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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壓抑了一會兒,身邊人倒是想什么入了神,宛如坐地成一塊不露聲色的石頭,快連呼吸都沒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蕭白石突然涌起一陣害怕的情緒,伸手拉住了身邊人。 “應長風,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有點邪性?!?/br> 說得很小心唯恐驚動了什么,但應長風大約觀感不如此前靈敏,直到被蕭白石一提,他斂了呼吸似乎有意探查。 不知結果如何,半晌后,應長風眉梢微挑,是個有些意外的表情。 蕭白石見他神色,心下明白他贊同自己,道:“我之前就很奇怪了,你也知道翠微山中哪怕是三伏天都清涼得很,地脈也屬陰寒一系,四極化靈池附近只有翠微山呈現出不同的靈力充沛——獨獨此處有一眼溫泉,太詭異了?!?/br> 四極化靈池是當初四圣獸的封印之所,吸干了方圓五百里的靈氣,故而濕寒有余,陰陽不調。但這些并不會影響什么,只是非常小范圍的失衡而已。 可五行顛倒,就有些奇怪了。 應長風雖對丹道知之甚少,道中五行,也多少了解的:“看來,翠微山不用明火,還有常年封山……與那聲音所說‘封印松動’或許有關。但是封印……難不成翠微山底還鎮壓了什么東西嗎?” “你用它沐浴多年似乎也沒受過影響?”蕭白石試探著cao控一片樹葉入水,沾濕飛回后嗅了嗅上面的氣息。 “怎么樣?” “是普通的溫泉水?!笔挵资瘧n心忡忡地掃了一眼那泉眼之中。 深不見底,觀之令人生畏。 水沒有問題的話,那周圍呢? 五行陰陽,到底哪里出錯讓邪性的氣息出現在靈山中? 應長風突然問:“此前的溫泉水是什么人在打——我的意思是,這么些年了,記憶中好像最開始是固定的人負責,此后才開始輪換?!?/br> 蕭白石平日不問門中雜務,但這事因為他當時太關心應長風,生怕一個不注意應長風就被誰趁機痛下殺手,故而偷偷摸摸地跟過好一陣子。此時應長風一提,他不多時就想起來,當年確實最開始溫泉水與沐浴事宜全交給了同一個人。 “啊,是……是大師兄?!笔挵资淮肥中?,“不錯,我記得父親說這處偏僻,后入門的弟子不一定找得到,所以最先都由大師兄經手的?!?/br> “謝雨霖?” 應長風念了這個名字,接著想起那天與此人的視線短暫碰過一下,臉色突變。 他眉心處,一點寒芒似驚鴻掠影般地閃爍,彈指之間又不見了蹤跡,仿佛只是日光折射進了瞳孔的明亮發生片刻錯位。 蕭白石懷疑自己看錯了,他磕巴著試探:“怎、怎么了?” “此地確實不宜久留,屏息?!睉L風一把拉住他,隨手折了一根樹枝塞進蕭白石手中,“離開,越快越好!” 應長風這人做事慢條斯理慣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容不得半點差池。武脈被封之后更加不疾不徐,徑直把自己活成了提前歸園田居的閑適樣子,樂在山水,萬事萬物都不能撼動他分毫。 這會兒他語氣驚惶,神態緊繃,蕭白石有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翠微山的安全地帶,還是跟應長風去南海直面兇獸“禍斗”了! “???啊……”他剛一張嘴,還沒問出所以然,應長風一把捂住了他的臉。 “屏息!”應長風加重語氣,“你的劍呢???” 蕭白石渾身暈乎乎的,分不清被他捂著還是有別的原因。眼前沒有劍,只有一根樹枝,他催動靈力,那根樹枝費了好大勁才顫巍巍地漂浮在半空,剛站穩,應長風隨之而上,有什么打入他的后心。 蕭白石猛地感覺一陣危機感襲來,眩暈即刻沒了。 如在九天之上的虛浮剎那消失,應長風抓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持續道:“你的靈力都集中在樹枝,想象它就是你的劍——走!” 風流云散,蕭白石直到出了那團迷霧,心悸的感覺都沒有徹底離開他。 他轉頭看向應長風,無聲地詢問方才的情形。 “謝雨霖入魔,恐怕和那邊的邪氣有關?!睉L風垂眸,眼尾的余光從高空掃向那處溫泉,“水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不對勁,應當……就是邪氣,會激發出心底所有的妄念,再加上劍修原本也——” “你怎么那么靈敏?”蕭白石任由應長風抱著后腰,半調侃,半是印證,“你不是什么都察覺不到嗎?” 應長風一頓,摟著他的手往后瑟縮了分毫,鎮定道:“我畢竟修了一百年的劍,許多東西不靠靈力和修為也能有所頓悟?!?/br> 蕭白石:“……哦?!?/br> 他心道怎么會如此簡單,還要再問,應長風傾身,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不待蕭白石開口先封住了他的唇齒。 毫無預兆的溫熱的一個吻,蕭白石腦中“嗡”地響起,緊接著,對靈力的cao縱就失了控。 樹枝在空中拐了個彎,垂直落地。 “啊——!” 作者有話說: X年X月X日,翠微山發生一起墜機事件,機上共有駕駛員蕭某與乘客應某……(省略一百字) 第37章 有人死了 蕭白石,翠微山的天才,第二次御劍帶人時因為應長風的吻,對“劍”失去了控制。 結果在自家地盤高空墜落,差點一起摔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