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哎,只可惜差了一點就輸了。 她垂著頭,坐回了工位上,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剛剛撕開糖紙,那只才敲過代碼的手在她桌面上輕輕扣了兩下,“你出來?!?/br> 要完。 秋后算賬來了。 柳溪把糖紙往垃圾桶里一丟,拿著棒棒糖跟在岑墨身后,走出了實驗室。 二人來到露天平臺。 這是一個空中花園,有休閑棧道與一些造型有趣的盆栽綠植。 現在正是午后休閑時光。 剛吃完飯的員工們會在這散散步,或坐在樹蔭下涼亭里喝點飲料。 岑墨走到了一處沒人的涼亭里,駐足轉身,雙手插在褲袋里,就這么垂眸看著她,一語不發。 他不說話,柳溪便也不說話,佯裝什么都不知道地淡定舔著棒棒糖。 岑墨見她看也不看自己,眼神逼視再次失效,忍不住出聲道:“什么意思?” 柳溪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岑墨望著她,“又是語言,又是編譯器,你是怕摔不死我,還要砸一下是么?” 沒想到這人對落井下石的理解這么到位,柳溪覺得他總結得太對,她沒什么好說的,便睜眼望著他,繼續舔棒棒糖。 她的眼神和以前一樣很純凈,只是以前純凈到她什么意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對他的喜歡,都是直白的,而現在…… 純凈得就像是一張白紙。 岑墨什么都看不出來。 完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岑墨就看著她伸著粉色的舌尖,一點一點地舔棒棒糖,那從容不迫的模樣,看得他一股氣卡在胸腔不上不下,無法發泄,最后他忍無可忍 搶走了她手里的棒棒糖。 作者有話要說: 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搶吃的了_(:3”∠)_1的案例來自實驗樓里的項目,非作者原創 感謝在2020-11-1223:00:00 ̄2020-11-1323: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毛豆配酸奶不香嗎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半城繁華10瓶;璇妹、乄鹿苑今生、晗情此生2瓶;唄唄檸、茉莉色的鳶尾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岑墨氣得不行。 岑墨以前與柳溪說話,她都是很認真地在聽。 她看他的目光總是很溫柔,溫柔得像水一樣,不帶一點刺,大多時候也不敢與他直視,如果不經意撞上他望來的目光,她還會閃躲一下,大概是害羞。 而現在…… 他在說話,她就這樣直勾勾地望著他。 圓圓的大眼睛,目光澄澈,不帶任何雜質,她的眼神是平靜的,不會害羞,也沒有怕他。 看著很認真地在聽,但那表情擺明了一副“你說你的,我愛聽不聽”的模樣,連舔棒棒糖的動作,都比聽他說話還要認真。 看得他惱火。 偏偏對著這么一張純真的臉,他的火氣又噴不出來,一時沖動就搶了她手里的糖,“能不能認真聽我說話?” 嘴里的糖突然被人奪走,柳溪呆滯了一秒,隨即惡狠狠地瞪住了岑墨,“有毛???!” 吃到嘴里的糖還能搶?! 岑墨聽她罵人,板著臉問道:“試用期不想過了?” 哦豁,居然還要挾上她了? 柳溪繼續瞪他,“你要連人都不做了,我也沒辦法?!?/br> 公辦私仇什么的,太不要臉了。 岑墨連續被她懟了兩句,那口氣又被卡在胸腔了。 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怎么現在說話夾槍帶棒的,她的一反常態導致了他的一反常態,竟然連口中奪糖的事,公報私仇的話都做了,說了。 他不該是這樣的。 岑墨抿著嘴,深呼吸了一口,讓自己鎮定,“柳溪,沒必要這樣,以前的事過去了?!?/br> 柳溪抬頭,很認真地問道:“你覺得我在報復你?” 岑墨沒說話,但眼神告訴她,就是這個意思。 柳溪就是看不慣他這樣的高姿態,她嘲笑道:“那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的心態和那些人是一樣的,并不是因為你是前男友,才伺機報復?!?/br> 前男友三個字,她怕他沒聽清,特意咬重。 