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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鶴炎眉心一皺,按捺下快澎湃而出的殺念:“那在此不若把話說透了,你最好惜命些,應長風,白石對我有多重要別妄想能拿捏。因為你可有可無,哪日皮囊被毀,你對我的價值也算到頭了?!?/br> 應長風咳夠了,縮起身體,背靠一塊石頭撐著自己,語氣竟還能十分嘲諷:“可有可無……那你再去找個更像的不就行了?!?/br> “自古劍修誰像你這般?一副殘軀病體,連靈識都復原不得了。若再接近他,休怪我成全你,讓你此后數百年都生不如死,再不能提劍!” 言罷蕭鶴炎雙手一抬,蘭渚佳期的竹屋四面憑空升起幾道靈符,金光乍現,將整座屋子連同后院盡數包裹,接著緩慢隱去了。 “別想逃?!笔掹Q炎最后道。 遠處的花樹上有只小小的麻雀撲騰著翅膀,一頭栽進了云霧。 說罷,蕭鶴炎憑空化作一封元神離開蘭渚佳期。周圍結界不似最初的溫柔,變得十分強橫,應長風甚至不靠近便覺得有雷電之光。 他好不容易扶著周遭站起身,剛走出一步便是趔趄,險些又摔了個臉朝地。 路是走不得了,應長風索性就此坐下,靈識中火燒的感覺隨著他緩慢的調息漸漸地平復,身上不管鞭痕還是指痕都沒法一時半會兒消退掉。 蕭鶴炎說得不錯,他現在哪里還有劍修的傲氣? 應長風睜開眼,短暫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并指如刀按向左肋大xue。渾身仿佛被天雷擊中那樣狠狠抽搐,應長風弓起背捱過這陣手腳酸軟的不適,忍了又忍,終是歪在旁邊嘔出一攤紅血。 眉宇間隱約有刀光劍影匆忙掠過,化為一點寒芒,旋即沒入了眉心。 他的……劍意。 作者有話說: 不會有人以為應長風一路廢到結局吧,不會吧不會吧(狗頭 石頭:星期五,翠微山偷情挨罵1=1,速來! 第21章 事發突然 蕭白石對這些一無所知,離開蘭渚佳期后他先將赤豹送至山下,好哄歹哄地讓它自行回了云中跡,這才游手好閑地在練功場轉了一圈,直奔目的地。 此時入夜,除了個別勤勉自勵的同門還在苦練,其余的一概回了住處。 練功場邊的七層經塔名為“不畏浮云”,但翠微山真正這么叫它的人不多,依舊只以樸素的經塔二字指代。蕭白石少時也曾不知吃喝地把自己鎖在里面看書,精怪圖鑒、各派道史多少都有吸引他的地方,里面的書看了個大概,他覺得不夠去找蕭鶴炎,這才獲準進入藏經洞。 但年代久遠,蕭白石不可能記得自己讀過的每一個字,要想翻找赤豹近年來是否現世,還得重頭開始。 不畏浮云塔沒有落鎖,蕭白石甫一踏入便覺得不對。靜止在原地片刻,他悄無聲息地隱去了自己的氣息,索性沒走樓梯從旁側輕身而上,三層的窗邊亮著半盞殘破燈燭,符咒化為一朵燈芯,正在風中柔弱地搖晃。 沒有人在? 但明明就剛才還有腳步聲。 蕭白石心下疑惑,又靠近了一點。燈燭照亮了一方小桌,硯臺里墨跡未干,幾張空白信箋攤開了,筆則歪在一邊,怎么看都是有人來過。 除了他還有誰在經塔里? 但見這場景,興許只是哪位同門在秉燭夜讀。 這么想著蕭白石情不自禁放松警惕,用以遮掩氣息的術法瞬間失效,整個人現了形。剛走出兩步,肩膀毫無預兆地從后面被一只手拍了拍,蕭白石差點當場一蹦三尺高,轉過去后對上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大師兄?”他舌頭打了結,不可思議道,“你怎么大晚上在這兒?” 謝雨霖揮開他,手指一點,文房四寶整整齊齊地自行收拾得干凈了。他揣著一張信封,無言以對地上下掃了蕭白石一圈:“你不也在這兒嗎?” 蕭白石反被將軍,尷尬得攥著袖口繞了幾周,直把指頭都勒出來泛白的顏色,一雙靈動的眼睛四處亂晃,正正落在了謝雨霖那封書信還未封的口子上。他眨眨眼,無事獻殷勤地迎上去:“大師兄,你信封還開著,要我幫你封么?” “不必?!敝x雨霖往后退了一步,婉言拒絕,“倒是你,不回去睡覺還來這兒做什么?” “我……我來查點東西?!笔挵资氲阶约簽檎浭虑皝?,底氣不由得足了,聲音都提高一些,“近日云中跡忽然出現了一只奇怪的靈獸,從前不曾見過,想到經塔中或許有典籍記載那靈獸來歷,故而迫不及待前往?!?/br> 謝雨霖將信將疑,沉默半晌后讓開了他:“哦,那你去查吧,關于走獸飛禽這一塊的圖鑒應當都在五層?!?/br> 蕭白石道了聲多謝,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書架上,還盯著謝雨霖不放,笑意粲然:“我說了自己的來意,大師兄入夜了還秉燭讀書,這就太少見了吧?” 一句話問得謝雨霖直接僵在了原地。 翠微山中弟子眾所周知,謝雨霖雖天賦上佳,還是個前途無量的劍修,在江湖就靠一人一劍便能闖出屬于自己的名聲??纱髱熜稚阶類哿曃?,其次愛幫蕭鶴炎打理家長里短,喜好數到盡頭,才勉強添上“讀書”一樣。 他自拜入山門,來此看書抄經的次數當真屈指可數。如此一個視萬卷書如糞土之人,怎么會大晚上獨自在不畏浮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