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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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都差不多了,到了中午,一頓飯便即開席。 宋彥作為宋家的一員,自然也在列。 他有些日子沒見過曲長負了,此時暗中打量,只見他清冷如昔,再想起齊徽那副為情所困的模樣,心緒不由非常復雜。 這個人簡直是冰塊做成的心腸,他能輕易得到旁人所向往的一切,卻棄如敝履,半點也不知珍惜。 這能不讓人感到嫉恨嗎? 更何況,曲長負還擋了他的路。 宋彥臉上不顯,還為曲長負布菜,笑著說道:“蘭臺,父親特地命府上大廚整治了宴席,全都是你愛吃的,你這段時日奔波勞碌,合該多吃一點?!?/br> 他這么一提,宋家長房的大兒子宋蘊在旁邊關切問道:“聽說你上回在惠陽的時候,被西羌的人伏擊了,可嚇了我一跳。那泄露行蹤的人到底是誰,最后抓出來了沒有?” 宋彥本來以為這件事的風頭都過去了,聽宋蘊冷不防又提起來,心里緊張,差點把筷子上夾著的菜掉下去。 他掩飾地裝作低頭扒飯,靜聽曲長負如何回答。 曲長負道:“這事還得查,左右內jian是出現在我那些護衛中,目前已經篩出了一些可疑之人?!?/br> 宋蘊說:“只要一天沒查干凈,就不能認為身邊任何一個人可靠,你得多注意一點?!?/br> 曲長負道:“大表兄,我知道了?!?/br> 宋繹聽的一拍桌子,皺眉道:“背主的人最可恨了,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抓住后就應該活剮了他?!?/br> 其他人也紛紛都罵內jian可恨,說的宋彥心里面極為不自在。 為了不讓人看出他神色異樣,還只能笑著附和。 宋鳴風緩緩地說:“蘭臺,你說的可疑之人都有誰?不如送到這邊來,讓你的表哥們幫著你審問?!?/br> 宋繹道:“就是,你心軟,刑訊逼供肯定下不了手,讓我幫忙,保管什么事都能從他們嘴里撬出來?!?/br> 曲長負道:“這個嘛……其實我這回來,正是為了此事。小端已經查出,自從我去惠陽之后,我手下有名護衛每日都打探我的行程安排,飲食起居,然后將此報給了王管家?!?/br> “這目的或許是出于關心,畢竟一個太師府的管家,怎么會跟西羌有來往呢?”曲長負道,“但我還是想把王管家帶回相府,好好盤問一番?!?/br> 宋彥的心頭一個哆嗦,他沒想到曲長負已經查到了王管家的頭上去。 他連忙露出滿臉的驚訝之色,沖著宋繹說道:“四哥,那不是你院子里的管家嗎?難道是因為你關心蘭臺的安危,所以才令他打聽這些?” 宋鳴風靜靜地看著自己這個養子。 宋繹從來就沒想過宋家會有想要加害曲長負的人,因此曲長負說完之后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時才驚詫道:“什么,我院子里的?” 他愣了愣,又連忙道:“我從未令人打聽過蘭臺的行蹤,如果真是如此,王管家肯定有問題——來人,把他給我押過來!” 宋繹身邊的丫鬟卻回報道:“四少爺,王管家七日前告了假,已經很多天沒有來過府上了?!?/br> 宋彥驚訝地說:“四哥,這事沒人知會你嗎?” 如果有心,就能聽出來,其實他每一句假意驚訝或者關心的話都暗藏玄機,引著人去懷疑宋繹表現當中的不合理之處。 但宋繹不知內情,根本就沒有多想,還順著回答道:“是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一向不過問,沒想到這個狗奴才竟然……該死,得想辦法早點找到他!” 曲長負語氣微妙:“又或許——就算找到了人,也早已成為了一具枯骨。不過他的房間和家中或許會有什么證據,畢竟一個管家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被人給收買了?!?