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可若不是因為寧王的事,那他們又來這里做什么?當真是按人皮壽柬上說的,來赴壽宴? “諸位貴客請入座吧,我家主子已備好接風的小宴,請諸位略用一二?!蹦穷I頭的太監站到玉桌邊,語氣依舊十分恭敬地說道。 桑將軍這會脾氣又上來了,他沖著太監說道:“你家主子既請了我們殿下前來,為何他如今卻不出現?” 太監絲毫都沒被他嚇到,仍是不卑不亢地說道:“請貴客入座吧,等到壽宴那日,我家主子自會現身的?!?/br> 桑將軍還想再說,卻被寧王攔住了。 如今的寧王已經徹底不見了之前的驚懼,連那一點警戒都被掩飾地無影無蹤,只剩下副寬和病弱的樣子:“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坐吧?!?/br> 桑將軍到底還是聽從寧王的,又不屑地看了那太監一眼,這才服侍這寧王坐到玉桌前。 而另一邊,李避之已經給鐘棠拉開了椅子,鐘棠緊挨著他坐下后,又對那太監笑笑客氣地問道:“你剛剛說你家主子壽宴那日便會出現,卻不知壽宴究竟是哪一日?” 太監卻只是也笑笑,說道:“到了那一日,客人自然就知道了?!?/br> 這話說得實在含糊,饒是鐘棠這樣好性子的人,都生出了點惱意。剛想再說什么,卻發覺李避之微涼的手,觸到了他的手背,似是安撫般輕拍兩下。 罷了罷了,鐘棠也只對上李避之的目光,給自己靜靜心神。 這時候蔣玉風與杜姓公子也上來了,蔣玉風手打著扇子從善如流地,坐到了鐘棠的身邊,眼神掃過玉桌邊的人,口中念叨著:“喲,今年這來的人還不少?!?/br> 鐘棠也可算是逮到個能問的人了,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正說著,方才在湖面起舞的仙娥們,又衣帶飄揚著轉身,向這小閣飛來,自窗落地的瞬間,她們的手上便憑空出現了碗盤菜品,邁著婀娜碎步,走到玉桌邊一一擺好。 鐘棠順著仙娥們的手瞧去,不得不說這菜色確實極好,只可惜他并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時,李避之的臉上并無表情,卻伸手取來一筷清蒸魚腹,放到鐘棠盤中:“吃吧,無事?!?/br> 鐘棠微愣,轉而去看李避之的神色,但見他又取過些許筍絲,還是放到鐘棠面前,確實是示意他但吃無妨。 “你家道長都給你夾菜了,怎么還不吃?”鐘棠還在盯著眼前的魚rou與筍絲發呆,卻見蔣玉風與那杜公子,也動筷夾取著,十分自然地直接放到嘴里,絲毫不見擔憂:“別想那么多了,這吃的沒什么問題?!?/br> “你還沒跟我說呢,你們到底來這里做什么?”鐘棠心中憋著古怪,干脆把蔣玉風的筷子一扣,挑眉問道。 “這還用說,自然是來這里赴壽宴,”蔣玉風倒是沒想遮掩什么,從袖中取出了塊人皮壽柬,拋到鐘棠的面前:“喏,壽柬還在這里呢?!?/br> “這好端端的你拿這玩意做什么!”鐘棠剛剛起了的食欲,又瞬間被那人皮惡心到了,轉頭拽著李避之的衣袖,讓他為自己夾了好些清淡的菜,繼續跟蔣玉風說道:“這里的主子究竟是誰?你居然來參加他的壽宴?” “怎么?鐘掌柜竟是不知這些?”這時候,那錦衣杜公子十分驚訝地看過來,雖然目光中并無惡意,但鐘棠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隨口應道:“是,來得匆忙……并不知這些?!?/br> 蔣玉風這些日子常在臨安,自然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些寧王府的風聲,反倒是那杜公子越發驚訝,向他解釋起來:“此地名為白仙宮,是素衣仙母的居所?!?/br> “素衣仙母?”鐘棠口中喃喃著,忽而想起之前太監所說的白嬪娘娘,于是便追問道:“那你可知她的來歷?” 這次杜公子卻搖搖頭,蔣玉風也沒什么言語。 李避之聽著鐘棠與蔣玉風二人的對話,微微皺眉,目光卻暗暗看著桌上的其他人。 司千瑾與寧王顯然也在留意這邊的動靜,想要從他們的對話中,汲取更多與這里有關的信息。 素衣仙母身份這條線斷了,鐘棠便又牽起另外一條,他避過杜公子的目光,只對蔣玉風說道:“那這壽宴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與那仙母也并不熟,怎么來給她祝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蔣玉風搖搖手中的扇子,對他說道:“這仙母每年都會發出幾張人皮壽柬,前些年的時候,還偶爾會發給些毫不知情的凡人,這幾年卻是修士與妖們主動去尋她的帖子?!?/br> “這又是為何?”鐘棠聽得也起了幾分興趣,把弄著手中的象牙筷問道。 “因為相傳,來此處者,若能至壽宴上,飲一杯素衣仙母所釀的仙酒,便可周身輕盈,修為大增。特別是那些修入瓶頸、寸步難移之人,若得此仙酒,即刻就能大悟脫困?!?/br> 這話傳得玄乎,鐘棠卻抓住了其中的一點端倪:“你說……若能至宴上?” “那就是說,也可能來人根本到不了宴上?” 蔣玉風笑而不語,鐘棠卻微微皺起了眉:“便為著些許修為,或者機緣,連命都敢拿出來賭一賭……” 他思索著,又看向蔣玉風:“那你呢?也是為那修為而來?” 蔣玉風悠閑地晃晃扇子,挑眉悠哉道:“我與杜兄前來,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br> “鐘掌柜也不必太過擔心,有我與玉風在,必會幫扶你的?!倍殴诱f著對鐘棠笑笑,然后傾身夾了幾根青芹,眼看著就要放到鐘棠碗中,卻不想被另一雙象牙筷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