它們傳遞出來的,是【食欲】。 只要‘吃掉’她,它們就能恢復。 但權衡再三,悠木良還是壓下了這個欲望。 主要是淵女士擁有「少女之淵」,只要這個池子一天還在,她可以無限復活。 而作為選擇不吃她的后果,就是淵女士試圖捕捉起了店內的客人。 再之后,悠木良就將她送到了森先生手里:) 前幾天,在經歷消化不良之后,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又恢復了一點。 聯想新聞中播放的‘裂口女一案已經結案’的消息,他大概也知道了原因。 八成是夜晚出來夢游的自己‘吃掉了’裂口女吧。 可到底是怎么吃掉的呢? 悠木良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說來慚愧,雖然是自己的能力,可對它們的了解基本都是從‘知識’中獲取的。像這樣的‘食欲’在‘知識’上就沒有被記載。 而且這被黑霧自動帶回來的‘零食’…… 也沒聽說過哪家異能力可以通過吞食異聞生物來增強自己??? 碟子上灰綠色的凝膠,柔滑Q彈,跟果凍相差無幾,但他的能力告訴他那是異聞生物的一部分力量結晶,也是他的正餐。 杯子里的紅酒晶瑩剔透,如紅寶石雍容典雅,但他的能力告訴他那是異能力的小部分力量結晶。雖然對能力恢復沒有作用,但由于可以當餐后甜點就一同帶回來了。 這特性倒是和異聞生物很像。 悠木良拿起水果刀,挽了個刀花。 他漫不經心地切割起瓜果,渙散的瞳孔沒有焦距地看著手邊的果盤。 難道我要把自己開除人籍? 悠木良在內心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將手中切好的瓜果一片片擺盤,黃綠相間,好看極了。 “翠醬~開飯啦?!?/br> 盤子放在餐桌邊緣,餐桌的一邊貼心地立著一條橫桿,方便咬鵑抓住。 “咕……” 咬鵑撲棱著翅膀飛到橫桿上,期待地看向盤子。 它突然僵硬了。 看到盤子里瓜果的擺盤,咬鵑很想從腦門前流下一滴冷汗。 眼睛都要被辣瞎了呀! 眼前這個充滿了惡意的扭曲擺盤到底是什么東西??? “翠醬~很像你吧?” 偏偏那人還在毫無自覺地征求食客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