/br>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大家心里都極為不安。 宋家滿門都是朝中重要的武將,太師府上出了內jian,不光是加害曲長負這件事,更有可能導致一些重要軍事機密的泄露,后果不堪設想。 宋家二夫人周氏是宋鳴風的妻子,也就是宋繹的生母,宋繹并未成親,性格又脫略粗疏,平常兒子那邊的庶務都由她來打理。 沒想到眼皮底下出了王管家這么個禍害,周氏也皺起眉頭,說道: “蘭臺,你別急,咱們宋家容不下想害你的人,這件事二舅舅和舅媽一定給你作主。來人,現在就去王管家的家中搜查!” 宋家一下子派出去了幾十號人,搜查的速度非???。 可是王管家畢竟潛逃多日,眾人并無什么收獲,倒是把王管家的兒子給帶回來了,說是他稱有要事要面見主子稟報。 宋鳴風從一開始臉色就不好看,話也比平日里少了很多,此時才沉沉地說道:“讓他進來?!?/br> 王昆今年二十出頭,長得五大三粗,平日是個有便宜就占的潑皮無賴。 他手里抱著一樣裝在布口袋里的東西,一進門就跪了下來,高聲說道:“請各位主子為我父親主持公道!” 宋繹向來心疼他這個表弟,恨不得事事護在曲長負前頭,結果他不但被人害,害人的貌似還出在自己院子里,簡直又愧疚又憤怒。 此時他聽了王昆這話,氣急反笑,冷冷道:“你爹背主負義,畏罪潛逃,你還有臉在這里要公道?若有線索速速說來,敢漏下一個字,我保證你小命不保?!?/br> 王昆被宋繹的氣勢嚇得一縮脖子,但隨即想到什么,又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 他將手中布口袋里的東西倒出,說道:“好罷,那四少爺你看看,識不識得這東西!” 他倒出來的是幾錠金元寶,宋繹剛要說“廢話,這誰不識得”,忽然目光一凝。 他從里面撿出來一錠形狀比較特別的金子,說道:“這枚金錠不是中原之物?!?/br> 他見過這東西。 宋繹曾經受委派去邊地的大山中剿滅一伙邪教,當時繳獲了不少他們平日“作法”所使用的金銀法器。 這枚“金錠”,瞧上去跟普通的元寶好像沒有差別,實際上底部用特殊藥水腐蝕出經文,內里也并非金子。 王昆冷笑道:“原來四少爺還敢承認!還是你自己都忘了,這些金子是你賞給我爹,收買他暗中打探表少爺的行蹤的?” 宋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還能被懷疑:“一派胡言!” 王昆梗著脖子道:“那日你派了個丫鬟將這些金銀珠寶交給了我爹,讓他向表少爺身邊的人詢問消息。我爹當時還以為四少爺一番好心,這才答應了下來?!?/br> “沒想到事發之后,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還要被人說是背叛主子。幸虧我找到了證據,你不慎將這金法器混進金元寶里面賞了我爹,他肯定是被人滅口了!” 當初那□□被徹底剿滅之后,所用的邪器被化成圖紙貼滿大街小巷,老百姓們都知道是什么模樣。 王昆自以為抓住了宋繹的把柄,因此才敢大搖大擺找上門來,想要藉此向宋家勒索一筆錢財。 周氏問自己的兒子:“四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彥也道:“王昆,你休得胡亂攀扯!四哥素來最為疼愛蘭臺,如何會害他?!?/br> 經他一帶,把“宋繹要害曲長負”這件事扯到了明面上來。 王昆道:“五少爺若是還不信,那就是逼著我把話往難聽說了!四少爺是我爹的主子,怎有可能他離開數日都不知曉這件事,還有,除了四少爺,又有誰能拿錯這樣的金子……” 他喋喋不休地指責,宋繹反倒冷靜了,轉頭看著曲長負,認真地說:“蘭臺,我從未想過要害你?!?/br> 宋彥瞧著他們兩個人,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曲長負道:“我知道,我也從未想過要懷疑你?!?/br> 他起身,朝著宋繹行了一禮。 宋繹驚道:“做什么?” 