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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里帶了譏諷,“今夜是什么場合?什么閑雜人等都能放進來?鳳凰坡一事我們密謀已久,要是在這時走漏消息,天族有所準備,一切布置都將功虧一簣。北玉洐他自己不識趣,難道還成了我的錯?” “焰尊主,我倒是小瞧了他在您心中的地位,到了今天你還護著他,前不久你才與我共赴青丘,那滿山的尸骸,您都忘了嗎?” 暗色的金瞳沉了下去,“本尊自然沒忘?!?/br> 紅鳶嗤笑道:“與天族一戰已成定局,北玉洐本來跟我們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放他在身邊玩也玩的夠久了,還沒玩夠?要讓我說,不如將他……” 火焰在陰雨的天色中抬眸。 五官英俊又冷冽,沒帶半點怒意的臉,看上去卻格外的滲人,“將他怎么樣?” 紅鳶愣了一瞬。 “什么時候,也輪到你對本尊指手畫腳?紅鳶,你是不是以為本尊沒了你就不行?你算個什么東西?你也太高看自己了?!?/br> 他的話太不客氣。 對這妖界之主輕蔑至極。 紅鳶平靜的情緒終于破裂,卻還是將舌尖的話卷下去,不敢將“殺了他”這三個字說出口。 因為她總覺得,只要她說出這三個字,被殺的人就會變成她。 她只好厲聲質問,“北玉洐必將成為你踏平天族的絆腳石,焰尊主要做這三界至尊,你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火焰冷冷的注視她,“你說錯了,我只想復仇,想做三界至尊的是你?!?/br> 紅鳶還想在言,被火焰打斷,“南廬殺手是你安排的吧?” “......” 火焰:“你別以為本尊什么都不知道?!?/br> “紅鳶,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南廬一事,念在你帶我去青丘有功,又是初犯,所以并未與你計較,已是寬宏大度,可是今日……你讓本尊十分不高興?!?/br> 他像個說翻臉就翻臉的無情漢,冷聲道:“既然你與本尊觀念不合,便退出去,立即帶上你的人滾?!?/br> 紅鳶震驚了,火焰未等她解釋,便接著道:“你要搞清楚,是你求著本尊與本尊合作?!?/br> 紅鳶終于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風帽下的朱唇抿著,她開始慌了,語氣帶著討好,“焰君息怒,我……只是怕北玉洐影響你,畢竟這場大戰我們付出了這么多心血,是我的錯,是我剛剛口不擇言,我不是真的想殺他?!?/br>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動他了?!?/br> 火焰得到了保證,卻并沒有熄滅怒火,“鳳族你不用去了,他在這里站了半夜,你便也在這里站到明日此時?!?/br> “若是受不了,現在就滾吧?!彼f完抱著昏迷的北玉洐,頭也不回的踏著雨水走了。 雨越下越大,眾人隨后離開。 紅鳶站在雨中,暗紅袖口露出的手指捏緊,昭示著她已然怒極,然而卻始終一動不動。 借著雨夜來到鳳凰坡。 天空沉的像一塊黑色的幕布。 鳳棲石被強勁的紅色靈流猛力劈開,動靜大的整個三界都在震動,天翻地覆間,飛沙走石,雷雨陣陣。 火焰站在雨幕里,神色肅穆。 鳳族的女人們四處逃竄尖叫,抱頭痛哭,麒麟軍閃著寒芒的刀鋒淌著鮮血,不過小半時辰的時間,這里已經淪為人間地獄。 天族暫時沒有派援兵過來,這里離九京有半日的路程。 火焰發難發突然,行動迅速。 也許天族是沒來得及,也許是別的什么原因。 陰沉的天色中走出一個女人,她腰板挺得筆直,俊秀的臉上全是鮮血,手中的青玉圓環,泛著沉沉幽光。 鳳池抬眸,滿是寒意,火麒麟軍將她包圍,她卻仿佛沒看見,只越過重重包圍,對著站在高處的火焰問道:“為什么?” 火焰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滿含恨意的眼神。 對。 就是這樣的眼神。 爽的他全身脊柱都開始發麻。 那是仇人被血刃后的眼神。 只要看著她們痛,火焰就不那么痛了。 他勾了唇,緩緩的扯出笑容。 鳳池修為雖然是絕境,但畢竟寡不敵眾,一番掙扎后被重傷,麒麟軍將她扣押到火焰面前,她被強行按著跪下,抬起的眸卻亮的驚人。 火焰仿佛看不慣她這樣不屈不折的精神,他希望他所憎恨的所有人都跪下,這些人都得匍匐在他腳下求饒,這才是他想看見的。 他一腳踏在鳳池的肩膀上,暴雨傾盆,鳳池跌在骯臟的泥水里,滿臉的臟污。 火焰低聲道:“好臟啊?!?/br> 鳳池咬著牙,痛的聲音也微微顫抖,“焰君……” “鳳姬呢?本尊在等她,她怎么還不來?天族那些狗呢?”火焰沉沉的笑,腳下加大了力,狠聲問道:“你父親呢?鳳衛那個雜碎在哪里?” 他有些遺憾的說:“不在這里也沒關系,過幾日,本尊去九京尋他?!?/br> 眼前的青年,神情那樣陰鷙。 鳳池仿佛不再認識他,不過短短余月,他再也不是初見時,桃眼灼灼,跟在北玉洐面前的明媚模樣。 她并不知眼前青年經歷了怎樣事情,造成這天翻地覆的變化,只是想起那溫潤的如月公子,也不知道被這閻羅怎么樣了。 鳳池沙啞問道:“焰君意欲何為?你如此作為月公子知道嗎?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