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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衍自覺未來一邊大好,連帶著心情也極其輕松,再不像先前那樣,心里總沉甸甸地揣著心事,說話說一半留一半了。 寧懷瑾倒是顯得有些沉默,寧衍本來還在擔心他,但好在回到主院之后寧懷瑾的臉色便恢復如常,還難得主動留在了主院要跟寧衍同宿。 回到主院之后,寧衍吩咐人去小廚房下面,直到這時候寧懷瑾才知道,原來這府里的下人也不全被寧衍清了出去,還是留了幾個信得過的伺候,只是都躲了起來,沒讓寧懷瑾發現院中有人罷了。 寧懷瑾今天被寧衍哄得實在心里感動,于是連人都變得好說話許多,寧衍讓他坐就坐,讓他脫了外衫上榻暖和,他也沒說什么一會兒還有下人進門之類的話,順從地被寧衍一起扯了上去。 寧衍頗覺稀奇,還打趣道:早知道給皇叔放個燈就能讓你這么高興,那我早應該找個地方給你放個痛快,也省的許多事兒了。 寧懷瑾裹著被寧衍強自披上的毛毯,正慢吞吞地捧著手里的熱茶喝著,聞言懶懶地抬了抬眼皮,說道:還是算了,這等事在安慶府做做也就罷了,若是回了京讓那些御史知道,又要說陛下過于寵幸我了。 寧懷瑾說得一本正經,但顯然寧衍故意要曲解寵幸的意思。 他托著腮,隔著一張小幾笑瞇瞇地看著寧懷瑾,說道:那是,我這空蕩蕩的后宮,只住懷瑾一個人,我不寵幸懷瑾要寵幸誰? 寧懷瑾喝茶的動作一頓,剛剛想要開口,可話到嘴邊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頓時有些古怪。 還有蔣璇呢。寧懷瑾說。 寧衍: 他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但寧衍怎么會被寧懷瑾問住,他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看著寧懷瑾的臉色,問道:懷瑾吃醋了? 沒有。寧懷瑾自然不會自降身份,跑去跟個誘餌吃醋。他面色淡淡地吹了吹茶盞上的碎茶沫,說道:只是忽然想起來,還沒問過你想怎么處置她。 母后帶回來的人,就交給母后處置吧。寧衍說:反正我沒碰過她至于母后之后是大發善心想留她一命,還是拖出去打死,總歸跟我沒什么關系。 好歹名義上是嬪妃,這么輕易處置,恐怕傳出去不太好聽。寧懷瑾說:雖說謀害圣上這一條就夠她死個千百回了,但對外總不能說這件事等回京后隨便按她個名頭,將其貶為庶人之后,隔幾日再丟給阮茵。 寧衍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倒是仔細地端詳了寧懷瑾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笑什么?寧懷瑾問。 笑皇叔現在管起后宮來都條理分明了。寧衍夸張地嘆了口氣,故作惋惜道:只是我后宮沒什么人讓皇叔管,只能可惜了皇叔的好手段無處施展。 寧懷瑾: 你若是想要弄點人來讓我管,我也沒什么可說的,管就是了。寧懷瑾說完便不再理他,將茶碗中的浮沫撇到一邊,將剩下的熱茶一飲而盡。 寧衍只當他是吃醋了,于是笑瞇瞇地探身過去,用兩指捏住寧懷瑾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寧衍就是有這個能耐,明明一句話都不說,偏偏就能讓寧懷瑾從他臉上看出認錯兩個大字來。 寧懷瑾先前還能板著臉,可被寧衍這樣瞧了一會兒,心里就先認輸了,不由得神色略松,無奈地看了寧衍一眼。 寧衍慣會打蛇隨棍上,見狀彎著眼睛笑了笑,搭在寧懷瑾袖子上的手指往上爬了爬,最后被寧懷瑾攥進手心里。 牽了一晚上了,還要牽?寧懷瑾無奈道。 要牽。寧衍理直氣壯地說:牽一輩子。 寧懷瑾倒是不置可否,反正對他來說,要是寧衍高興,牽一輩子他也樂意。 可惜寧衍這點樸素的愿望在一炷香之后就被人暫時打敗外頭的下人來送寧懷瑾的長壽面了。 當著下人的面,寧衍總不好再膩歪似地攥著恭親王不撒手,只能戀戀不舍地撒開手,讓下人們先進來。 手搟的長壽面勁道爽滑,滿滿一碗都是一根面,清亮的湯色上點綴著兩根芫荽葉子,聞起來清香撲鼻。 除了面之外,托盤上還放了兩個圓滾滾的雞蛋,似乎是煮熟了的,但還沒剝殼。 寧懷瑾看了看手里這碗面,忽然問道:面還有嗎? 那下人愣了愣,緊忙道:還有。 那再扯一碗來。寧懷瑾說。 第199章 回朝 下人雖不清楚寧懷瑾的用意,但還是手腳麻利地去了,很快便端著一碗清面回來。 寧衍倒是了解寧懷瑾,屈指敲了敲面前的小幾,示意下人將面碗放了上來。 皇叔的生辰,也要與我一同吃?寧衍笑著說。 不是陛下自己說的,要一起長命百歲嗎?寧懷瑾道。 長壽面為保意頭,一碗面只得一根面條,且不能咬斷。是以這碗面精致小巧,盛得并不多,寧懷瑾略撿了兩筷子也就吃完了。 寧衍倒是沒動筷,他從托盤里拾起一枚雞蛋,放在小幾上輕輕滾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