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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搖了搖手中只剩半壺的醉烈燒,醉眼朦朧問:“你想要?” 莫思凡:“美酒甘喉,誰不想分上一杯羮?” “可它在我手中,如何入的了你口?” 莫思凡笑了:“在你手中便是你的嗎?沒有喝下去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對視片刻,徒然風起云動。 剛勁的勁風拂起,黑金的衣袍已近身,只得堪堪摸到酒壺,粘了一手的濕滑。 火焰退的及時,桃眼帶了三分的醉,譏諷道:“司命星君好不講理,我還未給,你便來搶?!?/br> 豈料莫思凡眸色深深,語氣居然帶了些溫柔:“說搶的才是不講道理,這本就該是我的?!?/br> 兩人誰都沒有用靈力,也沒有召喚任何利刃,近身的rou搏,往往拼的是速度和力量,因此每一次相擊,都發出巨大聲響,像是野獸相博,瘋狂的要至對方于死地。 火焰到底是醉了,后背猛然抵在金柱前,莫思凡身軀壓下來,手沉的像巖石,制的他動彈不得。 按說兩人這種局面,如此大好形勢下,司命星君應該拿個匕首或是什么別的武器,割了火焰的頭,好高高興興的捧回天界領賞。 然而他只是微微低頭,英俊的半面湊近了火焰手里的酒壺,借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隨后笑道:“早給我不就行了?掙扎了半響有什么用?有些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乖乖認命不就好了?逆天而行實乃愚蠢至極!” 他滿眼笑意,話語也簡潔。 打著天族的旗號來勸和,卻仿佛只在意火焰手里一個小小的酒壺。 莫思凡退開,隨意拍拍衣袖,金色半面泛著冷光,一如往常的恢復冷漠語氣:“改日再來找焰君喝酒?!?/br> 說罷,推門而去。 從始至終,他半個字沒提此行的目的,然而,卻惹得這閻王,起了殺心。 低沉如暴風雨前的沙,火焰啞著嗓子道:“樓澈何在?” 寂竹一怔,幾乎壓不住眼底的驚愕,忙低下頭道:“南邊水鄉?!?/br> “出去準備,明日本尊,親自去尋他?!?/br> “是....” 三日后。 火焰一行人從焰城出發前往南邊水鄉,這里靠近南廬,如今開戰在即,一行人十分低調的乘船,順水流而下。 水面平靜,大船平穩的行駛著。 火焰打了簾子進來,地毯鋪的很厚,吸了他的足音,越靠近南鄉越氣溫越是涼爽,隨行的醫修說北玉洐再受不得涼,于是還在船上燒了碳。 “倒是睡得久?!被鹧娴?。 北玉洐自睡夢中醒來,燒總算退了許,起手掐個訣,卻半點反應都全無,他先前受墮神印反噬,傷害極大,又被中上霸道的血蠱,身體幾乎要承受不住,靈力也被封鎖。 無雙月公子應當是溫潤的,此刻卻像是一只蒼白的幽魂。 環顧四周,只聽得水聲陣陣,大約是在船上,他問道:“去哪?” 火焰:“好地方,南廬水鄉?!?/br> 北玉洐昏睡這些時日,雖不知外面天翻地覆的變化,卻也知道定是局勢緊張的,這種時候火焰離開東絕,總不會是為了游山玩水。 他沉默了半響問:“你要去找誰?” 火焰“哈哈”一笑,用桃夭抬了他的下巴,眸深的像吸人入深淵漩渦,“師尊真的好聰明,既然你這么聰明,不如干脆猜猜,我要去找誰?” 按說北玉洐身體不好,本不該帶他出焰城,可火焰最近得了一種怪病,一時三刻不放他在身邊就會不得安寧,只得一同帶到水鄉去。 北玉洐掙開他,垂眸道;“麒麟軍,軍旗第一支掌旗手,樓云庭后人?!?/br> 南廬,水鄉。 若是短途,火焰沒必須這樣大費周章的帶他出門,既帶著,說明去的較久,并不放心留他在城中。 火焰眼睛一亮,贊道:“師尊,總能猜中我心中所想?!?/br> 當年火麒麟軍最昌盛繁榮時,麾下有十二旗,分別代表十二支騎隊。 第一支,也是最大一支分支,領頭人姓樓。 樓云庭,曾是上一任焰城尊主火炎君的麾下舊部。 樓家一門,都是火炎君旗下的忠誠追隨者,作為麒麟軍第一支,他們不僅驍勇善戰,更是深諳兵法。 然而前任領頭人,樓云庭,卻生了一個廢物。 他殺孽太重,天生克子,到晚年只生了樓澈一個兒子,且被測靈石測出連個靈根都沒有。 沒有靈根,等同凡人。 在這四方狼煙的修羅場,等同廢物。 當時樓云庭已晚年遲暮,兒子天生沒有靈根,無法修煉,他并不忍心留他在焰城這樣的狼煙之地,火麒麟軍第一旗,也不會服從這樣的掌旗手。 樓澈從小被樓云庭送到了南廬水鄉,一去不回,一同送走的,還有火麒麟軍第一旗的軍旗,那是第一旗的調令。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一舉動,在罪之戰里,免去了第一旗樓家后人滅門,火麒麟軍十二旗,領旗者大多數都被剿滅,現在還在焰城中的,大多都是火焰一手培植上去的。 他要開戰,便要拿回第一旗。 北玉洐突覺渾身疲累。 這一刻,他居然生出兩分逃避的想法,天道輪回,他凡人之軀,又如何能阻止? 他抬眸,眼神是疲憊的,問道:“你還要囚禁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