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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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瞻也覺出手感不對,低頭一看,連忙把老頭皺皺巴巴的手放開。    曲長負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讓到了一邊去,站在太醫身邊含笑瞧著這一幕。    等著齊瞻摸完了太醫的手,曲長負才慢吞吞地道:“看來王太醫把殿下照顧的很周全,那就有勞您老多費心。卻不知那刺客因何襲擊殿下?”    這也是在場每個人都很關心的,齊瞻斜他一眼,還是說道:    “當時的情況很簡單,本王正坐在轎子上,走到相府之前第一個拐角處,刺客便從高處躍下,撞進轎門刺殺,全稱并未說話?!?/br>    “本王打了他一掌,他也砍了本王一刀,便跑了?!?/br>    曲長負道:“王爺傷的不是要害之處,是您及時避過了,還是刺客意不在殺人?”    他未提之前,齊瞻并未注意這點,想了想才說:“似乎……并不是想要本王的性命?!?/br>    他頓了頓又說:“但有件事本王心中存疑——那刺客明明受了傷,行動不便,應該跑不遠。所以四處搜查不到,他會是藏在了哪里呢?”    靖千江聽到這里,忽道:“魏王這樣說,是懷疑前來赴宴的賓客們窩藏刺客了?”    齊瞻其實是有這個意思,但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先被靖千江直截了當地點破了,未免顯得得罪人。    他便道:“璟王弟也太多心了,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疑問而已。具體如何,不敢定論?!?/br>    靖千江道:“那是本王誤會了。只是這刺客使得王府護衛死傷無數,魏王中刀,實在是個窮兇極惡之徒。又不知道為何這般湊巧,偏生趕在魏王做客時刺殺,真叫人擔憂?!?/br>    魏王是盧延送來曲府的,他剛才也在現場,聞言不由糾正道:“璟王殿下,魏王府的侍衛并沒有因此事丟命的,傷也只有幾個輕傷?!?/br>    靖千江驚詫道:“竟沒人死?既然不是死人,那怎么連一個刺客都攔不住呢,難道是有意放縱?”    他轉向齊瞻:“魏王兄,你府上的侍衛可疑啊?!?/br>    齊瞻:“……”    靖千江對著外人說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情一向傲慢清冷,好話都能被他說的像風涼話,更何況他現在明擺著就是在跟自己抬杠。    他也知道璟王素有口齒刻薄之名,杠天杠地,只是他今天這樣咄咄逼人,卻不知道是沒事找事,還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齊瞻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下冷笑道:“本王今兒個是倒霉,那刺客合該讓璟王碰上,他的刀定不及你的嘴利?!?/br>    靖千江笑盈盈一嘆:“遺憾,遺憾,魏王兄傷成這樣,我也恨不得以身相代,可惜,沒做過虧心事,沒人找上門來啊?!?/br>    齊瞻:“……”    真他娘的!    這兩位一個是皇上長子,一個是先太子獨苗,都深得愛重,偏生脾氣一樣的不好。    眼下他們嗆起來,旁邊的人連個勸的余地都沒有,一個個不敢出聲。    有人悄悄望向曲長負,盼著他這個主家說上兩句,結果發現曲公子臉上帶著點笑,看著兩位王爺吵架,似乎還挺津津有味,就差說句“加把勁”了。    正在滿屋子的火藥味快要盛不下了的時候,太子來了。    齊徽是剛剛到曲府,聽說魏王受傷,就直接過來了,正好打斷了靖千江和齊瞻的爭執。    他這場病后,看著清瘦了許多,氣色也不是很好,走到齊瞻床前問道:“大哥的傷無礙吧?”    齊瞻余怒未消,淡淡道:“左右死不了,多謝太子殿下關心?!?/br>    齊徽聽了簡單情況,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是一定要調查清楚的,但也不好耽誤了曲府精心設下的宴會。請大哥先在此好好休息,孤會安排人去遇刺之地附近調查,無關之人請出去開席罷?!?/br>    齊瞻懶懶地說:“成,任憑太子安排?!?/br>    靖千江也夸獎:“太子面面俱到,仁厚寬和,真是氣度雍容,大概,這就叫以德服人吧?!?/br>    這話夸的,連齊徽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都感到后脊梁骨冒出一陣寒意,覺得靖千江不對勁。    聽他開口,有不少人都默默心想,爺,您可別找事了。    齊徽似是有心事,全程也沒看別人,說完就離開了。    往外走的時候,靖千江不動聲色地跟曲長負并行,低語道:    “此事來的蹊蹺,又不像魏王自導自演,卻又正好趕上盧家。他現在暫時被我用話堵住,過會我脫身在貴府轉轉,不介意吧?”    曲長負一側眸,兩人目光相對,他瞬間領會了靖千江的意思。    他慢慢地說:“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怕下人伺候不周,怠慢殿下。殿下可令王府中人自行前來伺候?!?/br>    靖千江唇邊露出點狡猾的笑:“知道了?!?/br>    他轉身欲走,借著錯身而過的動作,往曲長負手中塞了張紙條。    “我在驛所有些舊部,消息是剛剛用白雕傳回來的,要比別人快些?!?/br>    他在人前還咄咄逼人的語調染上溫柔:“望你,稍有寬慰?!?/br>    靖千江走后,曲長負將字條展開看了看。    上面的內容是宋太師軍中隨行醫師親手寫下的生病戰馬情況,表示確實是少數飼料霉變,但因為發現及時,現在基本已經解決,軍士們也都無礙。    他垂下眼,隨手將皺巴巴的紙條收入袖中,舉步去了宴席之上。    等到眾人都紛紛離開之后,齊瞻面色陰沉,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和方才被他緊緊握住雙手的那位老太醫。    眼見風流的魏王遲遲沒有發話讓自己離開,王太醫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賠笑道:“殿下,臣的孫兒今年五歲了……”    “……滾?!饼R瞻面無表情道。    老太醫忙不迭地跑了,齊瞻只覺得傷處隱隱作痛,側身躺下,鼻端能隱約嗅到枕頭上熏染的白梅香氣。    聞到這股香氣,他立刻又想到方才自己與靖千江說話時,曲長負在旁邊露出的那抹可恨又漂亮的笑意,這小子可真是唯恐天下下不亂。    齊瞻不由冷哼了一聲,忽又坐起,按著肩頭的傷處下了床。    今日這事簡直是離譜,他輕易不赴這種沒有舞姬伶人解悶的邀約,今日來到相府,就是因為曲長負。    結果現在別人盡情歡飲,留他孤零零地躺在這張破床上,算是什么事?    齊瞻總覺得這場刺殺沒頭沒腦的,背后一定有隱情,只是不知道是否跟曲家有關系。    難道又是曲長負這個狡猾的小子算計他?    他的性格從來不吃虧,方才本想提議搜查,其他府上的下人車駕,結果被該死的璟王用話給堵回去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愿任人擺布,真就老老實實在這廂房里躺著。    來都來了,他倒要自己瞧瞧,這相府之中有什么玄機。    *    魏王的傷勢并不重,再加上有太子發話,曲長負回到席上的時候,宴會已經恢復了一片和樂的氣氛。    眾人又將注意力轉回到了這位年輕的主人身上。    這個宴席上的大多數人,都僅僅在上回的宮宴中見過曲長負那一面,當時瞧著他踏月而來,燈下把盞,只覺清冷孤峭。    此時燦然秋陽之下再細細打量,只覺對方雖略顯孱弱,卻是雅如修竹倚翠,飄若流云碧空,別有一番風流倜儻之姿。    這令人很難想象,就是他用了雷霆手段,在短短不到一個月之內,就將軍營翻了個天。    這樣的宴會,氣氛要比宮宴自在輕松的多了,人們推杯換盞,隨意交談著。    不多時,璟王便稱不善飲酒,離席散心。    齊徽一直沒吃什么,見靖千江走了,便也隨意放下筷子,往曲長負那邊看了一眼。    這時曲長負正被很多人擋在中間敬酒,齊徽便收回目光,沖旁邊使了個眼色。    剛剛回來的侍衛躬身靠近,低聲對他說:“殿下,相府中的人,屬下已經全部根據畫像一一比對過了,并無長相相似者?!?/br>    竟然還是找不到。    希望又要落空了嗎?    謝九泉的異常讓齊徽猜測樂有瑕目前是棲身在丞相府。    他想,或許有什么契機讓對方的行動改變了,又或許……樂有瑕也帶著前世的記憶,因此不再愿意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現在他最急切想要確認的,是對方真正活著,真正安全。    這種不上不下的結果讓他心中煩躁,齊徽低叱道:“無能!”    “殿下恕罪?!?/br>    齊徽起身離席。    此時宴會過半,相府的花園里搭起了戲臺,亦有不少人離席過去看戲醒酒,他的動作倒也不算突兀。    有乖覺的下人迎上來,詢問太子是否需要帶路,齊徽不由自主地掃過每一個人的面容,似要親自一一辨別。    相府待下寬厚,丫鬟小廝都沒什么去東宮當差的渴望,被太子熾熱的目光看的渾身發毛。    “殿下……”    齊徽回過神來:“都下去罷,孤想自己走一走,散散酒氣?!?/br>    不遠處的戲臺子上,咿咿呀呀唱著“小生為小姐,晝夜忘餐廢寢,魂勞夢斷,常忽忽如有所失”1,相府的花園小徑上滿是落楓,踩在腳下沙沙作響。    齊徽走了幾步,胸中煩躁稍解,忽覺不對。    他轉過身,望著斜后方種下的那片楓樹。    東宮衛尉李吉一直在后面跟著,見齊徽停步,不禁問道:“殿下,那個方向有什么問題嗎?”    齊徽沉聲道:“你看,那一片樹林的排列,像不像陣法?”    李吉倏地一驚,即使作為武將,他對此道也只是粗通,經由齊徽點醒之后再看去,只能識別出這些楓樹依稀是按照十二地支的方位排列的:“這……”    齊徽卻已斷然道:“你就在這里等著,沒有孤的命令,不可跟隨?!?/br>    說罷之后,他便急急向著那片楓林走去,竟好似對這種陣法十分熟悉似的,不過幾步,身形便沒入了其中。    樂有瑕昔日所住的府邸,便喜用五行八卦之法設計道路。    相府種植的這一片更是十分粗淺簡單,齊徽幾步便繞了出去,一抬頭,發現已經到了一處院落的墻外。    曲相唯一的女兒正在外面參加宴會,慶昌郡主住的是正屋,這里絕對不可能是女眷居住之地。    齊徽緊張的心臟砰砰跳,堂堂太子殿下,竟頭回做了翻墻賊,利落躍上墻頭,手一撐,便進了院子里。    就在齊徽翻墻之前,肩膀受傷的齊瞻已經先一步進了曲長負的臥房。    以他的功夫,就算是有傷,也能輕易躲開相府下人,在院子里隨意轉了轉,沒發現什么異常,倒是來到了曲長負的院子外面。    當時見他對曲公子感興趣,手下為了討好,特意給齊瞻畫過相府院落的布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