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岑墨把凍得直發抖的她抱到自己懷里,給她搓著小手取暖,“今晚這么冷,別回去了?!?/br> 原本還心志堅定要回家去的柳溪,在外頭被寒風吹得動搖了,想到這么冷的夜晚,要自己一人睡,又孤獨又凄涼,她這回只猶豫了短暫的時間,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好?!?/br> 岑墨唇角勾起淺笑,柔聲問道:“去泡個澡?” 柳溪又點點頭。 只是客廳的衛生間是淋浴房,浴缸在岑墨的臥室里,如果要泡澡就只能在主臥衛生間里。 岑墨怕她凍壞了,把客廳地暖開足,又先給她熱了一壺茶暖身,這才去臥室給她放洗澡水。 柳溪坐在客廳沙發上,捧著熱乎乎的茶,一口一口地喝下肚子,身體逐漸暖了起來。 過了一會,岑墨叫她進去了。 他摸了摸她的手,看看有沒熱起來,交代道:“你慢慢泡,洗手池邊的洗漱用品是新拿的,給你用?!?/br> 柳溪應了聲好,岑墨就出去了,順帶把門關上。 許是因為怕她冷,岑墨把水溫調高了不少,柳溪躺在氤氳繚繞的浴缸里,舒適得想要昏睡過去。 她泡好后,重新換上衣服,想到一會就要上床睡覺,便沒有再把岑墨那件毛衣再穿起來。 她出來時,岑墨正在床上看書,她把毛衣放在椅背上,“我洗好了,先出去啦?!?/br> 岑墨抬眸:“去哪?” 柳溪奇怪地指了指外頭,“不是隔壁房間?” 岑墨下床走了過來,抱住她柔軟的腰,將人帶到懷里,“明知故問?!?/br> 柳溪推他的胸膛,別開臉,“不要?!?/br> 岑墨俯下身,貼著她耳朵說道:“床都替你暖好了?!?/br> 柳溪的臉瞬間紅得熟透了,“說什么呢!” 沒想到他這么正經的人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 岑墨笑了笑,低頭親住了她,“那就親一會?!?/br> 因為他這一句妥協,柳溪的心里防線松了。 在他日益精湛的吻技下,柳溪很快就被吻得暈暈乎乎,什么時候被他抱進被窩里都不知道。 他半壓在她身上,溫熱的吻從嘴角游離到她臉蛋上,順著下巴一寸寸落下,流連在她頸窩。 柳溪嗚嗚咽咽地抱著他的頭,也不知道是想推開他,還是抱緊他。 直到領口敞開,岑墨驟然怔住,就好像有什么東西緊緊扼住了他的心臟。 臥室暖黃的燈光照在眼前人的肌膚上,她的皮膚向來很好,光滑細膩,白皙晶瑩,就像是上等的羊脂玉,然而在這樣漂亮的膚色下,胸前卻有著數道暗紅色的疤痕。 她從來沒穿過低領的衣服,哪怕是再熱的夏天,她的打扮也格外保守。 岑墨以為她性格如此,卻不想在她的鎖骨下方就有道四五厘米的疤痕,而胸口的正中央,更是一條將近一厘米粗的疤痕吸引走了他所有注意力,以致于所有的旖-旎瞬間蕩然無存。 因為她皮膚的雪白,反而更襯得這些疤痕觸目驚心,就好像是一件龜裂的漂亮瓷器,令人扼腕嘆息。 岑墨怔在那,半天不動,逐漸回籠意識的柳溪睜開了眼睛,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她的心被狠狠揪了下,害羞又慌亂地伸手攏緊衣領,“不要看?!?/br> 她的聲音驚醒了岑墨,他回過神來,啞聲問道:“是手術留下的?” 柳溪輕輕嗯了一聲,不愿意多談。 岑墨皺起了眉頭,指尖抵在她胸口那最大的疤痕上,心臟似被絞著疼,“給我看看?!?/br> 柳溪吸了口氣,“不要?!?/br> 不想他說,也不想他看。 沒人愿意把傷疤露出別人看,何況是最深最丑陋的傷疤。 岑墨垂下腦袋,輕輕蹭過她的臉,“讓我看看好嗎?” 柳溪沒有回頭,而岑墨的頭在她余光中矮了下去,下一秒,她感覺到柔軟濕潤的唇瓣觸到那道手術疤痕。 他很輕很輕地用唇瓣摩挲著。 這是她羞于見人的一面,此時卻要完完整整地展現給他看。 她害怕把自己的傷疤露給別人看,也怕他被嚇到,更怕他嫌棄自己…… 可是他的動作太過溫柔,讓柳溪堅如磐石的心軟化了下來,原本死死抓著衣領的手漸漸松開,被他的手拿開…… 柳溪緊張地渾身顫抖著,無意識地抓著岑墨的衣領,嚶嚀了一聲,“癢?!?/br> 沒想到那已經治愈好多年的疤痕能被他舔得這么癢,而對方似乎沒有想停止的意思。 溫熱的掌心覆在她心口,隨著他唇瓣的移動,一寸寸地掀開遮擋。 那一條疤痕近一厘米寬,二十厘米長,橫貫整個胸腔,從脖子下方一直延伸到胃區上方。 而這只是其中一道最粗最深的疤痕而已,旁邊還有大大小小幾厘米長的。 看得岑墨心驚rou跳。 他記得那一年她總是動不動就住院,做了十幾個手術。 