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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石恪不愿意。 “你你你……”嘉佑帝氣的直哆嗦,“那是水清淺,你親孫子,差點他他就……因為一個,一個什么巧合的意外。別告訴我你真的認為這是一個巧合!”嘉佑帝吼。他們君臣的角色似乎對調了,難道不應該是石恪怒不可遏的要求嚴懲兇手么? 不,沒有。事實上,當所有人都用一種對待死人的態度對那個小伍長的時候,是石恪第一時間堅持啟動了正常的羈押與審判程序,要不然,那個伍長早就被同仇敵愾者碾成齏粉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借此機會賣首席大律政官一個人情呢? 嘉佑帝的意思就是嚴懲,管他什么罪名不罪名,用皇權來處決這一切。按著傷害的嚴重性論,所有涉及到的人員一律嚴懲??车粢粋€魯莽的小伍長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首犯被抄家滅族,那么從犯,斬首或者為奴流放。哪怕張家那小子只是意外的、輕輕的、撞了一下。這是嘉佑帝對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一個嚴厲警告,也想通過這件事決定一個未來:水清淺,一個珍貴無比的小飛天兒,任何人膽敢挑釁或者質疑圣人決定,殺無赦!嘉佑帝怒氣騰騰的要舉起屠刀,卻沒想到最不應該阻攔的人出來阻攔了。 “官家,事情沒到這種地步?!笔『芴孤实目粗斡拥?,“鷺子被傷害,我們很心疼,但這就是一個意外?!?/br> “你真的相信這是意外?”皇帝眼中陰霾。 “就算是有人故意撞了一下,他也不可能保證那一箭就會變成當胸一箭,這就是意外?!笔〗^對不信張宆有那種能力計算箭矢飛行軌跡,那個蠢貨大概只是想找個機會教訓一下,卻沒想到會那么巧的差點鬧出人命,但說一千道一萬,這都應該歸結為意外?!肮偌?,鷺子的傷不重。這樣處理比較好?!?/br> 嘉佑帝猛地抓住石恪的手,死死的,說不上此刻心里是一種什么樣的復雜滋味。 是的,這樣的處理,比較好。 天人府,是比本朝皇帝這一支傳承歷史更悠久的帝都坐地虎,他們的關系網更是堅固龐大,有這樣一股堅穩的勢力,哪怕在改朝換代的時候,也屬于要好生拉攏的那一派,不可以輕舉妄動。嘉佑帝祖上這一支皇脈能坐穩江山,當初也是依仗了天人府?,F在天人府式微那是因為很久沒有飛天兒出世了,不然,想把他們排出內閣之外,何其艱難。 哪怕現在式微,他們依然牢牢盤踞一批中層官位,五六品看著不起眼,那正是朝廷衙門里的實職辦事的中堅梯隊,這一大類,人數很多,彼此關聯,若抱起團來,也能綁架上層。其實,單獨處理某個家族中的某個不成器的子孫,事態應該不會很嚴重,但若只因為張宆‘意外的碰了一下’便要砍要殺的,很難理直氣壯。這是一發而牽全身的案子,處理不好,皇帝也會泥潭深陷。 現在,石恪的息事寧人態度,使得這件事有了另一種處理方法的可能。如果水清淺傷得很輕,那么這件事就有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憑仗,順利成章的做意外處理,那些擔心的不擔心的,心里有鬼沒鬼的,一切都有了交代。 除了水清淺受的委屈。 嘉佑帝幾經掙扎,再次開口,語氣已經沒有剛剛那么強硬了, “清淺到底傷得怎么樣?” 石恪的臉上閃過一抹極復雜的情緒,“在臣來之前,阿衡已經對外宣告了,鷺子沒事,是虛驚一場?!?/br> 嘉佑帝注意到石恪的用詞,是‘宣告無事’,“跟朕說實話,他到底怎么樣?” 石恪不再掩飾心疼的表情,“箭矢的沖擊力量太大,楊太醫說是震傷了心脈,阿衡對這方面不太懂,太醫的意思是先慢慢養,想要日后不落后遺癥,現在就要忌累忌乏,忌大悲大喜,急不來的?!?/br> 嘉佑帝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后形容落寞,苦澀道,“朕這個皇帝,是不是挺失敗的?!本o握著石子律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水清淺被當胸射了一箭,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大事件,很快就傳播開來,不過隨后寧仁侯宣布水清淺只是受了點輕傷和驚嚇,八卦的方向就轉為‘神跡’‘天佑’‘飛天兒威武’之類的溢美之辭。只很少一部分注意到這所謂的‘神跡’似乎應該歸功于那件輕輕薄薄、擋下了穿甲箭的小鹿皮甲。 那件鹿皮甲皮色很新,還很合身,怎么看怎么像給孩子量體定做的,且是新做的。這次的意外很意外地把皮甲神奇的一面暴露了——如果這種逆天神器能應用在軍隊,不給士兵,哪怕只給將軍準備,也比那些鐵皮鎧甲輕便便宜。只是連著水清淺受傷,朝廷這邊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過,樞密院大臣聽說,寧仁侯已經把兒子的小鹿皮甲送給軍械司了,任他們研究。 旁邊兵部三司使卻滿臉尷尬,擦擦冷汗,“呃,是下官管教屬下無方,軍械司那些個榆木腦袋伎官主動跑去問寧仁侯要的……”越說聲越小。 不管怎么樣,人家寧仁侯隨后主動把那副鹿皮甲送到兵部,也是好事。 三司使冷汗更多了,“不是那副皮甲。他們……軍械司的伎官研究,寧仁侯送過來的那件,不是當初侯府小公子穿的那件……只是一件外表很相似的尋常鹿皮甲?!备揪蜎]有那么強大的防御力。 這結果也不能說很意外。誰家沒個不傳之秘啊。這也是釜底抽薪之舉:反正皮甲送給你們了,回頭非要賴說這件不是真的……怎么著,還真想到寧仁侯府查抄不成?寧仁侯這一手是在隱晦的表達自己的意思,鹿皮甲事件到此為止。這是要他們知難而退。