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第15章 岑墨與professorbrowning的視頻結束,又處理了一下釘釘、電郵,已經凌晨4點了。 平時這個時間點的a市,天已經蒙蒙亮,高高懸掛,而s市的窗外還是一片渾濁的黑色。 他躺下之前,習慣性地檢查手機消息。 平時他解鎖手機屏幕,總能在微信圖標右上角看到未讀消息的數字,沒有一次是少于十幾條的。 其中99%都是柳溪發的。 而今天竟然連一條晚安也沒有。 以前,她總是要他睡前給她發晚安,哪怕是與他鬧脾氣也會發,如果她沒得到消息,就會打電話來吵他。 他覺得很煩人,說過她幾回,后來她說怕他哪天猝死了都沒人知道,他沒再說她什么,默許了她這種行為。 而今天,她破天荒地沒發一條消息,沒打一個電話,真的銷聲匿跡了。 他想她還在氣頭上,說不定冷靜了幾天就好,以往不是沒有與他鬧過別扭,不過沒有一次超過48小時,就像上次她提分手,不也很快就好了嗎? 他很清楚她性子,就是小孩子鬧脾氣,哪有多大的仇? 過幾天再看看。 先睡覺。 這一夜,岑墨睡得不安穩,醒來時天剛亮,他看了眼手機,居然才睡覺了兩小時。 他想大概是左臉不舒服,一有壓迫感就疼,所以翻來覆去的就睡不好。 他又躺了一會,毫無睡意,只好起床。 洗漱中發現臉的印記還沒完全消退,但至少看不出是巴掌印了。 收拾妥帖了,他擰著電腦包下樓吃飯,然后去工程院。 又是忙碌的一天。 人一忙起來,就容易忘記事,何況是一件岑墨沒覺得多重要的事。 就這樣過了兩周。 岑墨的生活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還是兩點一線地行走在公寓與實驗室之間,為自己的畢業論文與mit的事忙碌著。 這段時間,他忙得恨不得把一人拆成兩人來用,白天在搞論文,半夜在與mit的教授開會,每天睡眠時間不足三小時。 要說有什么變化,大概就是生活過于安靜了。 他依然保持著每天睡前檢查微信消息的習慣,甚至比以往帶著更強的目的性,但柳溪至今沒發過一條消息,以前,她把他的微信當個信箱似的,什么話都發給他。 從早到晚,吃喝拉撒都能說出個花樣來。 從來都不管他愛不愛聽,愿不愿意看。 有時候一天能匯報七八件事給他聽。 真的是很聒噪。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的消息就變少了,匯報的內容不再像以前那樣竹筒倒豆子似,開始有篩選了。 他點開聊天框,消息還停在兩周之前。 眨眼的時間,已經兩周過去了。 她沒給他來過一條消息,沒打過一電話,一點不關心他是不是真的猝死了。 看來她是真的要分手,不是沖動而為。 岑墨看著與她的聊天框,想給她發一條消息,但又不知道該發些什么,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把手機關了。 他想,這次她脾氣真的挺大的。 雖然他還是不理解她到底在氣什么? 氣他不與她匯報行蹤? 他們每天晚上都保持聯系,她又不來找他,說與不說有什么區別?而且他就去兩天而已。 那是氣沒告訴她去mit留學的事? 一開始是因為這個事情還沒確定下來,如果說了結果沒去,不是多此一舉嗎?再則說沒說與她有什么關系,難道她不同意,他就不去了嗎?他也沒想一直瞞著,就是想等收到正式的邀請函再說。 他甚至還考慮到時幫她把簽證一起辦了,她就可以在他留學期間來旅游。 他知道柳溪特別喜歡看動物,她最喜歡看的節目就是《動物世界》。 他聽裴佳與別人聊天中提過黃石公園的動物一點也不怕人,牦牛脾氣大地在馬路上橫行,麋鹿在人多的度假區里躥來躥去,而棕熊會來翻度假小屋的垃圾桶……他想到時候要帶她去看看。 算了,想這些做什么。 裴佳都說他整天瞎cao心,他現在想想也是,他還在用以前的眼光看她,把她當個小孩對待,要不是這樣把她慣壞了,也不至于被她打了一巴掌,還敢反問他對她哪里好。 這么一想,他更不該去找她了,等她冷靜了,清醒了,就會和以前一樣回來找他,到時候他還不能馬上原諒她,必須教訓幾句才行。 這一等,便等走了四月,迎來了五月,等到了微信長草,都沒等來柳溪一條消息。 某日夜里,安靜的公寓里響起了一陣鈴聲。 岑墨立刻瞥了眼手機。 是岑母。 他壓下心中浮起的失望,鎮定自若地接起電話。 岑母先是對他近況關心了幾句,便說道:“下個月底,你爸要做50歲生日,想請一些人吃飯,你幫忙聯系下裴佳與柳溪,讓他們一家都來吃飯?!?