曲長負道:“只是要向表兄賠禮,我方才一直都沒有開口幫你澄清,就是想看看,那個真正的幕后主使究竟還要陷害誰,又能安排到什么程度?!?/br> 周氏方才看見兒子被指認害人,也是又震驚又不相信,聽曲長負說不懷疑宋繹,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她忍不住道:“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這人害了曲長負還要栽贓宋繹,實在是太可恨了,絕對不能姑息。 宋鳴風將手中轉著的酒杯往面前一放,在旁邊緩緩接口:“對,已經知道了?!?/br> 一切的反轉都來的突然且莫名,宋彥剛剛放下去的心又高高提起。 他抬起頭來,發現宋鳴風說話的時候,正在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宋彥道:“父親,這是怎么了嗎?” 宋鳴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趙順,去把李老板請上來?!?/br> 很快,一名做商人打扮的男子就快步走了進來,滿面笑容地沖著屋子里的拱手作揖。 宋鳴風請他坐下之后,示意下人把那枚可以亂真的金元寶拿到了他的面前。 他問道:“李老板,你最近在回收的,是這個嗎?” 那李老板一看,立刻說道:“不錯,就是它!” 原來他是一名古董販子,這枚金錠是一次淘弄貨物的時候無意中弄來的。 后來發現是□□的法器,李老板只好自認倒霉,就將它丟在了庫房的角落。 沒想到店里新來的伙計糊里糊涂,竟然不小心將這東西給賣了出去。 李老板為人謹慎,生怕被當成外流邪物之人,連忙重金懸賞,想要把東西給弄回來,結果被曲長負給找到了,將人帶來宋家。 宋鳴風道:“你可看仔細了,可確定這金錠是你賣出去那一枚?” 李老板肯定地說:“千真萬確,幾位請看,上面還有我不小心磕出來的痕跡,這是沒有辦法仿造的?!?/br> 周氏松了口氣道:“那既然如此,四郎就完全沒有嫌疑了?!?/br> 他們讓管家先送了李老板出去。 宋繹沉著臉,惱怒地說:“我本來就不應該有嫌疑!我害蘭臺做什么?所以說這件事到底是誰干的?” 曲長負道:“是啊。能夠給的起金銀珠寶,聯系的上西羌人,這個家里,還有誰呢?” 宋彥的嘴唇不住顫抖,緊接著豁然站起身來。 不是他敏感,而是曲長負這些話根本就是看著他說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宋彥道:“蘭臺,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相信四哥不會害你,那我也是你的五表哥,難道壞事就是我做的?” 他滿面憤怒:“還是說,因為我不是這個家里親生的孩子,所以你們終究把我當成外人?有什么壞事,先想到我的頭上!” 可惜賣慘這套對于宋家人來說都不太管用,宋繹皺眉道:“老五,就事論事,你不要這樣跟蘭臺說話?!?/br>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也猛然醒悟:“你說此事與你無關,可是你當時的言語之間,一直在口口聲聲將嫌疑往我的身上帶。而且蘭臺一提到‘王管家’,你立刻就說是我院子里的人——咱們府上,姓王的管家可不止這一個吧?” 宋彥明白自己方才心急之下,言語已經露了破綻,頓感一陣發慌。 宋鳴風滿眼失望:“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宋彥知道他只要一承認就徹底完蛋了,好在這件事他做的還算干凈,曲長負始終沒有直接證據。 宋彥道:“我方才只不過是心急著幫忙找出真相,這才說話有些不妥當。但總不能因為我幾句話沒說對,和這府中沒有其他人可懷疑,你們就說是我吧?這樣大的罪名,我如何扛得起?” 他沖著周氏說道:“母親,你素日最疼愛我,難道你也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