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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半夜的時候,他感覺北玉洐輕輕進了內室,滅掉床頭的鮫人燈。隨后,這人也像是猶豫片刻,才慢吞吞上了床,北玉洐睡姿一向規矩,雙手交握,直直平躺。 冰床很大,兩人一個在外,一個在里,誰也碰不著誰。片刻,火焰便聽見北玉洐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是累著了。 這人總是沾枕就睡著。 火焰睜開眼,一片漆黑,身側嗅到淡淡的雪浪香味。 他猶豫了片刻,朝著中間移動了點,靠的近,玉洐君身上的雪浪味道更清晰,兩人都是合里衣而睡,他緩緩從被子中探出手,輕輕捏住北玉洐的一個衣角,這才閉上了眼,安心睡去。 早晨第一縷光透進窗,火焰就先醒了,早年他經常通宵練兵,多年的習慣使他睡意也很淺,常常在夢里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火煜經常罵他睡到日上三竿,但沒人知道,火焰經常在夢中被驚醒,醒來之后睜開眼,看見自己呆在熟悉的環境里,安全踏實,他才會繼續睡。他身邊有很多外界的眼線,很多時候,他的懶散不羈,放蕩樣子,只是一層偽裝的皮。 北玉洐還閉著眼,睫毛纖長,面容俊秀。 火焰起了壞心,拿手碰了碰他的睫毛,剛一摸上,北玉洐便睜開眼。 火焰訕訕的收回手,笑道:“師尊,早哦?!?/br>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挨得極近,北玉洐朝著邊上翻去,發絲微亂,神色還有點迷糊,聲音也是啞的:“壓到你了?” 火焰一笑:“沒有?!?/br> 起身間白皙里衣微微敞亂,露出潔白鎖骨,眸也是染了層迷蒙。 “那便好?!?/br> 火焰眸色暗了,早晨本就精力旺盛,這一眼之下,他突覺有些不對勁,連忙伸出手去,幫他理好領口。 玉洐君垂眸,并未言語。 火焰別開眼,咳了一聲道:“我要回去了,師尊?!?/br> 兩人靠的極近,又只著白色里衣,氣氛有些古怪。 不知是不是剛睡醒,北玉洐面色有些紅潤,他輕聲恩了一聲。 火焰看的心癢癢,忍不住摸摸他的發絲,繼續道:“馬上就是天帝壽誕了,我要回去準備,近日,怕是不能來看你了?!?/br> “無事?!?/br> 火焰繼續笑道:“你莫要太勞累,若是過幾日見你瘦了,我可要不高興?!?/br> 玉洐君點頭。 火焰見他這樣好說話,十分乖巧,不由心情大好,又低低的逗了他幾句。 ...... 用過早膳,北玉洐早上還有公務,剛想說不送他了,正看見北凝初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北凝初拉住火焰,急急忙忙道:“哎,兄長去忙吧,焰尊主留步,我送你呀?!?/br> 火焰挑眉,這鬼丫頭見了他向來沒好臉色,這是打什么鬼主意? 兩個人繞過珊瑚迷叢,北凝初見周圍沒別人,大大咧咧的喊他,火焰回頭,北凝初便問道:“小畜生,你要回東絕了嗎?” 火焰蹙眉,冷冷道:“你若是再不會好好說話,本尊就先教教你?” 北凝初想了想,笑嘻嘻道:“焰大尊主?!?/br> 火焰挑眉:“如何?” 北凝初繼續道:“你家二弟弟可還好?” 火煜? 火焰挑眉:“你問他干什么?” 北凝初低聲道:“不如,你帶我去你們東絕玩玩怎么樣?” 火焰瞥她,冷冷拒絕:“不?!?/br> 北凝初急了,拉著他袖子,怒道:“你為什么不帶我?” 火焰:“因為你沒安好心?!?/br> 這丫頭,怕是想打二弟主意。 我二弟弟可是焰城的頂梁柱,要是被她挖走,那還了得? 北凝初冷哼:“焰尊主當真小氣,天天往我們北海跑,讓你請我去東絕做一回客,就如此推脫?!?/br> 火焰瞇著狹長的桃花眼,冷冷道:“隨你怎么說,再者,你哥不準你外出,我若是帶你走了,你哥怕是又要到處找你?!?/br> 北凝初想了想,突然道:“他找我就找我呀,你難道不想他來東絕嗎?” 焰大尊主腳步一頓,像是被人踩住了狐貍尾巴般,勾了唇角,笑道:“言之有理?!?/br> 兩人一拍即合,隨即出了海,朝著東絕方向而去。 ☆、帝君的壽誕 “煜哥哥,你還要寫多久呀?!鄙倥L發如墨,鋪在案桌邊上,卷翹的睫毛在陽光下像小扇子一樣。 火煜抬頭:“快了,你若是餓了,先去用膳?!?/br> 北凝初勾唇,笑道:“我等你?!?/br>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焰尊主可真會享受,什么事情都丟給你?!?/br> “不如你同我去北海,不用再理會這堆煩人的公文,保證比東絕好玩多了?!?/br> 火焰剛踏進大殿,冷不丁的就聽到這樣一句,當下不耐道:“你這一天要誆他多少回?” 北凝初冷哼道:“我為他好,省的在這兒被你勞役?!?/br> 火焰一搖扇子,蹙眉道:“你哥再不來找你,我就要把你攆回去了?!?/br> 北凝初起身,怒道:“你敢?!鞭D身又可憐兮兮的對著火煜說:“煜哥哥,你替我說句話呀?!?/br> 火煜抬頭,淡淡道:“別聽他的,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br> 火焰:“......” 北凝初笑的合不攏嘴。 火煜放下一本折子,瞥了眼火焰,輕聲道:“焰尊主,您準備好了嗎?天帝壽宴,就在兩日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