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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擅自動遠山黛?!睉L風道,“這就是我的回答?!?/br> 話音剛落,劍指卷起一道光化作的利刃橫空劈向面前地面,凹陷三寸,劃開一道長長的界限。遠山黛似有所感,發出“?!钡囊宦暣囗?,立在那界限之上。 沈移舟臉更黑了,身側最初道破應長風身份的女弟子坐不?。骸皫熜?,別沖動!你還記得我么……我是葉芳萍!” 應長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盡是陌生。 局面一度僵持。 天地盟中忽然有個矮胖修士陰陽怪氣地笑道:“沈真人!我看岳盟主的高徒恐怕這幾年在翠微山被蕭鶴炎蠱惑了吧,現下只向著他,還要與東暝觀‘劃清界限’。傳聞不假啊,蕭鶴炎的手段果然高明……” “你放屁!”葉芳萍怒喝道,“段真人,這是東暝觀的內務,有你什么事?” 叫段三水的修士卻半點沒有收斂:“實話嘛,那紅塵道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門兒清。他蕭鶴炎敢強擄應長風去做‘壓寨夫人’,自有手段讓人就范——當年誰聽了不為應公子鳴不平,可惜啊……” “段三水!” “可惜啊,大家的一片好心都被當了驢肝肺!現在這模樣,應長風只怕在翠微山樂不思蜀,連門派都不要了。哈哈!連天下第一劍修都被蕭鶴炎——” 他說得放肆,猛地閉嘴時甚至有一點尷尬的沉默。 接著,段三水發出一聲不似人的慘叫。 “——我的腿!” 血腥氣蔓延開來,段三水翻滾在地嚎哭不停,徒勞地捂住被劍氣削掉的右腳踝,旁邊幾人連忙撲過去亂糟糟地為他止血。 劍氣不滅,復又聚在半空,這時指向的就是段三水的脖子了。 竟沒人察覺到那劍氣何時靠近的! 沈移舟對面,應長風面容依舊平靜如水,他收斂渾身的戾氣,道:“師侄,你有難言之隱,過些日子自去向掌門師兄請罪。今日你傷了這位道友,我會如實告知他,你若不想死,最好多找幾個借口?!?/br> 言罷,他單手一揚,一道靈力注入段三水傷口,止住了他的鬼哭狼嚎。 劍拔弩張的氣氛驀地散開,遠山黛察覺不到威脅,出鞘那寸許利刃也回歸劍鞘中。閃爍紋路逐漸暗淡,遠山黛自行貼在了應長風身邊,安靜得像一把普通佩劍。 應長風反手握住了劍柄。 靈力源源不斷地淌入他的右手武脈,爭分奪秒地修補受損之處。他強撐著一口氣,這時卸去力量,悄無聲息地緩過喉頭微甜的血腥氣。 若非遠山黛回歸及時,剛才強開離火劍陣,現在舊傷反噬,非要讓應長風當場腿軟。 還是太急躁了。 流云重新遮天蔽日,樹林又陷入陰沉氣息的包圍中。 天地盟眾人圍著段三的傷無意與他們糾纏,應長風握緊遠山黛不放,腰間“吹月”隨風搖擺。正是躲過一劫,身后不遠處,蕭白石輕聲地喊了一句。 “長風?”他的聲音只有兩人聽得見,“你沒大礙吧?” 應長風正要回答讓蕭白石安心,忽然濃烈殺機又起。 他周遭劍意還未消失殆盡,急忙回身舉起遠山黛一招格擋—— “錚”! 金屬相撞,靈力的交鋒讓這清脆一聲幾乎傳出百里。 竟是之前隱去了身形的蒙面人。 應長風只怔忪須臾,不分青紅皂白地回身撤出三尺便是一劍劈向面前的人。對方顯然也是個劍修,渾身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有過長的碎發擋得看不見其中的光,他毫不畏懼應長風的劍,徑直傾身而上。 電光石火兩人已經交換了數個回合,應長風沒搞清楚蒙面人的意圖但卻沒有一點放松。察覺到對方并不只是和他“切磋”,劍鋒一轉,殺意頓時傾瀉而出。 同為劍修,百招之內便有輸贏。 應長風雖有遠山黛支撐,但畢竟武脈時隔八年再開,靈識中帶著舊傷四處滯礙,一開始鋒芒畢露的幾劍過去,便有些左支右絀。 對方看透了他無法承受似的,力道不減一陣猛攻??伤囊徽幸皇娇床怀稣路?,依稀汲取了百家之長,難免有點亂,只能靠豐厚修為強行壓迫應長風。 應長風劍法輕靈到底靈力不足,他稍一停頓,回身竟直接上了不留行劍! 第一式,“煙柳”。 短兵相接,劍意碰撞后距離極近,應長風聽見蒙面人疑惑地輕哼一聲,接著好似笑了。他正詫異為何會有奇怪的熟稔,一分心,出劍頓時慢了半拍。 但不留行劍寫在他的記憶中,依舊銳不可當—— 第二式,“霜風”。 閃躲開細密劍意的那一刻,蒙面人腳步亂了。 心中對勝負已有判斷,應長風正要順勢出第三式,左肋處不爭氣的武脈卻突然靈氣走岔,內府頓時劇痛無比,全身猛地疲軟。 應長風悶哼一聲,咬牙強行撐住往前進了幾寸,口中已經血氣彌漫。 現下生死相搏,蒙面人豈會放過機會?他眼中閃過一絲赤色痕跡,長劍如疾風閃電立時刺向應長風最薄弱之處! 樹影搖晃,那蒙面人的劍離應長風只有毫厘,卻發現自己突然動不了了—— “撤!” 蕭白石聲音雖小卻不容置疑,他不知何時竟以剛受傷的元神驅動身側一棵高大榕樹,根須攥成一起,已經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