每個手術都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本該是個花樣的年齡,卻遭受了這些非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年少的他不僅對人漠不關心,更是無知可笑,因為那些傷都不是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有多痛。 岑墨眼角發紅,眼睛里濕漉漉的,感覺自己的心要疼死了。 柳溪身體觸到微涼的空氣,輕輕顫著,驀地感受到有guntang的液體落在自己胸口,她心頭跟著顫了一下,咬了咬唇,“不要看了好不好?” 知道他很難過,她不想他為過去的事難過。 就像她一直希望他不要帶著愧疚對自己好。 可她設身處地地想,他怎么可能不愧疚?這份愧疚不會散去,只會因為越喜歡她,而變得越加沉重。 岑墨的唇一點點地吻過那最長的疤痕,像是在安撫她,又像是安撫自己,他啞著聲音說道:“一定很疼吧?!?/br> 柳溪一句話沒說話,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落。 吻到末尾,岑墨抬起頭,重新吻住她,“溪溪,你還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痛苦?” 他的聲音似萬般無助與痛苦。 柳溪哽咽道:“你會嫌棄我嗎?” 岑墨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著,“你這么好,不要嫌棄我才對?!?/br> 柳溪沒說話,似乎不太相信他。 而岑墨又低下頭,無比虔誠而溫柔地吻過她每一處疤痕…… 如果言語無法表達他的心意,那就只能用行動來證明。 柳溪在他安撫下,陣陣顫栗。 對方的雙手驀地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她的膝蓋曲起。 一個吻落下,像是電流般躥過身體,柳溪猛然一顫,難以相信岑墨在做什么…… 他這么潔癖的人,竟然…… “岑,岑墨……” “放松?!?/br> 岑墨輕輕拍了下她,似哄道。 柳溪緊緊咬住了唇,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她沒有精力再去關心他嫌不嫌棄,拼了命地咬緊牙關還不夠,還用雙手死死捂住嘴,阻止自己發出什么不可描述的聲音。 可是當最后一刻來臨時,她耳邊仿佛噼里啪啦地炸開了煙花,炸得她眼前一白,整個人如墜云端。 極-致的感觀體驗讓她還是忍不住哭喊了出來,渾身顫個不停。 這一晚,柳溪第一次體會到了被男人取-悅的滋味。 在她平復下來后,岑墨起身拿抽紙給她擦了擦,又順便給她換了件睡衣。 柳溪明明什么也沒做,卻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岑墨從衛生間回來,重新把人抱回懷中,他的吻從咸咸的味道,換成了薄荷清香。 柳溪問他,“為什么不繼續?” 他自己不解決嗎? 岑墨親掉了她臉上的淚水,啞聲問道:“怎么辦,不舍得讓你疼……” 原本的心思在看見那些疤痕后就淡了,聽說女孩子第一次會很疼,而她又這樣嬌弱,他怕自己傷了她。 她已經經歷了那么多的疼,他又怎么舍得讓她體會這種感覺? 他希望她以后的人生都不存在疼的感覺。 因此,他強壓下自己的欲-望,只為討好她。 柳溪沒想到他竟然是這么想的,在這種事情上還能這樣照顧她,讓她很是動容。 她想和他說她不怕疼,但又因為女孩子的羞澀,她說不出口,只能轉過身,回抱住他。 岑墨撫了撫她的背,“睡覺吧?!?/br> 柳溪嗯了聲,在他懷里沉沉地睡過去。 是夜,岑墨做了一個噩夢。 夢見柳溪被車撞飛,血rou模糊地倒在地上。 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醒來發現懷里的人不見,驚慌地睜眼尋找,發現柳溪蜷縮在床邊緣。 他靠了過去,又把人抱回了懷里。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噩夢。 夢里的場景太真實,就好像是自己曾經親眼所見,他不確定是不是被自己忘記的記憶,但卻夢見了許多次。 這件事已經在他心里落下陰影,他總會夢見柳溪的慘狀,夢見她始終不肯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