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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洐君猛烈的掙扎,若是此刻扯下雪綃,就能輕易看到他眼底的恐懼。 他是琉璃公子,無雙月。 一生都是端正恪守,冰清玉潔! 怎么能? 如何能? 他連高燒都感覺不到了,燙的他耳尖都染了紅暈,下意識就開始劇烈掙扎。 ..... “火吟之?!?/br> 火焰的手一頓,仍是將人緊緊的束縛著。 北玉洐的聲音發冷,猶如冬月寒霜:“別逼我恨你?!?/br> 高傲如北玉洐,琉璃無雙皎月,天之驕子,一生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 那白色的雪綃流出眼淚,將白綾浸濕,雖是不曾抽泣出聲,仍是看得北玉洐此刻有多難過。 火焰怔愣住,猛然心口一悶,痛的仿佛被狠扎了一刀,鮮血淋漓,手下再無半分力度,逃也似得起身。他只所以一直綁著北玉洐,是因為分毫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一絲疏離和厭惡。 對于他來說那比世間最鋒利的刀刃都還要割得痛! 冷靜片刻,屋子里誰都沒有再出聲。 火焰回了神,強打起精神,森冷道:“本尊早就惡心透你了,就算要找個趣兒,你也配?” 說完便拂袖而去。 北玉洐扯過被子,蓋住這臟亂的一切,好像這樣就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身體慢慢冷靜下來后只覺更加冰冷,九尾血蠱還在隱隱續著燒,讓他此刻感覺自己像是冰火兩重天。 腦海里發脹的像是要疼死了,勉強睜開眼,雪綃滑落,視線也是昏暗不清。 不由想到,罪有應得四個字。 他以為一切都過去,其實沒有,罪人永遠是罪人,殺人的刀,屠戮的血,永遠染紅了手。這世界最干凈的無雙公子不該是他,這世上最十惡不赦的閻羅,也不該是火焰。 明明當初是那么喜歡吃糖的一個可愛小孩,自己少穿件外衣都會讓他蹙眉擔憂,每次對視的眸都染滿了笑意。 “月兒,我不喜歡她,我喜歡誰,只有你知道?!?/br> “但是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把你當成可以隨意對待的人?!?/br> “我給你買城南的甜糕,城北的水果,摘城西的花,看城東的景。都給你,我能有的一切,最好的,都給你好嗎?” 耳邊似乎又響起那一聲聲扣人心弦的質問: “北玉洐,我好疼?!?/br> “不是...不是手,不是手,是哪里都疼,都疼,疼的我快要死了?!?/br> “北玉洐,不如你殺了我,也好過這樣,一刀一刀的割我的心?!?/br> “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吧?是不是把我的心挖出來,你就會放過我了,嗯?你他嗎的回答我????!” “死的為什么不是你,不是你們?我們一起下地獄,我要你們都給我陪葬!” “你讓我覺得惡心,北玉洐?!?/br> ...... 回憶如漩渦一般瘋狂上涌,再熬不住這昏沉的夜晚,陷入了迷失。 ☆、折念結逝魂 奇格大陸,天下四分五裂,遠古眾神凋零,諸天神佛,只余上古神獸一脈,神魔人三界。其中以東絕焰城、北海雪月宮、南廬蒼云仙山、西方百里家族、四股勢力為首,在天界之外,各修其道。 這一日,下了一夜的雪,天剛放晴。 一向寂寥的北極天空突然被一陣紅光狠狠撕開一道口子,久違的陽光涌了進來。 來人迎著寒風,飄起大氅的黑色邊角。 狐裘風帽下扣著半張刀削般的英俊面孔,單薄的唇瓣棱角異常分明,嘴角微微上揚,明明是在懶洋洋笑著,卻沒有半點和藹可親的感覺,仿佛睥睨萬物,直壓的人不敢與他直視。 隨意的打開一把狐火扇,剎那間整個北極大地都被狐火照的明亮刺眼。 薄唇輕啟懶懶的吐出一字:“找?!?/br> 漫天的狐火立即四散開來。 約莫等了半柱香,還是沒有回應。 火焰漸漸有些不耐煩了,修長手指慢騰騰揣摩著手里的桃夭。漆黑扇面配著朱色的扇骨,扇柄上刻著古老的梵文和一只美艷眼睛。 那是九尾狐族的圖騰。 “尊主萬福?!?/br> 面前半跪著一位清俊少年,名為:“寂竹?!?/br> 乃是焰城第一近侍,年級雖輕,但已是修士級別,跟隨火焰斬殺過無數兇獸猛鬼。 火焰微微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道:“如何?” “屬下無能,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br> 捷足先登? 火焰把扇面一折,瞇了瞇眼,心道:“那個不長眼的這么大膽子呢?” 他要尋的乃是折念花。 這花嬌貴,一萬年才開一次,一次也只有一朵。只生長在極寒之地,放眼整個奇格,也只有在北極之境能尋到。 他掐著時間過來取,居然還是晚了一步! 折念。 神圣之物。 在凡間能使人起死回生,在仙界可結逝者魂魄。他再等不了一個一萬年,這一次他志在必得。 “屬下不知?!?/br> 寂竹低下頭,輕聲道:“不過剛剛接到消息,海東青又飛來了?!?/br> 火焰掀開眼皮,問道:“紅鳶嗎?” 寂竹雙手奉上一紅色的卷軸,恭敬道:“紅鳶說,若是主子尋不到折念,可去……”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