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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燃著醉人的裊裊暖香,楚辭著了一件單薄的綢,正斜躺在椅子上悠悠然的嚼著葡萄,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曼妙舞姬。 聽見北玉洐他們進來,眼神沒舍得挪一下。 火焰莫名有些惱火。 一曲舞畢,北玉洐走上前。 “多謝殺殿下款待,不知之前跟殿下商議之事,殿下考慮的如何?” 楚辭慢悠悠的坐正身體,旁邊侍從連忙替他遞上煙桿,他深吸一口煙道:“月公子急什么?先好好玩樂一番再議也不遲?!?/br> 北玉洐正了神色:“此事于我,至關重要,畢竟人命關天,還請殺殿勿要拖延。若是不行,本君也有時間另擇他法?!?/br> 楚辭勾起笑容道:“月公子莫急,本殿答應了便是?!?/br> “殺殿可要考慮清楚?!?/br> 楚辭慢悠悠道:“自然考慮清楚了,只是本殿還沒想好,要跟月公子討什么?!?/br> “你也知道,尋常玩意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奇格三界,還有什么是本殿沒見過的?” 玉洐君:“那殺殿何意呢?” “你欠本王一個人情,就應允本王一件事,日后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月公子都要信守承諾?!?/br> 玉洐君稍頓,思索片刻認真道:“只要殺殿所吩咐之事,不違背天理道義,自當毫無怨言還你這個人情?!?/br> 北海族富饒,地大物博,奇格仙門中的翹楚,北玉洐更是美名在外,想巴結的人多不勝數,與他交好,只會有利無弊。 楚辭滿意道:“如此甚好?!?/br> “何時取血?”北玉洐問道。 楚辭又吸了一口煙,笑道:“本王有些醉了,先歇一會吧?!?/br> 可是那笑意吟吟的眼眸,分明半分醉意都沒有。 北玉洐輕點頭,坐回火焰身旁。 火焰心中思索,楚狗搞什么鬼? 然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楚辭專心喝酒看著歌舞,殿內誰也沒有說話。 火焰心知這場宴會暗藏玄機,漸漸按捺不住,就在想說些什么時,抬起的眸剛好跟楚辭眼神撞了個正著。 楚辭輕輕笑著道:“你這小弟子,長得真是伶俐可愛,本殿真是越看越喜歡,哎,真是好生羨慕月公子?!?/br> “可惜月公子不肯割愛?!?/br> 北玉洐:“殺殿說笑,弟子頑劣不好管教,殿下貴為鬼界之主,身邊什么樣的伶俐的人沒有?” 楚辭吸了口煙,眼神迷離:“不必緊張,隨意聊一聊罷了。不過月公子真是個好師尊,如此維護疼愛你的弟子?!彼徚司徖^續對火焰道:“你這小孩,運氣倒是好,拜了個這樣好的師尊,更應好生感激。不如借此良景,給你師尊敬酒一杯?!?/br> 輕輕一揮手,身邊侍從立馬恭身給火焰的杯子里斟滿了酒。 火焰低頭看一眼那酒杯里明晃晃的美酒,心道,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楚辭生活奢靡,幾乎是夜夜飲酒,因此酒量也極好,他怕喝的不盡興,這殿中杯子也不似尋常小酌,個頂個的拳頭大小。 滿滿一大銀杯遞到北玉洐面前。 火焰抬眸,有些猶豫,不知他會不會喝下去。畢竟北海家風嚴謹,玉洐君生活一向自律,很少沾酒。 像是察覺到火焰不安的眼神,北玉洐伸出手。 又聽得楚辭笑吟吟道:“這杯酒可是月公子的小弟子敬的,月公子一定要盡興啊?!?/br> 意思是要喝完。 玉洐君神色淡淡,將沉沉酒杯接過,沒有絲毫猶豫便一飲而盡! 見他如此不設防,火焰眸色一暗,莫名越發煩躁。 楚辭眼見目的達到,爽快起身道:“月公子真是爽快,好了,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月公子稍后片刻,本殿這就去取血來?!?/br> 說完便帶著一眾侍從去了后殿。 不過片刻后,直聽得銀杯墜地的聲音,那清瘦的身影,竟一頭栽了下去..... 火焰及時伸手接住,攬在懷里,低頭輕嗅間,懷疑問道:“這是醉了?” 懷中人白皙面色透著不正常的紅潤,身體綿軟,隱隱還透著些酒香,杏眼緊緊閉著,不過一會功夫,額尖已冒出一層細細的汗。 火焰蹙了眉,又喚了他兩聲,依然沒有反應。 心下開始不安。 “楚狗,你給他喝什么了?”火焰微微瞇眼道。 黑色的身影從背后閃出,輕輕瞥了一眼道:“別緊張,給他喝的確是酒?!?/br> “最烈的晚夜?!?/br> 晚夜,又稱“欲留君子夜”。 酒如此名,不管是酒量再好的人,只要半杯就可以睡到明日黃昏。 對付北玉洐這樣的強絕,下藥下毒實在是愚蠢至極的選擇,惡羅特有的烈酒,他一定不曾喝過,很容易就能被灌醉。 聞聲,火焰抬頭看去,連慣有壞笑都收了起來,沉聲道:“你不是楚辭?!?/br> 面前這個男人,長著跟楚辭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身形,一個身體。 但是他不是楚辭。 男人微微一笑,陰鷙道:“我當然不是楚辭,好久不見呢,焰尊主?!?/br> “你....是辭楚?!?/br> 火焰前面講的故事,其實是沒講全的。 趙河伯剝開鬼后的肚子,才發現鬼后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兩兒子。 楚辭是沒死,但是第一個被剝出來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大哥,被利刃正中了心臟,當場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