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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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千江道:“哎呀,我語氣不對,顯得小人了。我再說一遍吧!” 他垂下頭,皺緊眉,小聲而擔憂地說:“什么不高興?蘇玄怎樣了,們間沒事吧?” 曲長負嗤地了一聲。 靖千江也不管他冷還嘲諷,反正了就好,摟了下曲長負的肩,道:“行了,有什么事快我說說吧。碼我擔心不裝的?!?/br> 曲長負道:“只……聽說了一件事,心感慨?!?/br> 難得他會說這樣的話,兩人順著客棧后面園子里的小徑隨走著,曲長負將自己與蘇玄間的糾葛簡單地對靖千江概括了一下。 饒靖千江素口齒伶俐,聽了后也半晌說不出話。 過了一會,他只能喃喃地道:“這叫什么事啊……” 蘇玄確實倒霉,但站在靖千江的立場上,他最心疼的自然就曲長負了。 不管整事件中非恩怨如何錯綜復雜,曲長負只無辜的孩子,卻遭受了這樣的無妄災。 每每想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樣子,靖千江也時常心疼的整夜睡不著覺。 可蘇玄一樣,他也找了很多辦法,束手無策。 幸虧這一世重回,曲長負雖然目前還不全然健康,身體狀況也比上輩子好了許多,只要精心調養著,假以時日,應該不會再有大礙。 靖千江不禁握緊了曲長負的手,低低道:“往后我一定好好護著,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再發?!?/br> 除此外,他還有另外一樁心事,因此說完這幾句話,有些欲言又止,還把嘴閉上了。 曲長負轉頭看了靖千江一眼:“還有什么想說的,一說出?!?/br> “——” 靖千江猶猶豫豫地說道:“對蘇玄……心軟了?” 曲長負道:“我難得有幾看得上的人,當年也把他當成半知己,沒想到彼此間落成這般,難免唏噓?!?/br> 他說完后,靖千江又沒接話,曲長負轉過頭去看他,臉頰忽然被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 兩人身高相仿,靖千江湊過去,輕輕親吻著曲長負的眼角,面頰,比□□說,淡的更像一單純的親昵。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心里其實有害怕。并不討厭他,甚至一直以還有幾分欣賞,他付出了那么多……我……我害怕動心……” 靖千江一頓,又迅速改口:“不,不害怕動心,我不要怪,哪怕一時被別人打動感動,也人常情,只要不離開我……就無所謂。時間久了,總會過去的?!?/br> 這也他上一世的心結。 曲長負身邊永遠不乏人喜歡,而他也永遠讓自己的理性勝于所有的情感。 那時候,靖千江不知道怎樣靠近他,卻也白,其他人同樣沒有機會。 而這輩子,他總算打動了曲長負,欣喜地瞧著他身上多了幾分屬于人的活氣,但又開始忍不住患得患失,擔心曲長負也會了別人而動容。 迅速改口,不因真的就這么大度,而突然很怕。 ——怕曲長負又會他那理智而冷靜的口吻,說出什么話。 現在好日子過的久了,靖千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承受那些原本聽慣的冷言冷語。 曲長負似非:“哦?‘一時被別人打動感動,也人常情’……靖千江,當真這么想?我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br> 靖千江道:“我這不體諒嗎?我自己當然不會?!?/br> 曲長負挑眉:“也就說,我人品比低劣咯?” 從只有靖千江杠別人的份,如今卻被曲長負一句接一句,噎的說什么不,只好苦捏了他的臉一下。 曲長負打開他的手:“我一直以,動心就一輩子的事。因很累,也很難,而人的精力有限的?!?/br> 靖千江能夠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一輩子只一人動心,不改了?” 曲長負道:“說呢?” 靖千江清了清嗓子,假裝嚴肅,卻還忍不住從眼底透出,宣布道:“不改了就放心了,那我要得寸進尺一下!” 曲長負:“?” 靖千江雙手抱住他的腰,將人箍進自己懷里,柔聲道:“今天我在跟前,不許想其他人,也不許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回房睡覺去!” 曲長負嘆息說:“恃寵而驕,真很過分啊?!?/br> 靖千江低低地了一聲,冷不防轉過身,一彎腰把曲長負給背了,大步回了房間。 兩人各自有事繁忙,已經多日沒有親近了。 雖然靖千江一向溫柔而耐心,就算再情急不會有任何過分粗暴的舉動,但在被侵入的那一刻,他還感覺到了痛楚。 疼痛,又伴隨著從靈魂深處升騰而出的戰栗與極樂。 仿佛整人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掙開曾經從地獄里追逐出,捆綁住身體的藤蔓。 他蹙緊眉,也不知道在苦熬還享受。 靖千江的手扣了扣他的手指,然后放開,撫著他的頭發:“疼嗎?” 他稍停下,輾轉吻著曲長負的眉峰與唇角,聲音中幾分喑?。