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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祁,白祁——?。?!” 白祁流淚了。 這個男人活了好久好久,已經經歷過太多太多年的歲月,他見慣了這世間的爾虞我詐,血腥殘忍,內心早就不會有太多的情緒,像是感覺不到喜怒哀樂般,麻木不仁。 這一刻。 他卻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 “我沒有逼死她,那時我與陵王在爭奪帝位,陵王比我更受澤顏的看重,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怎么能輸?他們將我與曉暮相戀的事情捅了出去,曉暮那時已經是一只妖了,我想登上大寶,就不能娶一只妖,你知不知道?我不能!” “我能怎么辦???!” 白祁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絕望味道。 “所以,你跟鳳姬結婚了,你將她抓上了誅仙臺受天雷地火,而后又將重傷的她扔下界。好的很,白祁,我娘真是瞎眼才會喜歡你。你呢?你得了心心念念的天帝之位,為何還要去找她?為何不能放過她?” 火焰怒吼著,“你為什么還要去找她??!” “為什么要去找她?你說為什么?”白祁紅著眼反問。 “曉暮是我的命!我的命丟了,我當然要去找!” “你們都說是我負了她,你們不知道我多心痛!我日日夜夜痛的不能安寢,在凌霄殿外長跪了整整三個月!才換來了留她一命的機會,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我不答應娶鳳姬,曉暮就會被處死,我沒得選,我只能這樣!” 只能這樣。 又是這句話。 白祁這樣說,北臨星這樣說,就連北玉洐也是這樣說。 那他該去怨誰? 那他嗎的應該去責怪誰? “就算這件事是有原因的,那你為什么要去借著罪之戰去屠焰城?為什么要殺我族人?還不是想坐穩你天帝的寶座!” 白祁:“是!我是想坐穩天帝的寶座,但是我有什么錯?這個位置,我失去了多少才坐上來?我若是不要,多的是上位者,他們一上來死的就是我了?!?/br> “我承認我殺火炎是有私心的,難道他不該死嗎?他動了我最珍視的人,還霸占了你。我從沒想過要逼死曉暮,我只是想接她回來,結果她性格那樣的剛烈,寧愿跟火炎一起死都不愿意跟我回來,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拋下我一個人去死...” 火焰厲聲打斷道:“夠了!你真是禽獸不如,你殺了那樣多的人,還振振有詞,你口口聲聲愛阿娘,還不是逼死了她,又殺了她的母族!九尾族做錯了什么?只是因為勢大,引來你和鳳姬的忌憚,你們就借著東絕一事,將九尾族滅族!” 白祁冷笑:“九尾和東絕不滅,這天下遲早要亂,死的人只會更多?!?/br> “你敢保證火炎娶你娘沒有私心嗎?你根本看不懂這三界的局勢,當時四方狼煙不休,如果不是罪之戰一役,能換來如今的太平盛世?” 真是諷刺。 明明是手握屠刀的人,卻偏偏說自己如佛慈悲。 火焰眼眶發紅,不再想與他爭論,啞聲道:“我再說一次,白祁,將阿娘還我。你與她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她活著不愿意跟你走,死了也不可能愿意跟你在一處?!?/br> 白祁笑了,嘲諷道:“若是我不給呢?” 火焰:“你若是不給....” “你要弒父嗎?” 你要殺自己的父親嗎? 火焰像是被這個問題燙到,猛然退開。 他當然是要殺白祁的! 這個人喪心病狂,害了他阿娘一生,東絕滅門,九尾被屠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對上白祁那雙跟自己像了八成的眼——他好怕。 他真的在害怕。 倘若今日,白祁不是他父君,也許他能毫不猶豫的來尋仇,可是現在... 他真的能殺白祁嗎? 白祁斜眼看他,眼神里帶了三分慈愛:“沒關系,焰兒。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三界在我手上已經翻不出浪,我現在要做什么,再也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br> “你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好好補償你好嗎?做天界的太子,從今以后你將是天界的大殿下,一個東絕焰城算什么?眾生都將在匍匐在你腳下,這三界都給你?!?/br> 白祁反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沒能補償給你娘的,我補償給你,好嗎?” 火焰震驚,搖頭啞聲道:“你瘋了...” 白祁:“我沒瘋,你不知道在壽誕上看見你我有多高興。我其實很早以前就在計劃接你回來了,天界一直有個病重的大殿下傳聞,是我編的借口,等你回來,我給你換個身份...對,你病好了,你一直都在父君身邊?!?/br> “你讓我覺得惡心...” “你以為你做了這么多事以后,我還能忘記一切回來做你的兒子?” 白祁冷了眼神,厲色道:“你不愿意?” “你為什么不愿意?” 剛剛的溫柔像是一張假皮,白祁含恨問道:“為什么???我為你們做了這么多!你們為什么都不愿意留在我身邊?!” 火焰退開,將桃夭立在兩人之間,憤然道:“我不是你的兒子,我也不是你的棋子,我沒有父君。你與我之間的血恨不共戴天,永遠不可能和解?!?/br> “今日,我就要血染九京,讓你們給我的族人償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