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識
長久的對視,林云甫眼神里是黑色的暗流,“你竟然敢喊著梨果兒!” “我愛她!”林青宴說。 “咣”,槍托砸在了他的頭頂,林青宴瞬間眼前一黑,整個人完全跪在了地上。 林云甫隨之矮下身子,槍口依舊精確地頂在林青宴的腦門上,“到了哪一步?” “什么都做了?!绷智嘌绱鴼獾匀磺逍训卣f了句。 “咣咣”又是兩下,冰冷的槍托砸在他的頭上,一條血跡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 林青宴看著父親,腦子里電光火石一般閃出一個念頭,長久以來的懷疑終于得到了印證。他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頂著槍口站了起來,“爸,你以什么身份來教訓我?!?/br> 這父子倆都是極聰明的人,一個問了出來,一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林云甫突然笑了一下,他直視著林青宴的眼睛說道:“男人的身份,她的第一個男人?!?/br> 林青宴臉色一白,嫉妒像一條毒蛇狠狠咬了他一口,咬了咬牙,他又有些自嘲地說:“都是怪物?!?/br> 林云甫看著面前有些狼狽的兒子,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心里一時五味雜陳,他冷冷一笑,又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槍管拍了拍兒子的臉頰,說:“她太美了,不是嗎?” 林青宴點頭:“她是我們的寶貝?!?/br> 這個“我們”一說出口,兩個人心頭都是一顫,父子倆仿佛突然之間達成了某種隱秘的共識,禁忌又讓人亢奮。 遠在英國的梨果兒在睡夢中打了個寒顫。 她又做夢了。 四野空曠的街道上她裸足狂奔,無數的人如潮水般涌向她,他們揮舞著手臂,嘴里是混亂的咒罵。 她想辯解卻發不出聲音,恍然回頭求助,爸爸呢?在哪里?哥哥?沒有,都沒有,有血從腳底氤氳開來,她驚恐地發現她身體中了一槍,倒下的一瞬間,她看見了兩個人的影子。 忽然全身猛然一顫,梨果兒剎時蘇醒過來。 她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男人有些擔憂的臉。 他是杜維鈞。 當年梨果兒到了倫敦,在家教老師的幫助下上了一個普通大學,雖然走的時候帶的東西可以讓她衣食無憂,可她還是愿意出去做一些零零散散的事。就這樣既孤單又充實地過了三年,她在倫敦的街頭偶遇了杜維鈞。 兩個人偶遇,都感嘆緣分的奇妙。 婚后的第二年,杜維鈞的妻子因病去世,他心底有愧,加之梨果兒的“不幸遇難”,讓他心如死灰,所以死活不愿意再娶,為了逃避父母的催逼,干脆以考察為由躲到倫敦。 遇到梨果兒,他簡直要感謝滿天神佛。 兩個人本來就相熟,又都是遠離故土,關系一天比一天好,一年不到,就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雖然住的地方離得有些遠,但是經常找時間聚會,當然,飯還得杜維鈞來做。 “咚咚咚”有人敲門,梨果兒有些無奈地扶額,杜維鈞心領神會,吱呀一聲打開門,迎面就是一捧花。 “美麗的小姐,我的東方天使,請……”來人甜蜜的話語在看到杜維鈞的臉之后戛然而止。 梨果兒噗嗤一笑,又解決了麻煩。這個法國鄰居實在是個熱情過度的追求者。 杜維鈞關了門,戳戳梨果兒的腦袋,有些寵溺地笑著說:“這一年,我替你擋了多少人?” 梨果兒從藤椅上站起來,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說:“多謝維鈞哥哥救命之恩?!?/br> 說完兩個人都忍俊不禁。 梨果兒確實太招人。她長大了,容貌比從前更勝,純而媚,清而艷,總是能叫看了的人失魂落魄,即使在異國他鄉,追求者依然絡繹不絕。 一朵真正的玫瑰,開在哪里都是華麗熾熱的。不論何時,總讓人想攀折賞玩。 作者:明天就安排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