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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厭離掐指算了算,慢悠悠道:“看你氣血不順,天庭發黑,想必最近練功多有不順?!庇忠凰Ψ鲏m,繼續道:“心有魔障?!?/br> 烈章一驚,忙道:“南道長果然厲害,正是如此。近年來我靈階修為始終不能踏破九品,每次入定,就被不知名的心魔所困擾,每每折磨的我痛不欲生?!?/br> 南厭離伸手,為他掐脈,片刻后周身蕩起靈力,右眼微微發綠,直視著烈章的眼睛,口中飛速念訣,最后輕輕嘆了一聲:“大夢三生?!?/br> 傳言,南廬仙山道長,南厭離。 乃是一上古黑蛇所化,天生異瞳,一眼綠,一眼紅。 在這奇格內,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與天齊壽,深不可測,萬幸的是做了普渡眾生的菩薩。 火焰不愛讀書,但他與楚辭最是八卦,兩萬年無聊間,早就把奇格三界的古怪事嚼了個遍。別人不知,他卻知曉,南厭離的右眼是用來救人的沒錯,但他的左眼,其實是用來殺人的。 好幾萬年之前,奇格里曾有不少仙族,懼怕他,稱他為妖道異瞳。 “仙南十二,妖道異瞳?!?/br> 烈章頭痛欲裂,不自覺跪倒在地,恍惚間感覺靈識被卷入無邊漩渦,每每往事回放在眼前,那些做過的事,殺過的人,都通通一股腦的涌入腦海里,壓得他喘不過氣。 慘叫著大喊一聲后,竟壓出口鮮血。 陳妖姬嚇了一跳,連忙撲下去扶他,焦急喊道:“師兄!師兄.....”她轉眼又對著南厭離厲聲道:“怎么回事?你對我師兄做了什么?!” 南厭離還未開口,那烈章先緩過神,伸手拉下陳妖姬,喘氣道:“不可無理?!?/br> 隨后烈章慢慢平靜下來,聲音沙啞道:“多謝道長,我.....全都記起來了?!?/br> 陳妖姬詫異,顫聲道:“師兄...你...你是說...你都記起來了?!” 烈章點點頭,雙眼赤紅,啞聲道:“多謝諸位?!?/br> “烈章從小就被師傅撿了回去,八歲之前的記憶十分模糊,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里來,又是何時生的心魔?!?/br> 失憶?! 火焰微微側目。 南厭離道:“心魔在你,不在失憶?!?/br> 烈章顫聲道:“道長說的對,是我...是我自己選擇不去想這一段記憶的,怪我...都是我??!” 堂堂硬朗男子漢,說完竟是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這烈章小時,曾是西州慕涼的仙族世家,多年之前被人慘遭滅門,當時他才八歲,被族中人死護,逃了出來。之后被現在的師門撿了回去,滅門太過可怖,深深的刻在烈章心中,使他日日活在恐慌里,生出心魔,無法潛心修煉,更不得解脫。 無法,為了順利修煉,他的師傅只好引導他慢慢淡忘這段記憶。 歲月變遷,時光飛逝,慢慢的隨著年齡增長,他竟真的把這段日子忘了,但每次只要到了修煉瓶頸,這心魔就會出來發作,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他既不知道那心魔是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火焰瞇起眼,轉眼想到,西州慕涼,滅門慘案? 近些年來,傳聞烈章兩人得罪了西方百里大家,被到處追殺,原來竟是多年之前的仇人找上門了。 百里一族強橫,經常打壓西州慕涼境內不服從他的世家,想來這烈章一族,就是如此慘死的。 陳妖姬扶起烈章,兩人連聲向著南厭離道謝。 南厭離擺了擺手,不是很耐煩的樣子,又涼薄道:“不必謝我,舉手之勞罷了,就算沒有貧道,總有一天你也會想起來的?!?/br> “不過還是提醒你,想起來不一定是好事,畢竟不解是心魔,解了也是心魔?!?/br> 畢竟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烈章:“雖是如此,與其一輩子都活在糊涂里,我寧愿活的清醒而痛苦些?!?/br> “多謝南道長,多謝諸位。來日奇格相逢,有用的上烈章的地方,我定為各位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推辭?!?/br> 隨后,烈章又磕了兩個響頭,帶上陳妖姬告辭,兩人相攜下山而去。 堇年和北凝初在一旁唏噓不已,誰能想到這樣的冷血殺手,竟有這么悲慘的出生。 “我竟不知道,一向潔癖非常的月卿,何時養了一只狐貍?” 南厭離回身,低下頭掃了眼火焰,既而皮笑rou不笑的問道。 玉洐君:“這正是第二個麻煩?!?/br> 南厭離譏諷道:“焰尊主,怎么落魄到如今這幅模樣了?” 臭道士把自己認出來了! 火焰當即兇的齜牙咧嘴,被仇人看到這幅模樣,焰尊主臉上掛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他抓瞎。 “喲,還挺兇?!?/br> 南厭離提著火焰后頸,將他懸于自己眼前,心道:“你這只臭狐貍,終于是落到貧道手里了?!?/br> 他們兩人說起來也是舊相識,楚辭從小養于南厭離膝下,時不時就朝著蒼云仙山跑,火焰自然也被帶累著上來玩過幾次。 不過也就是這短短幾次,兩人可是結下了大梁子。 ☆、冷泉月夜談 南厭離笑道:“這是怎么搞的?” 北玉洐:“靈丹有損?!?/br> 南厭離細看了兩眼,又將火焰丟回去,“這可有些麻煩了?!?/br> 他原地渡了兩步,又笑道:“不過瞧著焰尊主這模樣也挺好,不然別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