岑墨提醒道:“柳溪,你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是……” “有婚約”的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柳溪打斷了,“不,我和他們是一樣的,你沒必要擔心我在工作上報復你,我還指望著通過試用期的考核,我不會把個人感情放到工作里,何況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br> 看知道岑墨成為自己課題組負責人的時候,柳溪就想得很清楚了。 他們分手了也不可能做到斷的干干凈凈,即使工作遇不上,憑著兩家關系,遲早也會見上。 更何況他們在同一個領域工作,哪怕今天沒有在ogo相遇,只要雙方一直努力往金字塔上爬,認識的圈子就會越來越重合,總有一天會在同一個地方見面的。 所以這種相遇是不可避免的,要做到的只能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要把感情帶入到工作中,她知道岑墨一定也是這樣想的,也知道他能做到,只是岑墨不相信她也能做,還覺得她在對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懷而已。 可是…… 不是的,岑墨想說的不是這個。 雖然他的目的也是希望兩人在工作上和平共處,但想法還是與柳溪略微不同。 他原本想說的是就算他們分手了,他們還有婚約,將來還是會走到一起的,沒必要這樣陰陽怪氣地針對他。 但他沒法說下去了,再往下說,就顯得那個耿耿于懷前男女朋友關系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她。 尤其在柳溪特意強調最后一句的時候,他的胸口像是被堵了。 習慣于高高在上的他,不喜歡這種什么話都被人說完的無力感,就好像是被人反踩了一腳似的。 他沉默了幾秒,發現自己還拿著她的棒棒糖,這愚蠢的玩意兒就像是個燙手山芋一樣,不知道如何處置,一直拿在手里就像在不斷嘲諷他剛剛荒唐的舉動,最后他便面無表情地還給她,仿佛是原諒了她剛剛的無禮,“知道就好?!?/br> 柳溪盯著被他握著那個棍子,連手都懶得抬起,嫌棄道:“丟了吧,我有潔癖?!?/br> 說完,便轉頭回去了。 岑墨:“……” 不過與岑墨吵了兩句,柳溪倒是輕松了不少。 起碼互相不影響工作這件事,雙方是達成共識了。 至于工作之外,她壓根就沒想整他。 花著這時間去報復前男友,還不如去找個溫柔的新男友。 誰天天沒事盯著他看? 再帥的臉一旦有了屎的味道,也看不下去了。 柳溪回到實驗室后,猝不及防地看見了一人。 裴佳? 她怎么會在這? 而且好像與他們實驗室的李主任認識。 柳溪進來時,二人正在談話。 三年不見,她與原來沒什么區別,依然留著女神范的黑長直頭發,身材高挑,氣質溫婉,只不過唇色比之前更為性感,她用了正紅色的口紅,氣場更強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裴佳的一顰一笑不斷出現在柳溪的夢里,以至于看到這人,柳溪有種生理上的不適感。 這實驗室是不是風水不太好,怎么不想見什么人就來什么人? 現下,柳溪決定視而不見,但還是免不了聽到她的聲音。 李主任和她說,“謝謝你介紹了這么一位優秀的教授來啊?!?/br> 裴佳笑著回應,“客氣了?!?/br> 他們說的是岑墨嗎? 岑墨是裴佳介紹來這的? 她決定把耳機戴起來,避免干擾工作。 然而那人卻走了過來,十分驚訝地望著她,“柳溪?” 柳溪被迫抬頭看了過去,也佯裝意外地問道:“學姐?” 裴佳打量了她幾眼后,笑容變得和藹,就像是一位鄰家jiejie似的關心道:“真的是你?變化挺大的,我都認不出來了?你在這兒工作嗎?” 柳溪剛要回答,不遠處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裴佳?!?/br> 是岑墨來了,他把筆記本合上,塞進電腦包里,隨手又從桌上拔下手機充電線,便走了過來,“走吧?!?/br> 裴佳的目光還在柳溪身上流轉,而岑墨半分眼色也沒給柳溪,直接從她身邊掠過,朝門口走去,結果就是裴佳什么也沒來得及說,趕緊快步追了出去。 柳溪暗暗松了口氣。 裴佳剛剛的驚訝分明是裝的,她好像早就知道她在了,還要故意這么問,明顯是有別的目的。 是什么呢? 想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與岑墨有關系?然后讓她陷入辦公室輿論中,最后受制于輿論壓力,被迫調出他的課題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