/br> 岑墨不露破綻地說道,“我覺得你們直接聯系裴教授和柳叔比較好?!?/br> 岑母想了想,“那裴家我們聯系,柳家還是你來說,你是溪溪的男朋友?!?/br> 岑墨沒吭氣了。 岑母沒聽見他聲音,以為他不懂,挑明道:“媽這是給你在他們家面前表現的機會,懂?” 岑墨想到柳溪已經一個月沒和他聯系過,就有點不痛快,敷衍道:“知道了,等我忙完這陣再說?!?/br> 他以前就算再怎么不及時回她消息,也不會超過一天,而且每次看到都回,什么時候把她晾過一個月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鬧什么。 也不知道她這個月生理期怎么度過的,還會有別人像他這么好,大半夜幫她買衛生巾,買止痛藥,送她去醫院吊水的? 等她到了這時候就一定想起自己的好了,是不是要為自己說出的話,打過的巴掌感到愧疚? 一周前,柳溪的父母非常擔心女兒的情況,見她這幾天學校不去了,也沒與朋友來往,就一個人關在臥室里。 她買了那么多食物與補品,她幾乎都是吃了幾口就說不想吃了。 柳母想起古主任之前交代的,讓她盡量保持平和的心態,如果情緒波動太大,容易搏動不規律,造成心率不齊,嚴重則會危及生命,柳母不放心地給古主任打了電話。 古主任回憶起復診的時候,柳溪說過一些很焦慮的話,他便建議柳母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柳母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又聯系了之前給柳溪做心理治療的醫生。 因為怕傷到女兒的心,柳母委婉地給她提議看心理醫生的事,沒想到柳溪沒有什么猶豫地答應了。 她已經哭了一個星期,早把眼淚與腦子里的水一起流干了,她也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需要振作起來。 自那日分道揚鑣,她就再也沒有岑墨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她不清楚岑墨是否給她發過一條信息,或者打過一個電話,因為她已經斷了所有聯系方式。 但想想說不定還有一種更凄涼的情況,那就是他壓根還不知道自己被刪好友了。 畢竟沒分手前,他也是常常忙得杳無音信,過了好幾天才想起她這個人。 她現在還會時不時想他,忍不住要打聽下他的情況,但也只是想想,沒有付諸行動過。 如今她割舍不下的,不是因為還喜歡著他,而是覺得覺得自己這十幾年的時間與青春全都浪費了,是內心的執念,讓她放不下。 如果自己無法走出心理陰影,那看看心理醫生也是好的。 她沒必要為了這種人自虐。 在做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后,柳溪的情況好轉了一些,生活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五一之后,春季校招也落幕了,今年畢業的同學基本都拿到了offer。 沉寂許久的高中班群被一個紅包炸開了。 有人在群里慶賀班長拿到了大廠offer。 一個接著一個的同學紛紛冒泡。 大家紛紛活躍起來,互相了解近況,并組織畢業聚餐。 不知道是誰突然提起了岑墨。 【岑墨也是今年畢業吧?怎么沒聽說他去哪里入職了?】【對哦!咱們的網紅學神去哪里高就了誰知道?】【@柳溪@吳凱峰@徐逸你們都是a大信息學院的肯定知道吧?】那兩人都說不知道,而柳溪沒回。 一提到岑墨,更多人冒泡了。 【哇哦,岑學長已經這么牛了,還要繼續深造???】【不知道岑學長找女朋友了沒有?】 【沒有吧,我們計系都忙死了,哪有空談戀愛!】【我好像聽說他和他實驗室的學姐在一起】 【我好像也聽過這個傳聞,是mit的學姐,也是大神】柳溪看著他們熱烈的討論,心里卻是一點溫度也沒有。 看看啊,明明在一起了大半年,卻根本沒有人知道,反而是裴佳天天與岑墨出雙入對的被傳出一堆緋聞。 她不由生氣了起來,但很快又平復了。 關她什么事,就是他們倆真在一起,也與她無關。 雖然她到現在還會介懷為什么這人分手后就真的就沒來找過她,兩人好歹十幾年的相識,可見這男人是薄情的很。 通過分手,也讓她再次認清了這個人。 也好,死的夠徹底,死灰復燃的可能都沒了。 這樣的日子就到了6月初。 考試、答辯、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