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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草木之間,昏暗燈火照映下,鮮血淋淋的女尸,身披大紅喜服自山石之上,毫無生息的倒垂下來。 鐘棠腳步微頓,但還是走上前去,如上次在停尸矮屋中般,在李避之身旁站定。 可就是這樣幾步走近,鐘棠再次看向嫁衣女尸時,卻忽得發覺,那女尸裸露在外的臉、手,皆白生生得十分異樣。 “這,”鐘棠凝眸而視,忍不住再前一步,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是個絹人--” 不,不止,李避之手上寒光一現,木劍隨即而出,仿若幻化為百八小劍,頃刻間便將那喜服白絹撕劃而開,霎時間紅緞曳地,黑白二色的鳥羽卻漫天而起,紛紛揚揚得起伏飄蕩,眼看著便要落到鐘棠身上時,卻又見青光乍處,頃刻間所有的鳥羽盡數消失,唯剩最后黑白兩根,落于手中。 這不僅是絹人,還是用鳥羽填充而成的絹人。 “女尸眼鼻處割裂塞入的是黑羽,而身體中卻填的白羽?!辩娞膿u頭笑笑,垂眸掩過眸中流露出的些許興趣:“難不成,這只妖鳥還是個花毛的?” 李避之聞言,只將自己手中的兩根鳥羽,遞到了鐘棠的面前:“黑羽實地而硬密,白羽軟而輕靈,此非同一禽鳥所出?!?/br> 鐘棠看著李避之向他伸來的手,剛想再說些什么,卻聽到一陣嘈雜地腳步聲,他側目看去,原是因著剛剛鬧出的動靜,二少爺蔣玉彬帶著好些家丁,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這一眾人到時,絹人已碎,只余下那地上的紅衣,還有淋淋的血跡。 “道,道長,這是怎么一回事?!”蔣玉彬方才,已經遇到過癱在山石旁的方禧,見他整個人驚懼癡傻,什么都問不出來,如今好容易看到了李避之,自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忙不迭得問道。 “應是妖物作祟,”李避之并沒有細言的意思,只是看著越來越多的、聚集而來的人,與蔣玉彬說道:“貴府婢女小嫻,此刻約還在附近某處,二少爺可遣人去尋?!?/br> 連日來頻頻出事,早就讓蔣玉風心中亂作一團,眼下自然是李避之說什么,他便立即讓人去做。 山石堆旁的人越來越多,鐘棠站在一旁,間或后退幾步,漸漸將自己隱在了人群之中,一面逗弄著懷里的黃貍兒,一面隔著人群,繼續瞧那個暗青色的身影。 就在這時,家仆之中又起了些sao亂,鐘棠眼眸微瞇,循聲望去,卻見四五個提著六角畫燈的丫鬟,因著位身穿淺色衫裙的美人,匆匆向此處走來。 這便是蔣玉風的那位未婚妻子,眾人口中的宋家羽娘了。 鐘棠的嘴角揚出些許不明的笑意,眼眸微瞇瞧著來人,心下卻不知又盤算起什么。 “羽娘,你怎么來了?”蔣玉風本因李避之的話,心中稍稍安定,可轉頭卻又見到未婚妻子,頓時又讓他著急起來:“這邊沒出什么事,不過還是跟從前一樣,夜深露重的,你且快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很想寫恐怖emmmm,但是大家好似都不覺得恐怖,那就…那就這樣吧,不恐怖就當休閑吧 小妖精:我脖子都被掐紅了! 道長:…… 小妖精:你還不看我! 道長:…… 小妖精:鴨,他不會真的不行吧? 感謝在20200605 22:14:37~20200607 22:1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淺淺淺珂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章 山莊羽影(八) 盡管在都城臨安,也算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美人,但鐘棠卻覺得,這羽娘生得確實別樣動人。 許是因為非那官宦名門出身,她面上未曾多施粉黛,自遠處疾步行來時,體態輕盈裊娜,裙袖隨風翻飛,倒像是只靈巧的小雀。 羽娘雖然性子溫文柔弱,但眼下語氣中也帶了焦急,對著蔣玉彬連連搖頭說道:“下午叔叔就出了事,好歹剛剛人已經醒了,這會又聽人說是小嫻與方禧也……你讓我如何還坐得住,人找到了嗎?” 蔣玉彬知道羽娘自入山莊以來,就跟小嫻十分要好,故而后來訂親后,才讓小嫻做了貼身伺候她的丫鬟,如今哪里敢跟她說實話,只含糊著道:“方禧已經抬回到自己屋里了,小嫻應當也沒有什么事?!?/br> “果真這樣嗎?”羽娘聽出他話里的閃避,眉目間仍是愁意:“那小嫻現在在哪里,總要讓我看一眼……” 蔣玉彬自是又一番拖延,不住地勸解安慰,鐘棠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又含上了不明的笑,轉而不著痕跡地來到了提燈小丫鬟的身后,趁無人注意,在她肩上輕輕一拍。 那小丫頭的瞳中紅光一現,隨即又消失無蹤,但她卻驚訝地叫了出來:“姑娘的手這是怎么了?” 羽娘下意識地掩袖去藏,可哪里還藏得住,蔣玉彬立刻拉起她的手來,但見那皓白腕上竟生生劃出道兩寸余長的血痕,分外刺目。 “這是怎么弄得,羽娘你是不是也出事了?!” 面對蔣玉彬的詢問,羽娘卻很快就搖搖頭,勉強笑道:“沒有的,二少爺你別急……這只是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被這邊花枝劃了一下。當時未覺多疼,就沒在意,不想竟成了這樣?!?/br> “真是被花枝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