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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太甜?!崩畋苤荛_鐘棠的雙眼,將剩余的半塊糕點擱回碟中,刻意地后退,轉身對宋老管家說道:“這里并無異樣,走吧?!?/br> 宋老管家著實是看不懂眼前發生的事,只覺得這道長與那紅衣裳的人,都實在好看得神仙似的,幾乎要看入了神。 李避之這么一出聲,他才反應過來,立刻說道:“好,好,那咱們快去前頭正堂吧,老爺還在等著您呢?!?/br> 李避之未再言語,點點頭后,便與宋老管事一同離去了。 鐘棠還站在那烏色的房檐下,伸手點點李避之放回碟中的半塊海棠糕,而后拈至鼻尖上輕輕嗅去,唇邊的笑意未減。 “太甜了嗎……” 同樣在一旁看過了鐘棠與李避之往來的張管事,帶著幾分探究的神色問道:“怎么,鐘掌柜與那位道長相識嗎?” 鐘棠斂下笑意,將半塊海棠糕收起,而后說道:“倒也算不上相識,只是有一面之緣吧?!?/br> 張管事不是多事的人,自然也沒有繼續深問,卻是鐘棠又反問向他:“不知貴府里要辦喜事,為何要請道長來呢?” 張管事聽后臉色立刻微變,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大事,不過是我們老爺好道,所以請道長來看看,討個吉利?!?/br> “哦,是這樣……”鐘棠勾唇點點頭,未曾端著青瓷碟的手,像是無意地撥弄起腰間的玉珠,金鈴被輕輕碰蕩著,發出細碎而清悅的聲音。 張管事很快便被這鈴聲吸引了,他剛向開口夸贊,不料眼眸中,竟漸漸染上了薄薄的緋色。 鐘棠松開了金鈴,斯文地攏了攏衣袖,棠色的薄唇微啟,慣是閑散地語調重復著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不知貴府要辦喜事,為何要請金烏觀的道長來?” 李避之離開東院小廚房后沒多久,便見下人匆匆跑來,向著宋老管家耳語幾句。 老管家聽后點點頭,轉而又恭敬地向李避之說道:“剛剛底下人過來傳信,說是老爺與二少爺已移步西山亭,在那里等候道長前去?!?/br> 李避之并不在意于此,只是略一點頭,說道:“煩請帶路吧?!?/br> 老管家連聲應者,正要將他往那西山亭處引,可兩人行了沒幾步,便見前頭開了大半的芍藥叢前,正立著位身穿黃衫的公子,見他二人來了,且將手中的折扇一收,迎面走了過來。 “三少爺,您怎么逛到這來了,”老管家見了那黃衫公子,略略有些驚訝:“您沒去老爺那邊?” “我在西山亭那邊坐得悶了,便出來透透風,不想,”黃衫公子——蔣玉風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李避之,而后淺淺一笑:“不想正巧遇到這位李道長?!?/br> 蔣玉風看向李避之的目光毫無遮掩,李避之卻依舊神色肅清,青衣迎風執劍,從容守禮地作揖:“三少爺?!?/br> 蔣玉風見狀,又笑了起來,反手揚起折扇算是回了禮,轉身自顧自地離去了。 宋老管家總覺得今日所遇之人都古怪得很,先是這位冷若寒冰的道長,再是那位神仙樣兒的點心鋪子掌柜,如今就連三少爺也跟著不對勁了。 “走吧?!笨伤€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身邊的青衣道長淡言二字,已然與他擦肩而過,雖無人引導但正是往那西山亭的方向去了。 “道長您等等我?!彼卫瞎芗亿s緊快步追上。 這蔣員外蔣重巖到底是禮部出身,最是清貴的官職,也養出了幾分文人意趣。 這西山亭建于假山清泉之間,上有柳蔭千絲萬縷垂拂,下有異花臨水點綴相襯,當真是個清幽風雅之地。 李避之與老管事自石階而上,很快便走入了小亭中,但見此處六面皆掛青竹色的紗簾,簾下又擺四五高腳木椅。 年過六十的蔣重巖正坐于其中,愁眉不展,而即將成婚的二少爺蔣玉彬,也陪坐在這里,神色亦有幾分惶惶。 李避之寒目輕轉,將這父子二人的形貌皆納入眸中,但卻并無太多言語,只是恭敬地向那蔣重巖施一道禮,說道:“貧道避之,奉師兄金烏觀代觀主問寂真人之命,前來查訪貴莊異事?!?/br> 蔣重巖立刻親自起身相迎,臉上的愁容也散去幾分:“家門私事,倒是讓道長來看笑話了,但如今也是不得不勞煩道長來這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兩天了……明天還有一天(T_T) 感謝大家捧場,今天依舊是小妖精想要誘惑道長的一天 另,我對棗花酥忠心耿耿,完全吃不夠 感謝在20200602 22:04:50~20200603 22:22: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淺淺淺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百尺墻頭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章 山莊羽影(五) “這莊中究竟發生了何時?”同一時刻,東院小廚房外,鐘棠與張管事并肩立于柳蔭底下,遠遠看去只像是兩人在商議糕點訂數,可實際這張管事的眼眸中,哪里還剩半點清明。 “二少爺要娶親了,莊中又出了怪事——” “又?”鐘棠眉頭微皺,指尖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金鈴玉珠,低聲問道:“什么叫又?之前還有過怪事嗎?” “有的,”張管事木木點頭,很是遲鈍地說道:“每次有少爺要娶親時,都會發生怪事,毀了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