骸坝胁皇娣牡胤?,要立刻告訴我?!?/br> 曲長負一抬手,將靖千江稍稍撐的身子拉了下。 他說:“得了,婆婆mama的。還行不行了?” 靖千江動作微僵,然后也忍不住氣了:“行!” 下一刻,兩人一沉溺了下去。 忘記煩憂的最直接方式,莫過于共赴巫山,快活一場。 而有情人在枕畔,總算讓人覺得,這世上的遺憾中,終究還有幸運會偶然眷顧。 * 李裳敗后,他當時參戰的手下半數或死或逃,半數則成了俘虜。 靖千江派人一一清人數,登記身份,等到把歷弄清楚了,他令手下與梁國前的軍隊接洽,同他們將其中的梁國人帶走處置。 蘇玄一開始沒打算與曲長負合作,私下聯絡梁國借兵,這回梁國所以派人前,多少也有些想要試探的味在里面,欲探究郢國目前的狀況。 可當看到李裳幾路大軍的迅速失敗,又發現平洲城很快就恢復了井井有條的秩序,他們識到在這時候分一杯羹的想法似乎不怎么算得上智。 于一番交接后,梁國軍士領了俘虜乖乖回國。 當時海潮再加上幾方人馬混戰逃竄,戰局十分混亂,三日后李裳的尸體才被發現。 他死訊被證實的同時,也有另一不太好的消息傳。 李裳潰敗后,另兩路原本已經依附于他的將領頓時沒了著落。 雙方一合計,害怕重新回頭也會被清算,索性一不做不休,繼續執行先前的計劃,同西羌一夾擊京城。 這樣一,由于李裳提供的情報,再加上太子一直重傷未醒所造成的京城空虛,西羌自然不可能失去這千載難逢的良機,其可汗格摩親自率兵攻打,不出三日,已經成功破城。 這也郢國立國以,京城的大門頭一次被異族強行打開。 但尚未等舉國上下這消息而感到哀痛震驚,很快又傳了第消息。 ——格摩遇刺負傷。 從京城趕的探子回報了當時的情況。 城破后,街頭幾乎沒有行人,更加根本遇不上官兵抵擋,西羌人大得,當街就開始進入空蕩的商鋪搶掠。 不怪他們囂張驕傲,雖然一直口口聲聲嘲著中原人的文弱嬌貴,但其實他們從祖上開始就對于這片土地向往異常,貪婪著中原的富庶昌盛。 如今竟然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這些西羌人又怎么會經得繁華的誘惑呢? 但格摩可汗見到這一幕時,卻皺了眉頭。 他吩咐自己手下的將領:“讓他們全部住手,整隊人,在我下令前,誰也不許亂動這里的東西!” 他的手下不由勸說道:“大汗,咱們一路攻打到這里,大伙辛苦了,中原人嚇成了縮頭烏龜,讓他們放松一下也沒什么不好?!?/br> 格摩可汗冷哼道:“看看們沒出息的樣子!們可知道京城里最好的東西藏在哪里?在前面的皇宮中!我不信即使咱們闖入皇宮,也不會遇到阻攔,一會一定還有場硬仗要打,如果各自分了東西,誰還有心思奮不顧身地打仗?” 他稍稍地提高了聲音:“告訴他們,這東西回再分也不及,一會誰最先闖進皇宮,能拿到的東西,就那人的!但誰要還不停手,我就把他的腦袋瓜子給砍下!” 格摩的命令被傳下去,士兵們很快停止了爭搶,他們向往傳說中富麗堂皇的中原皇宮,也畏懼大汗的命令。 西羌的隊伍重新整頓完畢,格摩可汗手按腰側彎刀,微微仰頭看著前方的長路盡頭,目光中終于透出了狂熱的野心。 西羌數代人的心愿,就這么實現在他的手中,又怎會不讓人覺得熱血沸騰呢? 但那些已經飄飄然的手下不一樣,他的精神并未放松。 京城郢國的心臟,不可能連一抵抗力沒有。 格摩認,他們一定已經將有限的兵力集中到了宮里,皇宮大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定然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想到這里,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地圖,上面已經清晰詳細地勾畫出了整皇宮的構造,正前李裳遣人送過的。 格摩的手指在兩處最有可能設伏的偏門處分別一,正在此時,右后方忽然傳幾聲慘叫! 他抬頭一看,只見幾剛要撤離的西羌軍士已經吐血倒地,數十人從暗處躥出,飛快地朝著格摩的方向攻。 就在他們將注力全放在了如何進入宮中的時候,暗襲的猝不及防! 不知道對手的真正底細,身邊圍繞的侍衛連忙攔在了格摩前面,格摩則一把抽出彎刀,向后退去。 而剛剛退出兩步,他突然識到了什么,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迅速轉身,舉刀格擋! 與此同時,已經有一柄長刀驀地從后方刺了過! 前另一方向的攻擊只了引走格摩侍衛的注力,真正的目的了讓他因躲閃而落單,再開啟致命殺招! 因格摩的及時反應,這致命的一擊沒有讓他徹底完蛋,而順著他格擋的刀鋒擦過去,偏差半寸,刺入了他的胸膛。 格摩大聲狂吼,及時后退,沒有讓刀鋒刺的更深,但饒如此,鮮血也已經噴濺而出。 他也兇悍勇猛輩,受到這樣挑釁,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下去包裹傷口,反倒舉刀,雙手持握,照著偷襲者當頭劈下! 他盛怒下,已盡全力,這一擊非同小可,雖重傷下,竟然也把對方震的雙手流血。 雙方過了幾招,各自的兵馬已經聚集過,方才刺殺格摩的人冷一聲,反手扯去蒙面的布巾,翻身上馬。 格摩沒見過他,但看看他身后的排場以及此人形貌,心中逐漸浮現出一猜測。 他手撫胸口,大聲喝道:“郢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